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渾身濕透的布魯斯.韋恩拖著昏迷的禽鳥走了進來，他為了救剩下的落水者耽擱了許久，“海堤的情況怎么樣了？”

“雖然發生了爆炸，但沒有波及墻體。我們高估了炸彈的當量。”羅賓過來為他搭了把手，“……天啊布魯斯，你本來就感冒了，現在還一身濕，阿爾弗雷德看到又要說你了。”

“是啊，看病可是很貴的。”哈莉此刻翹著腿，吃著薯片，看著屏幕上的游行畫面。

“那就不要告訴他。”布魯斯讓自己看上去和無事人一樣，“林肯去哪里了？還有你們在看什么？”

“準確的說，林肯正在報社替你解決一些公關危機呢。”羅賓轉告了林肯的這一說辭，也沒來得及調查是否真實，隨后他無奈地看向視頻上的畫面，對布魯斯解釋道：

“這是市民游行。”

布魯斯這才反應過來畫面上的群眾正在做什么，他們看起來群情激奮，有的人的牌子上寫著“我們需要真相”，還有人的牌子上寫著“不要蝙蝠俠”。

“你在船上的畫面并未完全轉播出去，直播進行到一半信號就被阻斷了，福克斯先生也再一次對外聲稱你沒有在船上。”羅賓說道。

“那他們在做什么？”布魯斯神情嚴肅地看著游行示威的市民。

“哦別擔心，他們只是要求蝙蝠俠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及未來幾日的行蹤。”羅賓聳肩道，“我想他們的本心是好的，他們只是覺得……”

“他們只是覺得一個來去莫測的蒙面警察會給他們的生命安全帶來威脅。”哈莉往上空拋了一塊薯片，然后迅速地將其咬住，“人們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

“林肯說了哥譚的事情需要哥譚人來處理，但有些人好像不認為蝙蝠俠屬于哥譚？”羅賓撓了撓頭。

布魯斯五味雜陳地看著游行的群眾，他能從口型判斷他們在說“蝙蝠俠所到之處皆是災難”。

“布魯斯。”羅賓輕聲說道，聲音低沉且堅定，“他們只是不了解真相。他們沒看到你在暴雨中救下那些孩子，更沒看到你為了這座城市熬過的每一個夜晚。而且，支持你的人也在今晚游行……”

“我不介意的，羅賓，真的。”他沉重地搖了搖頭，“不過通知一下戈登，大規模的群眾集會可能讓貝恩有機可趁……等禽鳥醒來之后，我需要好好審問一下他。”

“嗯。”羅賓點頭道，“也許能從他口中得到什么線索。衛星沒有找到貝恩的蹤跡，他可能不在哥譚，也可能潛藏在海中、蟄伏于地下。”

“就算我們發現了他的藏身之處也不能貿然行動，這幾天我錯估了他的動員能力，他正在集結一支大軍，為的是將我們逐個擊破。”

“沒錯。”羅賓感慨道。

“這是場戰爭，我們得適應這一切……”他有些頭疼，如今小丑失蹤，謎語人逃出警方管控，雙面人的立場不明，風箏人這樣的家伙敵友難分，如果再不掌握主動權那就完蛋了。

隨后他走上前去，打開了超級電腦上的備忘錄。

“雖然我們盡全力阻止了他的殺戮，但殺人并非他的真正目的。”布魯斯皺起眉頭，“三天時間，貝恩煽動了一批狂熱的民眾，將剛被林肯團結起來的市民成功分化，并把矛頭對準了腐敗的政客、貪婪的商人，不得不說這是絕佳的招數。”

“所以，我們該如何對付他？”羅賓看向電腦前的布魯斯.韋恩。

“上帝在第四天創造了日月星辰，但是讓城市停電的把戲貝恩已經玩過了，所以他一定有別的方案的。”布魯斯.韋恩說道，“上帝創造了白天黑夜，所以他在夜晚挑起戰爭；上帝創造了天空，所以他把人殺死，送向天空；上帝創造了海洋，所以他讓罪人為大海所吞噬，那么接下來呢？他會在太陽上殺人還是在月亮上殺人？”

“但我想，這只是個喻指。”他在地圖上搜索起那個他心中的地點，“‘黑夜而非白天’，說明他有所選擇，。我猜測他的下一個目標不是太陽，也不是月亮，而是‘星辰’。”

此刻的屏幕上正顯示著先進科學技術實驗室（Science and Technology Advanced Research Laboratories）的哥譚分部的所在位置。

而恰好，這所實驗室的縮寫正是“STAR”（星辰），也就是他們常掛在的嘴邊的星辰實驗室。

“貝恩打算進攻這里，為了什么？武器嗎？”羅賓思索道，位于哥譚的星辰實驗室分部顯然沒有大都會的那么出名，這一分部主要負責研究和制造各類武器。

“羅賓，你應該聽說過兩年前的星辰實驗室貪污案，當時人們普遍認為這是繼杜克大學的學術造假事件后最大的學術丑聞——借打擊罪惡的由頭來行破壞之事正符合貝恩的胃口。”布魯斯沉聲道。

隨后他又補充道：“而且星辰實驗室這幾天因為貝恩的襲擊一直處于停工狀態，但這不代表它就安全了。而且貝恩之前答應過泥臉夫婦要救出他們被困的兒子，或許他就被羈押在哥譚分部。”

“聽起來是一件大工程。”

“沒錯，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地方我們需要注意。”蝙蝠俠繼續說道，這一次他做足了計劃，并擺脫了這幾日的頭腦昏沉，“哥譚鐘樓同樣值得警惕，也許他的大腦思維足夠發散，從日月更替想到時間變化。”

最后，他頓了頓，猛地咳嗽起來。

“這是一場戰爭，但是我卻分身乏術。”他在心中暗自想道，或許他真的需要一個“蝙蝠俠”來幫幫他。

*

晚上十一點，戈登的家中仍然亮著燈。

“小芭。”當戈登推門進來時芭芭拉.戈登正在客廳里喝水，他心疼地看著自己輪椅上的女兒，就這么看過去她根本和正常的同齡女生無異，誰能知道她癱瘓了呢，“還沒睡嗎？”

“爸爸，今天你還好嗎？”芭芭拉搖了搖頭，看向滿臉疲憊的戈登。

“一切都好。”他強笑道，雖然今天發生了爆炸和群眾游行，但所幸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只是他愈發對卡羅爾的遙控指揮不滿。“太晚了，我推你回房間吧，還是說你想再待一會兒。”

兩父女對視了一眼，隨后戈登先笑了出聲，“晚點睡，小芭。我先去休息了。”

“好的，爸爸。”

芭芭拉的低語仿佛只有自己才能聽的見，在戈登走后她松開了放在身前的雙手，她將那管看起來清澈無比的金黃色液體拿了出來，一時看得有些入迷。

最后，她將它握緊，自己推著輪椅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