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線軸唱的祝福歌
林小雨的針線盒在課桌上轉起圈,銅制線軸們互相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響,像串被風吹動的風鈴。最舊的那只木線軸突然冒出根銀線,線頭在空中畫著圈,飄出段細細的歌聲——像布料摩擦的沙沙聲,混著點針線穿過布面的“咻咻”聲。“裝著祝福的線軸都會唱歌,”不風的保溫杯往線軸上澆了點熱水,歌聲突然清亮起來,“保守宇宙的線軸總把歌聲纏在線里,擰得太緊,唱出來像悶在棉花里;混亂次元的線軸愛把歌聲灑得到處都是,卻總唱一半就跑調,其實是怕祝福太輕,對方聽不見。”
特蕾西亞的旗袍盤扣間繞著根金線,線軸藏在衣襟里,歌聲順著盤扣鉆出來,帶著星圖的清輝。“這是交界帶的小影子纏的‘平安線’,”她指尖捏著線頭笑,“去年保守宇宙的老外婆給遠方的孫女寄毛衣,線軸里藏著‘天冷加衣’的歌,卻把線纏得死緊,歌聲差點悶在里面。小影子偷偷把線松了松,現在歌聲能順著網線飄到孫女的窗臺啦。”
教室后排的儲物柜“咔啦”響了聲,穿白襯衫的小女孩抱著個鐵皮餅干盒,盒蓋上纏著圈藍線,線軸卡在盒縫里,歌聲斷斷續續的,像在哭。“這是我給爺爺纏的生日線……”她把耳朵貼在餅干盒上,聲音發顫,“爺爺住在海邊,我去年給他織圍巾,線軸上纏滿了‘生日快樂’,可圍巾沒織完他就走了,線軸昨天突然唱歌,說里面卡著‘沒織完的海浪和沒唱夠的祝福’。”
木線軸突然從針線盒里跳出來,銀線纏住女孩的藍線軸,兩首歌聲慢慢合在一起。線軸里浮出無數個小影子:爺爺坐在海邊的礁石上,手里轉著空線軸,嘴里哼著跑調的漁歌,其實在等孫女的圍巾;女孩趴在桌上繞線,把“爺爺要釣大魚”寫在線軸的木頭上,筆尖太用力,刻出個小小的坑,成了歌聲的回音壁。“線軸的歌聲靠‘沒送出去的惦記’變響,”老裁的聲音從木軸里鉆出來,剪刀聲混著海浪拍礁石的嘩嘩聲,“你聽那藍線軸的顫音,正往保守宇宙的‘沉默閣樓’跑——那里的線軸堆成山,每只都藏著句‘說不出口的牽掛’。”
林小雨跟著線軸跑出教室,發現校園的晾衣繩上掛滿了線軸:保守宇宙的老影子們舉著木線軸坐在石階上,歌聲順著線爬向晾衣繩,纏在每件衣服的領口——“說‘衣服要晾透’時,其實想唱‘別生病’”;混亂次元的線軸在梧桐樹上蕩秋千,歌聲被風吹得七零八落,有的唱“明天見”,有的唱“我想你”,卻都在末尾留著個破音——“怕祝福太滿,對方覺得煩”。
小女孩的白襯衫突然發亮,袖口的線頭纏著片貝殼,貝殼貼在線軸上,歌聲瞬間變得溫潤。“這是‘被海浪帶走的約定’。”小紉的聲音從貝殼里鉆出來,她正在給線軸做“音孔”,每個孔里都塞著片曬干的花瓣,“爺爺走前把這只貝殼放在餅干盒里,說‘等線軸唱完所有祝福,就用貝殼裝海浪的聲音寄回來’,線軸記得呢——它在餅干盒里吸收了整整一年的陽光,把祝福曬得暖暖的。”
特蕾西亞突然按住旗袍上的星圖:“線軸在往次元裂縫飛!”裂縫中間懸著根巨大的銀線,保守宇宙的木線軸和混亂次元的彩線軸在線上排隊,歌聲忽高忽低,像在互相試探。線的盡頭飄著片透明的布,上面繡著無數個小格子,每個格子里都空著——“是沒收到的祝福在等位置”。
“線軸不用把歌纏太緊,”林小雨把女孩的藍線軸舉到銀線上,“松松的,祝福才能順著風跑遠呀。”她教女孩對著線軸輕聲說“爺爺,我織了條有海浪紋的圍巾,寄去海邊啦”,線軸突然發出道清亮的光,保守宇宙的悶歌聲和混亂次元的跑調聲慢慢合在一起,織成段像海風般溫柔的旋律。
裂縫那頭,爺爺的影子正坐在礁石上,手里的空線軸突然轉起來,接住了飄來的歌聲。貝殼里的海浪聲和歌聲纏在一起,變成條銀閃閃的線,一頭連著女孩的餅干盒,一頭系著爺爺的魚竿。“爺爺聽到啦!”女孩舉著線軸笑,眼淚掉在線軸上,被銀線卷著,變成顆透明的音符,跟著歌聲往遠方飄。
線軸們在線上排成隊,歌聲順著銀線鋪向所有次元:保守宇宙的閣樓門開了,木線軸們滾出來,歌聲里多了點陽光的暖;混亂次元的線軸們不再亂跑,歌聲慢慢連成串,像串掛在天上的風鈴。
“下節課,”林小雨把線軸們放回針線盒,最舊的木線軸還在輕輕唱,“我們學纏線軸吧。記得線要繞松點,好讓藏在里面的祝福,能唱成風都能聽懂的歌。”
(第四季未完待續·下一章將解鎖:會記仇的布標,它們藏在所有沒說出口的在意里,等著被理解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