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們只觀察星辰研究室外面的情況，那么可能真的會以為搞實驗的科學家們都得到了帶薪假期，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此刻一眾穿著實驗服的科學家們正于昏暗的空間中做著數據比對，自他們的頭兒意外獲得了他所心儀的“研究對象”后連生死都置身事外，沒日沒夜地帶隊做起了研究。

而在他們的面前，那個培養皿里飄浮著的身形巨大的泥人就是他們這幾天的研究對象，五代泥臉卡修斯.佩恩。

“加把勁啊各位！只要研究出了可以控制的泥臉血清，美國就能再次偉大，我們的功績也將名垂史冊！”

禿頂的實驗室負責人正激動地吶喊，好像他們真要做出什么不可一世的大事業。

然而就在此時，實驗室內忽然閃起紅燈，這讓這群科研牛馬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外敵入侵？還是有事故發生？

“沒道理的，我的偽裝工作明明如此到位，怎么可能會有人闖進來呢？”負責人大叔先是疑惑地看了眼時間，此刻正是十二點零二十分，然后恍然大悟地說道，“是我們忘記更換營養液了，快去！”

如果不做這種“維護”工作的話，泥臉可能就會突然醒來并暴走，雖然說實驗室內部有專門應付泥臉的工具，但卡修斯相較于他的父母要更加棘手。

因為其身體的某一部分要是意外脫離主體，那么脫離的部分便會產生自主意識，寄生在他人身上，原本這是個被動的防護機制，但經過他們這幾天的實驗，卡修斯應當已經能熟練掌控這一能力了。

“晚了！”負責人大叔的話剛落地，他便感到陣陣寒意襲來，他不自覺地看向出口，聽著那沙啞的聲音，心中咯噔了一下。

外敵入侵？實驗事故？看來兩者都有。

還沒等這群人反應過來，一道刺眼的藍光伴隨著白色的冰霧傳來，包括五代泥臉所委身的營養皿在內的一班科學家們統統被冰凍在原地。

而這位不速之客也從陰影中走出，他用頭罩將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開，在光與霧的作用下下，紅色的護目鏡閃爍著奇異的色彩。

“維克多先生，你做的不錯。”

急凍人聽著貝恩的聲音，卻只是冷哼一聲，他走到實驗臺簡單操作了一番，然后便對遠在天邊的貝恩說道：“實驗室的權限已經在轉交給你了，不要忘了我要的東西。”

“放心，這里的一切資源都任你支配。而我只需要拿到我所需要的東西即可。”

*

星辰實驗室之外。

兩名全副武裝的看守站在離實驗室不遠的平樓上，因為這里可以讓他們獲得更好的視野以防像他們這樣的不速之客突然闖入。

而他們的同伙則在下方實驗室的正門附近徘徊，為了避免引起警方和市民的關注，他們加在一起也不過十余人。

“你剛才看到什么了嗎？”其中一名看守低聲問道，手指不自覺地搭上了扳機。

“好像有什么東西閃過去了，”另一人瞇起眼睛，望向頭頂的陰影，“可能是鳥，是飛機，是超人？”

咔嗒。

細微的金屬聲突然傳出，兩人同時轉身，槍口對準聲源，卻只看到一只垃圾桶被風吹倒。

“該死的風……”

而就在一瞬間，蝙蝠俠從高處無聲落下，披風展開如同一張巨大的黑翼，精準地罩住了其中一名看守的頭。他的另一名同伙甚至沒來得及反應，蝙蝠俠的拳頭已經狠狠砸在他的太陽穴上，他悶哼一聲，直接癱軟倒地。

在他慌亂地扯開披風后，剛看清眼前的黑影，一記凌厲的拳頭已經撞在他的咽喉。

他踉蹌后退，卻被蝙蝠俠一個掃腿放倒，緊接著，一記精準的手刀讓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兩個解決。”蝙蝠俠低聲自語，迅速將兩人拖到隱蔽處。

隨后他看了一眼實驗室西側的廢棄配電箱，那里有他提前準備好的禮物。

轟！

刺眼的火花伴隨著小型爆炸聲在實驗室西側炸開，但警報系統因為被急凍人破壞了并未響起。

“什么情況？！”遠處的守衛立刻朝爆炸點沖去，完全沒注意到一道黑影正從他們身后逼近。

蝙蝠俠借著混亂，如鬼魅般貼近最后兩名守衛。第一個守衛剛察覺到背后的風聲，就被一記回旋踢踹中后腰，重重撞在墻上昏死過去。

就這樣一個、兩個，他的出手一氣呵成，簡單利落。

“外圍肅清。”蝙蝠俠按下通訊器，低聲匯報。“便士一，準備解開密碼。”

