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將河面染成一條流淌的金帶。丁校長和楊旭沿著河岸漫步，享受著難得的閑暇。魚簍里幾尾鯽魚活潑地甩著尾巴，是方才垂釣的收獲。
剛走出十幾步，一陣“突突突”的柴油機轟鳴突然粗暴地撕裂了河畔的寧靜。一艘銹跡斑斑的鐵皮小船逆流而上，船頭站著三個穿著花襯衫的年輕后生，手里揮舞著兩根綁著電線和網兜的長竹竿，活像舉著怪異的武器。
“這幫兔崽子，又來造孽！”丁校長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恨恨地低聲罵道。
楊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猛地一沉。只見那兩根竹竿猛地插進水里，緊接著水面“滋啦”一閃刺目的藍光，一片猙獰的電火花炸開！原本平靜的水面瞬間像開了鍋，大大小小的魚翻著慘白的肚皮，劇烈地抽搐著浮上水面。船上的人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哄笑，用網兜飛快地撈著那些還在痙攣的魚，動作粗暴，毫不在意魚兒的死活，仿佛那只是流水線上的產品。
“住手！聽見沒有！快停下！”丁校長猛地站起，沖到岸邊，聲音因極度的憤怒而發顫，“這是斷子絕孫的搞法！小魚苗都電死了，以后這河里還能有魚嗎？！你們這是犯法！”
船上為首的紅毛青年叼著煙，斜睨了岸上一眼，嘴角咧開一個滿不在乎的怪笑：“老東西，關你屁事！老子電點魚打打牙祭，礙著你升官發財了？”
一股滾燙的熱血“嗡”地沖上楊旭的腦門！這幾人的囂張無理，尤其是對丁校長的侮辱，比直接罵他自己還讓他難受百倍！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撂下魚簍，拔腿就要往前沖。
“楊旭！別沖動！回來！”丁校長察覺到他的異樣，急忙低喝一聲，伸手想拽住他。但楊旭的動作太快了，像一頭被激怒的小豹子，幾步就沖到了小船附近的淺水處，冰冷的河水瞬間浸濕了他的鞋和褲腳。
“你們這是犯法的！把魚放了！把電魚的東西交出來！”楊旭沖著船上厲聲吼道，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蓋過了柴油機的噪音。
“喲呵？哪鉆出來的小崽子？毛都沒長齊，學人管閑事？”紅毛青年嗤笑一聲，根本沒把眼前這個學生模樣的少年放在眼里，反而像是故意示威，又狠狠地把手中的電魚竿插進水里！“滋啦——”更刺耳的電流聲和更大一片翻白的死魚再次刺激著楊旭的神經。
眼見對方如此肆無忌憚，楊旭怒火中燒。他目光銳利地一掃，岸邊散落著不少拳頭大小的鵝卵石。他毫不猶豫地彎腰撿起一塊，掂了掂分量，手臂猛地一掄！
石頭帶著破風聲，精準地砸在紅毛青年腳下的船舷上，“砰”的一聲悶響！木屑和水花飛濺，離他握著電魚竿的手腕就差幾寸！
“我操！”紅毛青年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一哆嗦，嘴里的煙都掉進了河里。船上三人瞬間炸了鍋！
“媽的！找死啊小雜種！”紅毛青年徹底暴怒，船槳狠狠一指楊旭，“哥幾個，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們駕著鐵皮小船就朝楊旭沖來。
“楊旭！快跑！別硬拼！”丁校長看得心膽俱裂，想沖過去幫忙，但距離稍遠，河灘濕滑，他又擔心自己過去反而成了楊旭的拖累，急得直跺腳。
面對三個兇神惡煞、手持“兇器”撲來的混混，楊旭眼中沒有絲毫懼色，反而燃燒著冰冷的怒火。但他不傻，對方在船上，自己在水里肯定吃虧，急忙轉身跑向堅實的河岸。三人以為他要逃，氣焰更盛，棄了船追上岸來。
沖在最前面的矮壯青年仗著力氣大，掄起船槳就朝楊旭的腦袋狠砸下來，帶起呼呼風聲！楊旭不退反進，猛地一個矮身俯沖，船槳帶著勁風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就在對方招式用老、重心前傾的瞬間，楊旭的右腳如同蓄勢已久的毒蛇，閃電般彈出，狠狠踹在對方支撐腿的小腿迎面骨上！
“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伴隨著矮壯青年撕心裂肺的慘叫：“啊——我的腿！”他整個人像被抽掉了筋的麻袋，瞬間失去平衡，龐大的身軀“噗通”一聲重重栽倒在淺水里，激起巨大的水花，手里的船槳也脫手飛出老遠，抱著腿在水里翻滾哀嚎。
