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麥收季節(jié)，村口突然鬧起了“農(nóng)具成精”的傳言。王老漢早起耕地，發(fā)現(xiàn)自家鋤頭在田壟上跳霹靂舞，柄上還沾著九齒釘耙的齒印——敢情昨晚萬里跟釘耙“切磋”，把全村的農(nóng)具都吵醒了。

“妖怪啊！”李娘子舉著笸籮追著釘耙跑，笸籮里的麥種撒了一路。釘耙正用齒尖勾著萬里的褲腰帶蕩秋千，看見村民舉著鋤頭掃帚圍過來，突然“嗖”地飛到井臺上，耙齒在石墻上刻出“天蓬在此”四個大字，石粉撲簌簌掉在萬里頭上。

“都別慌！”萬里扛著自家鋤頭站出來，褲腳還沾著昨晚犁地的泥巴，“這耙子是俺徒弟，就是有點調(diào)皮……”話沒說完，釘耙突然發(fā)出金屬嗡鳴，繞著他腦袋轉(zhuǎn)圈圈，齒尖掃過之處，曬谷場上的麥秸自動堆成了太極圖案。

“還說不是妖怪？！”劉老財舉著生銹的鋤頭沖上來，“上次它偷啃俺家的南瓜！”萬里趕緊用鋤頭去擋，倆農(nóng)具“當啷”碰在一起——釘耙突然發(fā)出嫌棄的嗡鳴，齒尖彈出個小刀片，“刷刷”幾下把劉老財?shù)匿z頭柄削成了搟面杖。

“好你個耙精！”萬里假裝生氣，揮起鋤頭就是個“鐵牛耕地式”，卻故意往旁邊偏了三尺。釘耙趁機在地里犁出條深溝，溝里竟冒出綠油油的麥苗——此時離播種還有半個月呢。村民們驚呼：“這妖怪會催熟莊稼！”

最絕的是，釘耙邊躲鋤頭邊“教學(xué)”，齒尖在地上畫出各種犁地路線：“憨貨！左三耙要帶弧線，右三耙得踩實土……”萬里跟不上節(jié)奏，鋤頭差點砍到自己腳，干脆把鋤頭往地上一丟：“不打了！你愛咋地咋地，明兒幫王大爺家犁棗園去！”

釘耙突然安靜下來，乖乖地躺在犁架上，齒尖還沾著剛才削下來的鋤頭木屑。老道從破廟趕來，看見滿地的太極犁痕和村民們崇拜的眼神，氣得直拍大腿：“天蓬元帥的兵器啊！現(xiàn)在成了耕地教練？！”

當晚，老道對著釘耙念了整夜的《兵器譜》，結(jié)果釘耙在他枕頭底下藏了把麥種——次日清晨，老道的道袍上全是發(fā)芽的麥苗。“罷了，”他摸著釘耙上的“自動松土”咒文嘆氣，“當年天蓬在天河用釘耙養(yǎng)魚，如今你在敦煌犁地，也算不忘初心……”

村民們卻不管這些，紛紛回家把農(nóng)具供起來，逢年過節(jié)就往釘耙齒縫里塞炒豆子。萬里蹲在田邊啃燒餅，看著釘耙任勞任怨地犁地，突然發(fā)現(xiàn)它犁過的地方，連蚯蚓都排成了八卦陣。“敢情你不是妖怪，是個犁地的神仙？”他撓頭傻笑，釘耙傲嬌地嗡鳴一聲，偷偷把他掉在地上的燒餅渣掃進了齒縫。

這場“鋤頭大戰(zhàn)釘耙”的鬧劇，最終以釘耙當選“敦煌首席耕具”告終。老道氣得閉關(guān)三天，出來時看見萬里正用釘耙給牛棚雕花——齒尖刻著“鐵牛下凡”四個大字，旁邊還畫了個啃燒餅的憨貨。“隨你吧，”老道擺擺手，“只要別把封神榜當犁靶就行。”

而釘耙呢，正得意洋洋地向隔壁村的耕犁“炫耀”自己的新功能，齒縫里還卡著萬里塞的葡萄干——它才不會承認，其實覺得當耕地神器比當戰(zhàn)神兵器有意思多了，至少每天都有燒餅吃。釘耙當選“首席耕具”的第七天，隔壁村的牛大壯來借耙子，說是自家鹽堿地鬧了荒。萬里扛著釘耙剛進村，就看見田里的老耕犁正對著釘耙作揖——原來農(nóng)具們早私下認了大哥，釘耙齒縫里的炒豆子成了“仙糧”，連犁頭都學(xué)會了哼《鐵牛耕地謠》。

“讓讓讓讓！”釘耙在萬里肩上晃悠，齒尖指著板結(jié)的鹽堿地，“本耙今天露一手‘天河翻土術(shù)’！”話音未落，它突然騰空而起，九道耙齒像九把小鏟子，在地里犁出九曲十八彎的深溝，每道溝里都滲出濕潤的地下水。牛大壯驚得跪地：“活了半輩子，沒見過耕地能出水的！”

