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濤笑瞇瞇說道：“不要錢，交個朋友。”

聽到這位雞仙這么大方，

鼠老三激動不已，朝許濤不住道謝，就要順勢把那枚尾羽收起來。

鼠老二聽到此話，也是一陣心潮澎湃。

兄弟們行走江湖這么多日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氣色不俗、為妖大方的妖族先輩。

但鼠老二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收下。

鼠老大最為鎮定，給鼠老二使了個眼色。

明白大哥深意的鼠老二，直接攔住了對著尾羽嘖嘖稱奇的鼠老三，把羽毛一把搶下，隨后遞給鼠老大。

鼠老大拿著尾羽，又恭恭敬敬遞還給許濤。

“前輩，老祖常教導我們，身為妖族頗為不易，多個朋友多一條路！”

“您能拿我們三個小輩當朋友，我們已經非常榮幸了，這個大禮送不得，老祖知道我們這方待客之道，會怪罪我們的！”

看著處事圓滑的鼠老大，許濤心中也是有些驚訝。

俗話說，一個人在世間的各種表現，其實就是自己的家風教育的真實顯現。

人是這樣，何況是妖呢？

這三鼠行走江湖，跟大活人打交道。許濤按照以往民間老鼠的形象，覺得他們應該是狡猾精詐的風格。

但經過幾番試探，許濤發現三鼠做生意非常實在，一分價錢一分貨，對村中老少也是童叟無欺。

而且剛才三鼠哪怕再想要這枚尾羽，許濤也沒感覺出來他們有“殺雞越貨”的想法。

這么來看，三鼠的老祖宗，那爛柯山的筍道人，應該也不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妖修。

自己和筍道人連面都沒見到，許濤就感覺這位白鼠老祖，頗有大家風范。

真不簡單啊，筍道人。

許濤對鼠老大笑道：“三位鼠兄，你們盡管收下。我自外地而來，來這爛柯山里拜訪朋友，因為長年未見，對山中各事一概不知，怕打擾好友清修。所以還要麻煩你們給我指點一下山中情況，以及...那四位山大王。”

三只胖胖的白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隨后，鼠老大接下了那枚尾羽，打開了自己的大包袱，對許濤說道：

“前輩。老祖所托，讓我們收集珍稀羽毛，我們不敢不從，那我們就收下了。”

許濤點點頭。

方才拔下這根尾羽后，許濤稍微動用靈氣，將自己全身又“改頭換面”，變得更為低調內斂，所以三鼠不知這枚尾羽就是許濤身上生出的，當作是許濤別處所尋來。

而且，在接近三鼠時，許濤稍微外泄了一些靈氣威壓，讓三鼠內心本能地有些臣服感。

鼠老大將尾羽小心收進包裹后，又對許濤說道：

“前輩，老祖有訓，在商言商。我這小包袱鋪里還有一些物件，您盡管挑選，幾件都無所謂！”

許濤面色波瀾不驚，實則內心喜悅無比。

正合我意！

鼠老大將包袱展開，露出了幾件扇子，硯臺，墨寵等物件。

許濤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挑選。

一枚臟兮兮的鴨毛，正靜靜躺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許濤眼神突然一亮，隨后很快壓制了下去，三鼠沒有發現異常。

【赤金尾羽】，靈氣內斂，外形像鴨毛。

根據每日情報所指，應該是這個了。

“給我這個吧。”

許濤撿起一方硯臺，翅尖輕輕摩挲過硯面。

硯身灰黑，邊緣磨損得圓潤，像是被歲月反復揉搓過。底部刻著兩個小字：“靜心“，筆劃已有些模糊，卻仍透著股沉靜氣韻。

回去拿給陳想念，當個小禮物。

“前輩相中了這方硯臺？”鼠老大稱贊道。“前輩好眼力，這方硯臺被使用頗久，歷經年代滄桑，但來頭可不小。據說是大乾王朝京城一位狀元郎年少所用，后來被家中仆從當作不起眼物件賣掉，我們還是有幸所得。”

“來頭這么大？那我換一個。”許濤笑著把硯臺放下。

“不不不前輩，這硯臺雖然有些故事，但終歸還是個普通物件，當作紀念所用。哪能跟前輩這根神烏羽毛相比。”

鼠老大雙手托住許濤翅尖，兩妖互相僵持。

一來一往的客氣之間，許濤順勢收下了。

“謝謝鼠兄，那我就不見外了。”

許濤又將那根鴨毛撿起，擦了擦硯臺。

“不過這硯臺有些臟污，可否借這跟鴨毛擦拭？”

鼠老大想都沒想直接說：“前輩，鴨毛算什么？二弟，把咱們手絹拿來，幫前輩這物件擦拭一下。”

“不用不用，你看，這一下就干凈了。”

許濤連同“鴨毛”，一起將硯臺放入身上羽毛中藏好。

“鼠兄，這鴨毛什么來頭？我看鼠兄都將它放在包裹里帶著。”

一提到鴨毛，個頭大但智商不太高的鼠老三就來氣。

“別提了前輩！我們兄弟在一位自稱山上宗門弟子手里，收了這跟鴨毛。他跟我們說這根是什么朱雀尾羽，我們剛見到時，確實長相不凡。于是拿了件壓箱底的仙家物件換了。”

“但他騙我們！一天之后，這金光四射的羽毛就突然褪色，慢慢的就變成這鴨毛樣子！”

“他一定是用了障眼法！”

三鼠都火氣很大，氣的腮幫子鼓鼓的。

許濤也是幫三鼠說話，這仙家弟子也太不厚道了！

談話時間，許濤又話鋒一轉，問起了爛柯山中的情況，三鼠憋著的悶氣也消了，絲毫沒有在意那枚鴨毛已經被許濤收了起來。

時值正午，烈日炎炎，四妖找了處清涼地方避暑。

許濤飛往樹上摘下幾枚綠果子，請三鼠吃了，一口咬下去甘甜清爽，頗為解渴。

三鼠心情大好。

“鼠兄，可否講解一下，這爛柯山四位山大王，都是什么來頭？”許濤對鼠老大說道。

三鼠拿了許濤的貴重羽毛，這又吃了許濤摘的綠果，潤物細無聲之間，三鼠已經卸下了對許濤的防備之心。

鼠老大擦擦嘴，指著那遠處云霧繚繞的爛柯山說道：

“聽老祖所說，這爛柯山本是那玉京洲道家祖庭所評，咱們這座天下72處道家福地之一。”

“在許久以前，有一位來自玉京洲的仙人云游至此，心生感應，將此處作為閉關破境之地，不久后成功羽化飛升，位列仙班。”

說到這里，三鼠對著爛柯山，遙遙一拜。

鼠老大接著說：“而那位仙人羽化飛升后，陪他修行多日的四位山中動物，都受仙人點撥，不僅大開靈竅，而且都進了仙路！”

“這也是爛柯山的四位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