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蝙蝠俠。”

在通往地下蝙蝠洞的電梯中，芭芭拉回憶著剛才布魯斯告訴她的情報，扶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

“如果就像你所說的那樣，敵人可以利用恐懼來殺戮......那為什么出現第一個犧牲者的時候，你并沒有立刻撤退請求支援呢？”

這并非是在指責蝙蝠俠，而是在深知布魯斯性格的情況下產生的疑問。

蝙蝠俠雖然并沒有超自然能力，但他也不止一次面對使用魔法的敵人，而他在正義聯盟中也認識許多擅長魔法的英雄。

按理說蝙蝠俠應該能更早發現異常，并且向更專業的魔法側英雄處理事件。

以往蝙蝠俠都是這樣做的。

布魯斯沉默了片刻，但還是回答了芭芭拉的問題。

“很簡單......芭芭拉，當時受到邪術影響的并不只是受害者而已，我......也失去了冷靜，并且被恐懼所控制住。”

芭芭拉目瞪口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乃至所有認識蝙蝠俠的英雄眼里，蝙蝠俠的意志力可以用牢不可破來形容。

甚至掌控恐懼力量的黃燈軍團首領塞尼斯托都說過，蝙蝠俠天生是控制恐懼的達人，如果他愿意接受黃燈之力會變得極為強大。

“不用感到驚訝，芭芭拉，我也是人類，我也存在恐懼——即使我畢生都在和恐懼進行斗爭，但我經歷的所有事件都會產生新的恐懼?！?

芭芭拉眉頭微皺，她在思考蝙蝠俠都無法戰勝的恐懼到底是什么。

難道是小丑？但小丑已經死了。

難道是超人？但如果在幻覺遇到超人，那蝙蝠俠絕不會毫發無損。

還是說，難道他恐懼的就是他自身......

“你猜想的也許都對，但遇到這些恐懼之物，只會讓我更加冷靜?！?

仿佛是看出了芭芭拉的想法，布魯斯輕描淡寫地說道。

“能讓我失去冷靜的恐懼，有且只有一個。”

叮咚。

電梯終于抵達蝙蝠洞，隨著電梯門緩緩打開。

布魯斯看向電梯門正對著的玻璃櫥柜，目光變得深邃且復雜。

芭芭拉馬上認出來，這是二代羅賓杰森·托德當年被小丑“殺死”時的制服。

她也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難道說，奸奇的仆從用幻覺讓你以為我們之中的——”

“幻覺？不，芭芭拉，如果是幻覺我會立刻識破，問題的關鍵就在這里，我面對的是成為現實的恐懼。”

蝙蝠俠看向芭芭拉，用平靜的語氣說出對她來說宛如驚雷的話語。

“奸奇的惡魔奪走了我的戰友，詹姆斯·戈登?！?

——

爆彈在命中額頭后瞬間炸開，將“戈登”的大半個頭部轟成四散的漿液和肉屑。

然而詭異的是......

“戈登”的身體并沒有倒下來，反而從頭部缺口處響起了“咯咯咯”的笑聲。

“哎呀呀，沒想到居然被發現了呢?！?

而頭頂和外面走廊的燈光都同時重新亮起，能夠連接現實哥譚的電網，就意味著亞空間封鎖已經消除。

正如霍克猜想的那樣，這種大型亞空間置換邪術，需要強大的惡魔巫師進行維持，而受到嚴重傷害后將會終止術式。

不過即使如此，無頭的“戈登”看起來卻不像是重傷的樣子，依然顯得十分從容。

“能跟我說一下是哪里出了問題嗎？我還以為這次變化很完美的，可是完全按照‘詹姆斯·戈登’的性格和邏輯來行動——”

“能夠清楚GCPD中每個人的過去，知道誰和蝙蝠俠見過面，并將其安排進這次任務的就只有作為局長的戈登而已。除此以外還有最大的漏洞.......”

砰！砰！砰！

芮妮帶著仇恨和憤怒，連續扣動手中爆彈槍的扳機。

子彈傾瀉在“戈登”的身上，將其身體各處都炸成碎渣。

“你不該維護隱瞞蝙蝠俠的，因為戈登局長信任蝙蝠俠不代表沒有對其警惕，你提前知道了‘蝙蝠俠并非罪魁禍首的真相’所以才會維護他；但如果僅知道尸體的傷口都是由蝙蝠俠造成，那即使是戈登也一定會對蝙蝠俠宣戰！”

砰??！

終于，在最后一顆爆彈都發射之后，“戈登”的身體已經完全變成四散的焦黑肉泥。

喘著粗氣的芮妮剛準備放下因為后坐力而發麻的手臂......

“原來如此，是我本身知道的情報，反而影響到偽裝的效果了嗎......嘖嘖嘖，學到了，果然這個世界真有意思啊。”

然而詭異的是，那些四散的肉塊竟然都在同時發出聲音，并且迅速再次匯聚起來。

芮妮立刻想要再次舉起手中的爆彈槍，卻被霍克抬起手臂攔住。

“可以了，蒙托婭小姐，既然已經打破結界，接下來就是我的任務了?！?

之所以讓芮妮射出第一槍，是因為霍克知道作為阿斯塔特的自己肯定會被警戒，而讓作為凡人的芮妮出其不意的一擊，更容易成功命中。

不過霍克也立刻意識到，自己有些低估對手了。

原本霍克認為，罪魁禍首應該也就是一只被奸奇賦予力量的墮落者，就像是之前在阿卡姆瘋人院遇到的貝恩一樣。

然而奸奇對于這個世界，似乎比想象中更感興趣。

只見剛才四散的肉屑已經重新組合起來，但并非變成“戈登”的樣子，而是轉變為其原本形態——

不，應該說這只是它的經典形態而已。

寬大的兜帽斗篷籠罩全身，和其他懼妖一樣有著一只右臂和三只左臂。

在其右手上拿著一根末端帶有鳥首的法杖，身上的布料無時無刻都在無風自動。

而讓霍克認出它身份的，是其兜帽下的面龐——

并非那是霍克見過的容貌，恰好相反那是如同虛無的黑暗，但仔細觀察的話似乎能看到不斷變化的眼睛或者鳥喙陰影。

說實話，之前霍克還覺得那位蝙蝠俠居然落入奸奇仆從的圈套，和他在其他人口中的傳言相比會不會有些名不副實——但現在看來，自己完全是錯怪他了。

應該說，能被這個家伙算計并全身而退，本身都算是值得夸耀的成就。

因為這只混沌惡魔，即使在40K時代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沒想到奸奇居然把你派到這個世界了。”

霍克深呼吸一口氣，但對方的名聲并沒有讓他感到畏懼。

相反，能夠挑戰一只知名的混沌惡魔，這對于阿斯塔特來說是無上榮耀。

“但這個世界受到帝皇的光輝保護，給我滾出這個宇宙，奸奇麾下的欺瞞懼妖——”

“變化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