萬里蹲在田邊啃干糧，突然發(fā)現(xiàn)釘耙犁過的地方冒出淡金色的麥穗——比敦煌的麥子早熟兩個月，穗子還泛著太極紋路。“敢情你把玄黃之氣犁進地里了？”他摸著麥穗傻笑，釘耙傲嬌地嗡鳴：“當年天蓬元帥在蟠桃園，用這招犁出的仙桃能飛！”

消息傳到縣城，縣令派衙役來請“耕具大仙”，結(jié)果看見釘耙正給老槐樹松土，樹椏上掛著萬里的破草鞋——他嫌爬樹摘槐花麻煩，讓釘耙用齒尖勾樹枝。“大仙，”衙役搓著手，“縣太爺想請您去犁縣衙的后花園……”

“沒空！”萬里頭也不抬，“俺跟釘耙約好今天給虎娃家的棗樹雕花呢。”釘耙卻突然飛到衙役肩上，齒尖勾住對方的官服腰帶：“去去去，給縣太爺犁個‘五谷豐登’陣，完事讓他送十筐燒餅來！”老道在破廟聽見動靜，氣得摔了茶碗——這耙子越來越像萬里的“吃貨參謀”了。

縣衙里，釘耙果然犁出了名堂：后花園的枯井突然冒清泉，池子里的烏龜背甲上竟長出了“天下太平”的紋路。縣令大喜，當場寫了篇《釘耙大仙顯圣記》，讓人刻在縣城門口的石碑上，卻把“天蓬元帥”寫成了“天棚大仙”，鬧得釘耙在碑頂刻了串歪歪扭扭的抗議符號。

當晚，萬里夢見釘耙變成了烤全羊，在夢里追著他跑，驚醒時發(fā)現(xiàn)釘耙正用齒尖戳他的儲糧罐——里面的炒豆子少了三斤。“好你個耙精！”他舉著油燈大喊，“白天犁地，夜里偷糧，你比俺家的老鼠還能吃！”釘耙趕緊裝死，齒縫里還卡著半粒豆子。

更熱鬧的是，長安的兵器商聽說了“會耕地的九齒釘耙”，派了個學(xué)徒來偷師，結(jié)果被萬里拉去田里扛鋤頭。“看好了，”他示范“鐵牛耕地式”，“左三鋤要像揉面團，右三鋤得學(xué)釘耙劃圈……”學(xué)徒看著他把鋤頭舞成了螺旋槳，當場拜倒：“原來修仙得先會種地！”

清風(fēng)老道看著越來越熱鬧的敦煌，突然在釘耙柄上發(fā)現(xiàn)了新咒文——“自動施肥術(shù)”，只要往齒縫里塞點糞肥，犁過的土地能三年不施肥。“天蓬啊天蓬，”他對著星空嘆氣，“你當年在天庭是不是被罰去掃糞坑了？咋把兵器煉成了糞叉子？”

入秋時，西域商隊帶來個奇聞：有人在羅布泊看見個發(fā)光的耙印，周圍百里的沙漠都長出了耐旱作物。萬里撓頭：“莫不是釘耙上次偷跑出去犁地了？”釘耙趕緊躲進麥秸堆——它確實偷偷去過，還在沙地里刻了“天蓬到此一犁”，結(jié)果引來沙匪對著耙印磕頭，以為是神仙留下的“糧食路標”。

“憨貨！”老道突然沖進田地里，“天庭的監(jiān)天司發(fā)下海捕文書了，說你私藏神器，擾亂天道！”萬里正用釘耙給老牛撓癢癢，聞言咧嘴笑：“怕啥？俺這神器能犁地能施肥，比他們的破鏡子管用多了！”

釘耙在老牛背上發(fā)出得意的嗡鳴，卻不小心勾住了牛尾巴，疼得老牛甩尾狂奔，把萬里甩進了剛犁好的田地里。他躺在松軟的泥土上，看著天空飄過的云朵，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好——有燒餅吃，有釘耙鬧，還有老道在旁邊嘮嘮叨叨。至于什么天道不天道的，等吃完這筐炒豆子再說吧。

三日后，縣城石碑突然發(fā)出金光，上面的“天棚大仙”四個字竟變成了“天蓬元帥”，旁邊還多了幅小畫：萬里扛著釘耙站在麥田里，腳下踩著個被犁成八卦陣的“封神榜”。路過的老和尚合十嘆道：“憨氣所至，神器歸田，此乃天道循環(huán)之象也。”

而此刻的萬里，正蹲在村口給釘耙“縫制”新裝飾——用紅繩串起曬干的辣椒和麥穗，掛在耙齒上。釘耙氣得直顫：“天蓬元帥的兵器哪能戴這個？！”可當它看見萬里把最后一串燒餅掛在自己身上時，突然沒了聲——真香，這傻徒弟，總知道怎么讓神器當?shù)酶_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