他迅速來到實驗室的正門，從腰帶取出一個裝置隨后接入密碼鎖。屏幕上的防火墻在幾秒內被破解，門鎖發出輕微的“滴”聲，緩緩滑開。

實驗室內部，燈光昏暗，幾名看守正因爆炸的騷動而分散注意力。蝙蝠俠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三枚蝙蝠鏢脫手而出，精準命中了他們……

當然，他還留了一個神情惶恐的看守沒有下手。

“說！急凍人在哪里？”

“在……在下面！”

蝙蝠俠快速檢查了一圈，發現兩名穿著實驗室保安制度的男子被完全凍結，冰晶覆蓋了他們驚恐的表情，他們在定在那里如沉寂了千年。

“打開熱像儀……”他確認他們已無生命跡象，眼神更加冰冷。“維克多……”

他低語，目光迅速鎖定在了角落的隱蔽電梯上，他迅速走了進去，并按了下降的按鈕。

電梯下降時，寒氣已經透過門縫滲出。

門一開，急凍人背對著他，正專注地調整冷凍槍的能量輸出。

“停下，維克多。”蝙蝠俠的聲音如刀鋒般劃破寂靜。

急凍人猛地轉身，冷凍槍瞬間對準了他。“蝙蝠俠？”他冷笑，“你總是來得不是時候。”

話音未落，刺骨的冰霧已經噴射而出——但蝙蝠俠早有準備，側身翻滾避開，冰霜在他身后炸開，地面瞬間凝結成滑道。

蝙蝠俠一愣，隨后借助實驗臺的掩護，快速移動起來，這讓急凍人的攻擊接連落空。

“你只會躲躲藏藏嗎！”急凍人怒吼，突然調轉槍口，瞄準了那些被冰凍的科學家，“再不出來，我就讓他們永遠沉睡！”

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剎那，蝙蝠俠從天花板一躍而下，下一秒，蝙蝠俠的拳頭狠狠砸在他的面罩上，裂痕瞬間蔓延。

急凍人踉蹌后退，還未站穩，蝙蝠俠已經一記膝撞擊中他的腹部，將他徹底放倒。他的冷凍槍則脫手滑出，被蝙蝠俠一腳踩住。

“結束了，維克多。”他低沉地說道，將急凍人銬住。

實驗室陷入短暫的寂靜，只有冷凍設備運轉的嗡鳴。蝙蝠俠的目光轉向培養皿中的泥人，眉頭緊鎖。

“不，這只是開始。”

實驗室的電腦忽然自動打開，而每一臺電腦的屏幕上都是貝恩的畫面。

“蝙蝠俠，你很聰明。這一次你終于掌握了主動權。”

“貝恩……”蝙蝠俠皺了皺眉。

“如果你足夠聰明，你甚至可以在今天就打敗我，并重新擁有這座城市。”

“哥譚從來不是我的個人私有物。”

“好的，很有哲理的一句話。”貝恩難得地笑了出聲，隨后屏幕上轉化成了哥譚民眾游行的畫面，但他的聲音并未停止，“不過你看看這些被凍住的科學家，你知道他們每一個犯下了多大的罪孽嗎？”

貝恩調出了實驗室主管的照片，“米歇爾.弗里德曼，在大學任教期間曾被指控性侵手下學生、貪污科研經費，后面被美國政府保下，他和一群像他一樣有著道德污點的科學家來到了哥譚做起了科研項目。”

“而他們到底在做什么呢？奪走別人的孩子？還是開發屠戮人間的大規模大殺傷武器？”貝恩冷笑道，“我不在乎，但是總有人在乎的。”

電腦上的畫面再度一轉，這一次，攝像頭對準了蝙蝠俠。

“還好我有所準備——希望凌晨時分還有人關注這場直播吧。”

蝙蝠俠走到一臺電腦前，上面自動打開了一個網站，而無數條匿名信息都在指控這些人的罪行。并高呼“殺了他們”。

“蝙蝠俠，殺了他們，成為真正的英雄！”

“證明給貝恩看，你不是權貴的白手套！”

蝙蝠俠沒有說話，而是一步跨到主控臺前，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貝恩的直播信號在一瞬間被強行切斷，同時他按下發送鍵，所有犯罪證據瞬間傳送到GCPD。

雖然他知道，貝恩已經掌控了所謂的腐敗證據并公之于眾了，但他仍然要這么做。

貝恩的影像在最后一刻重新閃現，面具下的眼睛瞇成縫隙，“蝙蝠俠，你的憤怒和你的仁慈一并造就了這座城市，為什么？為什么不殺掉他們呢？明明殺掉他們就可以一勞永逸……”

披風斗士的目光穿透屏幕，直刺貝恩的瞳孔。

“因為我是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