幾乎在同時，瘦高個那根還帶著水珠和殘余“滋滋”電流聲的電魚竿，也毒蛇般戳到了楊旭的肋下！這要是戳實了，后果不堪設想！楊旭反應快如鬼魅，在矮身踹人的同時，身體就勢向側面一擰，險險讓過那閃著死亡藍光的竿頭。他的左手如同鐵鉗般，在電光火石間精準地抓住了竿身中段！借著對方前沖的力道和河灘鵝卵石的濕滑，楊旭右腿一個迅猛的掃堂腿，狠狠掃向瘦高個的腳踝！
瘦高個正全力前刺，腳下本就不穩，被楊旭這勢大力沉的一掃，頓時天旋地轉，“哎喲！”一聲驚叫，整個人被帶得橫飛起來，“噗通”一聲狼狽地摔進齊腰深的河水中，掙扎撲騰，嗆得連連咳嗽，那根電魚竿也脫手落水。
紅毛青年眼看兩個同伴眨眼間就被這不起眼的少年干凈利落地放倒在水里哀嚎掙扎，又驚又怒，一股寒意夾雜著暴戾直沖頭頂。“我操你媽！”他怪叫一聲，掄起自己手中那根更粗壯的電魚竿，帶著風聲，惡狠狠地朝楊旭的腰腹橫掃過來！這一下要是掃中，不死也殘！
楊旭眼神一凜，在對方竹竿掃來的瞬間，他身體猛地一個前沖下伏，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掃！同時，他蓄滿全身力氣的肩膀，如同攻城錘般，狠狠撞在紅毛青年門戶大開的胸口！
“呃啊！”紅毛青年只覺得胸口像是被狂奔的牛犢頂中，劇痛伴隨著窒息感襲來，眼前一黑，悶哼著向后踉蹌倒退，手里的電魚竿再也握不住，“哐當”一聲掉落在楊旭腳邊的淺水里，濺起一片渾濁。
楊旭豈會放過這千載良機？他眼中寒光一閃，順勢彎腰一把抄起那根還連著沉重蓄電池的電魚竿！冰冷的河水浸透了他的褲管，但他毫不在意。雙臂肌肉賁張，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楊旭借著前沖的慣性，將這害人的沉重兇器猛地掄圓了，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岸邊一塊巨大、堅硬、棱角凸起的青石狠狠砸去！
“咔嚓！滋啦——砰！！！”
一聲令人心悸的碎裂爆響！短路的電火花在暮色中刺眼地一閃而逝！那根粗壯的電魚竿瞬間四分五裂，竹片紛飛，纏繞的電線崩斷，沉重的蓄電池外殼破裂，內部的酸液和零件四濺，徹底變成了一堆冒著青煙的廢鐵！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三人兇神惡煞撲上岸，到被楊旭秋風掃落葉般全部踹翻、砸毀核心兇器，不過一分鐘！矮壯青年抱著腿在慘叫，瘦高個還在嗆水掙扎，紅毛青年捂著劇痛的胸口，看著地上那堆價值不菲卻已徹底報廢的“吃飯家伙”，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驚怒交加和肉疼。
“小…小雜種！你…你他媽…”紅毛青年指著楊旭，色厲內荏地想罵，但聲音都在發抖。眼前這個渾身濕透、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冷的少年，下手太狠太快了！他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懼。
“滾！”楊旭胸膛微微起伏，冰冷的河水順著濕透的褲腳不斷滴落，他站在淺灘，像一尊煞神，只吐出一個字，卻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勢。
紅毛青年知道今天徹底栽了，再糾纏下去，恐怕自己也得躺水里。他恨恨地朝著楊旭的方向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聲音都變調了：“媽的！走！走啊！”三人狼狽不堪地互相攙扶著，連滾帶爬地掙扎回船上，連散落的漁獲和另一根完好的電魚竿都顧不上撿了，手忙腳亂地發動柴油機。小船像被鬼攆著一樣，冒著濃重的黑煙，倉皇調頭，歪歪扭扭地加速逃離，迅速消失在越來越濃的暮色里。只留下河面上漂浮的零星死魚，岸邊散落的漁具碎片、報廢的電魚器殘骸，以及一股濃烈刺鼻的柴油味。
