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播報，郊區有五人斃命。

警方查明身份為三個冒充考古隊的盜墓賊，以及兩個經營古董生意的外國商人。

五人死狀奇特，好像是被某種猛獸襲擊，死于尖牙利爪。

五人被僵尸殺害，是電影的開篇。

然后僵尸跳走，尸體被帶到警局。

銜接九叔接到業務，帶徒弟出門，上車。

聽到這個新聞，文才便嘀咕，會不會是僵尸。

旁邊的乘客聽到，馬上嗤笑，僵尸，怎么不說是鬼。

老妖便把話接過去，“鬼？你見過嗎？整天以為死了就會變成鬼，不會的，鬼沒有形態……人比鬼可怕?！?

九叔察覺到這人不一般，但是公車到站，便先去做生意。

老妖開始他的做好事之旅，同時穿插九叔講解，陰陽風水，因果報應，對應他的行為。

最后九叔在“劏房波”的劏房，遇到被仙人跳的老妖，同時警署停尸房，那幾個被咬的人，開始尸變。

“劏房波可以給鄭則仕?！?

顧念寫到這里停了下來。

接下來的發展，他要回去和于仁泰，高志森商量。

泰迪羅賓，看顧念拿起劇本就改，半個多小時，就把他嵌到里面，不由贊嘆，“我喜歡這個角色，不要錢都來。”

顧念把叼著的煙點上，笑道，“那可不行，又不是我投資?！?

泰迪羅賓也笑，“最好別把我寫死，這個角色不是壞的，以后可以繼續用嘛。”

他看完劇本，預感顧念圖謀很大，覺得好玩，不想就這樣下線。

顧念想了下，說，“可以?！?

泰迪羅賓說，“走走走，去我的工作室，這一段配樂我有靈感了?！?

顧念說，“巧了，我也有靈感?！?

出門，回頭看了眼散落桌上地上的煙頭煙灰，以及疊的老高的杯子。

“砰”，把門拉上。

泰迪羅賓用前臺電話，訂餐到12樓。

顧念也給于仁泰打了個電話，把他往家里搖。

這下沈月明真的要恨死這貨了。

剛回去，又被叫走。

泰迪羅賓的辦公室和其他人不一樣，墻上門邊貼著隔音棉，沒有辦公桌，只有各種樂器。

他拿起電吉他，撥弄了幾個弦，勾勒出一分迷幻。

顧念在他的節奏里，誦念：

“矛盾、虛偽、貪婪、欺騙”

泰迪羅賓手里不停，用腳踩架子鼓的踩镲，發出“咝”“呲——”的聲音。

“好強、無奈、孤獨、脆弱”

泰迪羅賓喉嚨里發出沉悶的吼叫，好像困獸，又像某種來自本能的呼喊。

“地獄、天堂、皆在人間”

泰迪羅賓放下吉他，敲響架子鼓。

“偉大、渺小、中庸、可憐”

泰迪羅賓幻想著劇本里那個老妖，拿著刻滿劃痕的黑傘，在靈幻都市穿行。

“輝煌、暗淡、得意、傷感”

對面，林正英穿著道袍，手持桃木劍，一張黃符空氣中燃燒。

泰迪羅賓感覺整個人都飄了起來，敲擊鼓點的同時，把嘴湊到架子上別著的口琴，吹奏了起來。

顧念從念誦，轉成吟唱，“幸福在哪里……幸福在哪里……”

隨著顧念吟唱停止，泰迪羅賓意猶未盡的說，“歌名叫什么？”

顧念說，“高級動物。”

泰迪羅賓，靜了一下，說，“好，真好?！?

又有些遺憾的說，“可惜這一版沒有錄下來?！?

顧念盤腿坐著，說，“欲望是永遠無法滿足的。”

泰迪羅賓問，“阿念，你幾歲。”

顧念雙手支在身后，仰頭，好像遇到了一個很難的問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回過神來，說，“忘記了?！?

……

早上五點，于仁泰在客廳被開門聲驚醒。

聽完顧念的解釋，開始咆哮。

“什么？你特么再講一遍！”

他一點多被電話叫醒，頂著女朋友的怒火，叫車過來。

等到睡著也沒見這貨回來。

顧念把打包回來的粥放下，小拇指挖挖耳朵，訕笑：“忘了，真忘了?！?

這些當導演的，嗓門都這么大嘛。

他和泰迪羅賓聊著聊著，突然到了吃早茶的點。

吃完才想起來，好像給于仁泰打過電話讓他過來……

于仁泰看他真敢又說一遍，舉起手杖就戳了過去。

顧念感覺，他再這樣下去，早晚要練一門鐵拐功出來。

真是造孽，脾氣太差了，能不能學學我。

“昨晚，我給你要了10%的分紅?！?

“真的嗎？”

“真的。”

“真的真的？”

“再問，我找杜琪峰去了。”

“嘿嘿，顧生，吃了嗎？”

顧念說，“我吃了，你叫高志森起來吃飯吧?！?

高志森被于仁泰戳醒，看一下時間，五點多，開始罵街。

他昨晚拍到十點，回家洗漱，躺床上好不容易睡著，一點多又被于仁泰喊起來開門。

現在……

顧念說，“劇本有九萬?！?

本來是八萬，他說三個人不好分，又摳了一萬出來。

高志森笑，“嘿嘿，顧生，吃了嗎？”

顧念在奮斗房被熏了一身煙味，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

他們兩個邊吃邊看，已經把修改的劇本捋了一遍。

高志森說，“感覺可行，加老妖是貼主題靈幻都市的?！?

于仁泰有點顧慮，“戰力怎么設定，別搶了最后兩個僵尸BOSS的風頭，弄的頭重腳輕。”

高志森說，“那不至于，最后萬圣節大戰，絕對能成為經典，你沒信心就讓我來?！?

于仁泰撇嘴，“拍你的合家歡喜劇去吧?！?

顧念說，“別當做反派寫，也別讓他下線。”

于仁泰點頭，“可以，這樣反而好處理。

讓老妖趁著五個剛尸變的僵尸出來，九叔師徒注意力被吸引的時候遁走。

再把最后彩蛋位置挪給他?！?

顧念和高志森沒意見，于是開始著手寫臺詞，串場景。

弄完，瞇了一會。

把制片表帶上，去新藝城找到谷麗薇。

谷麗薇把表拿過去，填上片酬后，說，“總預算要多少。”

顧念說，“七百五十萬差不多。”

這一次是在都市，還有萬圣節大場面，開銷比民國場景大。

谷麗薇點頭，說，“元華、元秋已經簽了這部，邵氏那個新人王祖賢，只需要一組鏡頭，應該也沒問題?！?

顧念點頭，問，“登報的事情？”

谷麗薇說，“雷先生批的條，今天幾大晚報頭版整版都上，他讓我轉達，海外同步發行沒問題，預算不夠可以再加?！?

終于給他逮到機會報仇了是吧，這么爽快。

上次黃百鳴《開心鬼》，預算要的那叫一個卑微。

顧念和她握手，“接下來麻煩你了?！?

谷麗薇說，“我弟弟想要假期來劇組看看?！?

顧念說，“可以啊，讓他來，多大，叫什么？”

谷麗薇說，“谷德昭，19歲了?！?

谷德昭？

哦，對穿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