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路飛老頭的口中，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兩人甩下我進了甬道之后，徑直向我以前的研究室跑去了。因為檢測器檢測到了異常強大的精神力的釋放，幾乎和我的遺志的力量相當。

這種精神力，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基地的中樞毀壞了，那里面聚集的是基地中所有居民的精神力，用來作為凈化污濁精神力的力量來源。

中樞是以前的我借助遺志的力量建立起來的，那些人，則是路飛在幾千年中一點一點招進來的。給他們的好處就是像路飛一樣的長生。中樞其實并不復雜，只是我截取了一段遺志，將基地所有人的遺志強制性的提取了一半出來，附著在我的遺志上，發揮著凈化的作用，而不作為其他用處。而只要我的的遺志不散，其他的精神力永遠不會枯萎，他們的主人也就是永生。

千年以來，基地一直維持著這種平衡。

但是，今晚，這種平衡被打破了。那段遺志消散了，所有的精神力在一瞬間釋放了。這也就是強大精神力的來源。

為了維持基地暫時的穩定，和路飛一起的老頭子強制抽取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放入中樞中。現在，他已是瀕死之際，沒有我的遺志的支持，他的遺志也會在凈化中逐漸消耗，到時候，連進入新生兒的機會都沒有。

當我知道這一切，口中雖然不想承認，但心中涌起了一陣陣羞愧。若是我剛剛接受了遺志，是不是可以救那老人一命，是不是這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呢？

我站在研究室大門旁，默默看著眼前被摧毀的一切。剛剛還在燈紅酒綠的人群，現在卻都到了衰老瀕死之際。

“剛才，我阻止了遺志回到身體。”我有點心虛，卻還是對路飛老頭說出了實情。

“我知道，本來我盡力想將你的遺志找回來，那么這些人都會有救了，但是你的身體里突然出現另外的一種遺志，從何而來，誰都說不清楚，我從未遇到過一個身體中可以同時存在兩種遺志，但它的力量居然可以和你的遺志抗衡，是我沒想到的。”路飛失落中又夾雜有不可思議。

“這也是沒辦法了，基地可能在那兄弟的精神力消散后就會散了，哎，我跟了你一千多年，看著你的成果就這么散了，你做的這么多值得嘛。誰又會為你可惜呢？”路飛老頭說著，已經忍不住早已打轉的淚水。

“還有方法補救嗎？”我有點不忍心，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除了找回你的遺志，找回釋放出去的遺志，別無他法。尤其是釋放出去的遺志，這些年早已融為一體，若是被那些人得到，誰都不再具備能力擋住他們的野心。”

這是路飛最后一句話，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略微有點失落。

十八歲，本來不是應該在家，享受母親做的成年宴嗎？不是應該同學一起對我說生日快樂嗎？

但是，如今卻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再次看著另一個人死去，看著成千上萬的人瞬間老去。這些，我應該承擔嗎？

“你曾經和我說過，不管犯了什么錯，都要去面對，心是純凈的，精神才會干凈。”路飛老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回來了。

“來吧，和我去個地方，這是唯一的辦法，我不希望我們的心血就這樣消散，我也不希望再次經歷那些漂泊的日子。這才是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