直到這時，丁校長才踉踉蹌蹌地沖到楊旭身邊，一把緊緊抓住他的胳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楊…楊旭！你…你沒事吧？啊？傷著哪兒沒有？快讓我看看！我的老天爺啊…嚇死我了…剛才那一下…那電魚竿要是掃到你…”他不敢再說下去，心臟還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襯衣。他上下打量著楊旭，尤其是看到少年濕透冰冷、緊緊貼在身上的褲腿和滴水的鞋子，更是后怕得無以復加。
楊旭深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翻騰的氣血，抹了把濺到臉上的水珠和泥點，搖搖頭，聲音帶著點喘息后的沙啞：“我沒事，丁校長。一點皮都沒破。就是鞋和褲子全濕透了，河水真夠涼的。”他目光掃過河面漂浮的死魚和岸邊那堆冒著余煙的廢鐵，眼神依舊倔強而明亮，“見不到就算了，看見了肯定不能讓他們再禍害這河里的魚。”
丁校長看著眼前呼吸急促眼神卻清澈堅定的少年，所有責備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里，只剩下洶涌的后怕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與復雜情緒。這孩子，骨子里有股讓人心驚又心折的狠勁和俠氣！
看楊旭因為打斗，身上濺得泥糊糊的，褲子還濕著，丁校長不由分說道：
“走！趕緊跟我回家！讓肖老師給你找干衣服換上，再熬一大碗熱姜湯！這魚…也別賣了，晚上讓肖老師露一手，做頓好的，咱們壓壓驚！”
他一手拎起裝著活魚的水桶和漁具，一手拉著褲腳還在不斷滴水的楊旭，腳步匆匆地朝停自行車的地方走去。讓楊旭提著水桶漁具坐在自行車后座，自己在前面蹬著車，朝著SH市里的方向疾馳而去。
暮色四合，天邊只剩一抹暗紅。教育局家屬樓那熟悉的、帶著點陳舊氣息的門洞出現在眼前時，丁校長才感覺一直懸著的心稍稍落回肚子里。樓道里彌漫著各家各戶晚飯的香氣，混合著老房子特有的潮濕氣味。他掏出鑰匙開門，聲音還帶著點未平的喘息：“肖晴！肖晴！快出來搭把手！”
系著圍裙的肖晴聞聲小跑著從廚房出來，看到門口的情景，驚得“哎喲”一聲叫出來：“我的老天爺！這…這是怎么了？掉河里了？還是跟人打架了？”她一眼就看到了丁校長手里拎著的、裝著活蹦亂跳鯽魚的水桶，又看到楊旭臟兮兮的狼狽樣子，以及丈夫只穿著襯衣、臉色發白的模樣。
“別提了！河邊碰上三個電魚的混賬東西，打了起來！”丁校長把水桶和漁具放在狹窄的門廳，一邊彎腰換鞋一邊語速飛快地解釋，聲音里還帶著后怕，“楊旭這孩子看不過眼，跟他們理論，結果…唉，動起手來了，弄了一身水。快！快！先找身干衣服給他換上！再熬點濃濃的姜湯！這河水冰得很，千萬別把孩子凍病了！”
肖晴一聽“打架”、“動手”，再看楊旭凍得嘴唇都有些發白卻倔強地抿著，心疼得眉頭緊緊鎖起：“哎喲！快快快，楊旭，趕緊進來！”她顧不上細問，一把將楊旭拉進溫暖的屋里。瞬間被暖意包裹的感覺讓楊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浴室在那邊，熱水器開著呢，快去沖個熱水澡！把寒氣逼出來！老丁，你快去！把兒子以前留在家那套藍色的運動服找出來，就在衣柜最底下那個抽屜里！”
楊旭被肖晴不由分說地推進了小小的衛生間。溫熱的水流沖刷著冰冷僵硬的身體，也仿佛帶走了河水的腥氣和方才那場短暫卻激烈沖突帶來的緊張與寒意。關上門，他還能隱約聽到外面肖晴壓低聲音的詢問：“老丁，你沒事吧？沒傷著吧？那幫人…”
“我沒事…一點沒傷著…多虧了楊旭…”丁校長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心有余悸，“你是沒看見…那小子…下手真叫一個快準狠…眨眼功夫就把那三個混賬全撂水里去了…還把他們的電魚家伙給砸了個稀巴爛！…就是…唉，就是太懸了，看得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那電魚的東西，沾著水就放藍火啊！萬一…萬一掃到身上…”后面的話被嘆息聲淹沒。
換上丁校長找出來的、明顯寬大了不少的舊藍色運動服，褲腳挽了好幾圈，袖子也長出一截，但衣服干凈柔軟，帶著淡淡的樟腦丸味道，暖意一點點滲入肌膚。楊旭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時，一股濃郁的醬香混合著老姜辛辣的氣息已經從廚房霸道地飄了出來，充滿了小小的客廳。
