經過灰塔會殘余的襲擊這么一個小插曲,艾倫簡單清點了戰利品。
得到的兩件巫術裝備品質平平,加上一些零散的資源,算不得豐厚收獲。這個三級學徒的身家甚至不如某些富庶的二級學徒,看來在灰塔會覆滅后過得并不如意。
倒是在對方記錄于水晶球的筆記中,艾倫發現了部分關于能量壓縮和調配的心得令他有些驚喜。
這些技巧對改進元素傀儡核心很有幫助,他仔細將筆記收好。
這一戰,艾倫除了略顯狼狽外相位披風輕微受損,但只是表層符文有些紊亂,花些時間就能修復。
他之前將車夫遣散回了之前經過的一個村莊,避免意外波及到這個普通人。循著來時的路返回村莊,他很快在酒館找到了驚魂未定的車夫。扔給老板幾枚銀幣作為補償后,馬車重新駛上了北去的山路。
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音單調而沉悶。艾倫靠在車廂里,翻著那份搶來的筆記。窗外的樹影漸漸稀疏,遠處山崖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他們在下午抵達了遺跡所在的山嶺。艾倫付清車資,打發車夫返回最近的村莊,隨后獨自沿著侯爵提供的地圖向山脈深處進發。
山路崎嶇,碎石在靴底發出細碎的聲響。周圍暮色漸深,艾倫已經深入到山脈之中。他取出青銅羅盤,注入一絲精神力。
羅盤指針微微顫動,在虛空中投射出周圍地形的全息影像。根據投影顯示,遺跡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山崖上。
攀爬并不費力。山崖坡度適中,突出的巖石形成了天然的階梯。
當艾倫登上崖頂時,一道狹長的裂縫映入眼簾——那顯然就是遺跡入口。
這處裂縫顯然是原有的某種門戶出現了漏洞產生的,裂縫旁刻著幾行扭曲的符號,既不像艾倫在靈界那處“聚點之室”所見的蛇人文字,也不屬于任何已知的人類語言。
奇怪的是,當他的目光掃過那些符號時,一段信息突然浮現在腦海中,就像早已埋藏的記憶被喚醒:
“門關之仆在此長眠”。
他一只手取出青銅羅盤確認方位,一只手握住巫術短杖,謹慎地踏入遺跡。
通道向下延伸,石階表面顯得不自然地清潔,靴底踩上去發出細微的摩擦聲。石質穹頂在頭頂延伸,每隔十步就有一道淺淺的凹槽,像是曾經鑲嵌過某種照明裝置。
深入百米后,通道突然轉向右側,空間豁然開朗。
一個圓形廳堂出現在眼前,半徑約五十步,地面中央是一座破損的祭壇,碎石散落四周。
借著發光水晶的光亮,可以看到祭壇附近的地面上殘留著一些凌亂沾著泥土的腳印和幾處刮擦痕跡——顯然就是先知所說的他作為獵戶探索時留下的。
艾倫用施術者之手托舉起發光水晶到半空中,隨著光線增強,廳堂四周的壁畫逐漸顯現出來。
在發光水晶的冷光下,石壁上的壁畫逐漸清晰。無數介殼生物匍匐的姿態被細致勾勒,它們全都朝向中央那柄以鹿角裝飾的雙刃斧。
壁畫雖無色彩,雙刃之斧卻透著一股凌厲的鋒銳感,仿佛能割裂視線,令人不禁產生皮肉分離之感。
一種難言的震撼掠過艾倫心頭,不知為何,他仿佛看到了透射著金紅霞光的紫色暮空。在發光水晶的照耀下,那些介殼生物的壁畫好似活了過來,扭曲的符號在石壁上若隱若現。
不過在觀察四周之時,他的靈性視角敏銳地捕捉到祭壇后方石壁上的細微能量波動——那里藏著一道暗門。石壁表面幾乎看不出任何縫隙,但能量流動的軌跡暴露了它的存在。
艾倫走近觀察,發現暗門邊緣有新鮮的刮痕。
似乎......那兩個鐮齒族在被先知帶出這片遺跡之后,又回來過此地?
他嘗試模擬鐮齒族的原初之語,那些古怪的音節在石室中回蕩,但暗門紋絲不動。
接著他取出那柄得自蛇怪的奇異鑰匙,念誦起上次摧毀先知屏障的咒語。
這次,整道暗門在刺目的光芒中轟然碎裂,碎石飛濺。
艾倫謹慎地后退兩步,等塵埃落定后才緩步上前。他先讓施術者之手探入洞口,確認沒有機關陷阱后,才彎腰鉆了進去。
里面是一間略小的石室,約莫十步見方。右側靠墻立著三排石制書架,上面整齊擺放著二十余卷暗褐色的卷軸,材質似皮非皮,表面泛著奇異的光澤。
地面中央刻著一幅復雜的儀軌圖案,由交錯的線條和能量節點構成,邊緣處還殘留著淡淡的能量波動。
從地面的能量殘留來看,這處儀軌不久前剛被使用過。
艾倫沒有急著去翻看那些卷軸,而是先取出水晶球,將整個儀軌的紋路完整記錄下來。
之后他仔細檢查著石室的每個角落,很快注意到儀軌正中央有一個不起眼的圓形凹槽。凹槽邊緣光滑,尺寸和形狀都與他隨身攜帶的青銅羅盤極為相似。
艾倫遲疑地看著手中這件陪伴自己多時的青銅羅盤。
這件裝備在之前的戰斗中多次料敵機先,更是他研究空間巫術的重要工具。
若是貿然放入未知的儀軌中,萬一出現什么意外......
思忖片刻,他決定先處理那些卷軸。將二十余卷暗褐色皮卷一一收入次元袋后,艾倫再次站到儀軌前,盯著那個圓形凹槽陷入了沉思。
靈性視角下,儀軌中央的凹槽泛著微弱的能量波動,顯然是整個陣法的核心所在。
艾倫激活青銅羅盤,指針在虛空中劃出細密的軌跡,將周遭的情況投影為虛幻的影像,而儀軌部分的投影在艾倫看來格外明亮。
他猶豫片刻,終究將羅盤輕輕放入凹槽。
探針驟然震顫,從中直接迸發出數十道宏大的光痕軌跡在石室半空交織成網。其中五道軌跡格外明亮,如同凝固的閃電般以至于有些刺眼。
金手指的靈感似乎又發揮了作用,艾倫想起了之前他從蛇人與鐮齒族那里聽來的概念。
“五重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