“快來！快把這碗姜湯喝了，趁熱！一滴都不許剩！”肖晴端著一個冒著滾滾熱氣的粗瓷大碗從廚房出來，不由分說地塞到楊旭手里。姜湯熬得濃濃的，呈現出深琥珀色，里面還奢侈地臥著一個圓潤的荷包蛋，辛辣中帶著一絲紅糖的甜味。幾大口滾燙的姜湯下肚，一股強勁的暖流立刻從胃里炸開，洶涌地擴散到冰冷的四肢百骸，讓他忍不住舒服地呼出一口白氣。
“謝謝肖主任。”楊旭捧著碗，碗壁的溫熱和姜湯的暖意，讓他的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謝什么，傻孩子。”肖晴看著他，眼神充滿了溫柔和心疼，但也帶著不容置疑的責備，“以后遇到這種事，千萬千萬要記住，先保護好自己！報警！或者喊人幫忙！別傻乎乎地一個人往上沖，聽見沒？那電魚的東西，可不是鬧著玩的！”
“嗯，記住了。”楊旭用力點點頭，將剩下的姜湯一飲而盡。
這時，丁校長已經收拾好漁具，從客廳探出頭來，臉上努力恢復了平日的溫和，試圖驅散方才的緊張：“楊旭啊，來，趁肖老師施展廚藝，咱倆把河邊那盤殘局續上？剛才可被你小子將了一軍，我不服氣啊。”他手里拿著那副磨得光滑的象棋。
楊旭放下空碗，跟著丁校長來到客廳。小小的玻璃茶幾上，棋盤已經擺好。橘黃色的臺燈光線下，棋子落下發出清脆悅耳的“啪嗒”聲。一盤棋下得膠著，丁校長時而皺眉捻須，盯著棋盤陷入長考；時而為楊旭走出一步精妙的棋而忍不住撫掌叫好。先前河邊那驚心動魄的沖突所帶來的緊張氣氛，仿佛在這楚河漢界的無聲廝殺中，在肖晴廚房里鍋碗瓢盆奏響的溫馨交響曲里，漸漸消散、沉淀。
“將軍！”楊旭小心翼翼地走出一步車，卡住了關鍵位置。
“嘿！臭小子，在這兒等著我呢！”丁校長一愣，仔細看了看棋局，隨即爽朗地哈哈大笑，痛快地投子認輸，“行啊你！這棋下得真有章法！看來以后跟你下棋，老頭子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咯！”
“是校長您讓著我。”楊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開飯嘍！”肖晴帶著笑意的聲音適時傳來。兩人收拾好棋盤，走到小小的飯廳。不大的方桌上已經擺得滿滿當當：一大盤色澤紅亮誘人、散發著濃郁醬香的醬燜鯽魚是絕對的主角；旁邊是翠綠油亮、蒜香撲鼻的蒜蓉空心菜；一碟金黃油潤、蓬松柔軟的炒雞蛋；還有一小盆飄著金黃蛋花和翠綠蔥花的紫菜湯。米飯蒸得熱氣騰騰，米香四溢。
“快坐快坐！忙活半天了，都餓壞了吧？”肖晴熱情地招呼著，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楊旭，快嘗嘗，看我這醬燜魚的手藝怎么樣？”她說著，用筷子靈巧地將魚肚子上那塊最肥美的肉，穩穩地夾到了楊旭的碗里。
魚肉入口，醬香濃郁醇厚，完美地滲透到細嫩的魚肉纖維里，咸鮮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微甜，火候掌握得極好，魚皮微焦，魚肉卻一點不老。楊旭眼睛一亮，由衷地贊嘆：“肖主任，太好吃了！又鮮又香！”
“好吃就多吃點！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營養！”肖晴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又給他夾了一筷子炒雞蛋，“這雞蛋也多吃點，補補。”
丁校長也拿起筷子，看著那盤魚，感慨道：“今天這魚啊，吃得真是格外有意義。”他語氣里充滿了長輩的關切，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不過啊，楊旭，見義勇為是好的，但以后一定要更講究方法。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今天那電魚器，你是親眼看見威力的，那是真能瞬間要人命的東西！”他的表情再次嚴肅起來。
三人邊吃邊聊，氣氛漸漸變得溫馨融洽。丁校長和肖晴關心地詢問楊旭在學校的學習生活，食堂的飯菜合不合胃口，晚上宿舍冷不冷，學習上有沒有遇到特別難啃的骨頭。楊旭也放松下來，說著宿舍里的趣事，夜讀小組的伙伴們，以及他對新知識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