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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少女們的日常

練習室的窗子開著一道小縫,春風從外頭吹進來,帶著一點夜里還沒散盡的涼意。

地板上,是踩得泛白的木紋。練了一整天的腳步,留下細細密密的痕跡,表面帶著一層薄薄的余溫。

“休息十分鐘。”老師說完,推門輕輕帶上。

六個人像被松開線的風箏,散開落在地上。

水壺、毛巾、外套堆在一角,沒人特別說話,只有偶爾水壺碰撞的清脆聲,在半涼的空氣里輕輕蕩開。

萌華抱著自己的水杯,靠著心月的肩膀坐下。喝了一口水后,小小地開口:

“咪桑,幫我開一下蓋子?”

聲音軟軟的,像風吹過剛抽芽的枝條。

心月順手接過水杯,擰開蓋子,動作輕極了,像拂開一片初綻的葉子。

這個昵稱,只有萌華這么叫。帶著一點撒嬌,但更多的是自然流淌出來的依賴。

凜櫻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偷看了一眼,笑得彎下腰。

“咪~?!彼室饫L音,學著萌華的調子,聲音軟綿又帶著點壞笑。

心月斜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嘴角輕輕地彎了一下。

凜櫻還嫌不夠,推了推彩花:“快,你也來一聲!”

彩花原本正拿著毛巾擦額頭,被推了一個趔趄,干脆順勢靠到心月肩上,懶懶地說:

“咪桑,我也要~。”

動作不重,靠在肩膀上時,像風掠過未干的草地。

心月嘆了口氣,一手幫萌華擰著蓋子,一手輕輕拍了拍彩花的肩膀。

萌華咬著吸管輕笑,肩膀在光下微微動了動。

角落里,朱莉抱著膝蓋坐著,聽著這場小打鬧,輕輕笑了一聲,聲音軟軟的,像春夜里一粒落到湖面的細雨。

“心月醬……好像很忙呢?!?

她聲音極輕,但落進耳朵里時,像水面上暈開的微光。

晃菜這時才反應過來,噔噔跑過來,一屁股坐下,也擠到心月身邊:“咪?!乙惨 ?

心月左右一拉,一左一右,抱住兩個笑得東倒西歪的小孩。

“你們倆...是小學生嗎……”她低聲嘆息,動作卻溫柔。

笑聲在練習室里慢慢鋪開,在半開的窗縫里,一點點被帶出室外,拂在微涼的晚風里。

彩花靠了一會兒,感受到心月肩膀透出的微溫,才慢慢坐直。

她抬頭,看見萌華還抱著杯子,窩在心月身邊,小小地笑著。

沒有人說話,但空氣像悄悄松開了一個結。

風扇在天花板上緩慢轉動,轉出一圈圈淺淺的涼意。

老師回來的時候,手里抱著一疊打印紙。

“分組走位練習。”他說。

六個人慢慢站起,汗在微涼的空氣里一點點蒸發,留下淺淺的濕痕。

分組排定。

“心月、凜櫻、晃菜一組。萌華、朱莉、彩花一組?!?

站位不是身高順序,而是氣流和節奏感的搭配。

彩花站到指定的位置。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經微微泛藍,像舊信紙洗過一次后的顏色。

身邊是萌華。

她蹲下去慢慢整理鞋帶,動作很小心,小指不小心蹭到地板,彈了一下。

“先走位。”老師說,“動作放慢,只聽音樂。”

音樂響起。

一拍,兩拍。

心月起步很穩,動作沉靜,像晨鐘敲在早春薄霧里的聲音。

凜櫻腳步大了一些,但收得及時。

晃菜小跑著跟上,腳步踩在地板上,留下淡淡的一串節奏。

彩花踏出左腳的瞬間,耳邊傳來鞋底擦地的細響——是萌華的步伐。

她下意識地放慢了一點節奏。

下一秒,兩人的腳步落在同一個呼吸上。

沒有練習過,沒有對過眼神。

只是自然地,步伐靠近了。

旋轉,換位,歸位。

鏡子里,她們的影子交錯而過,像水波錯身,沒有一點硬碰。

朱莉在另一側小跳了一下,動作輕巧帶著一點小心翼翼,像怕打破這一片安靜。

老師沒有喊停,只是隔著半個教室,做了一個“繼續”的手勢。

一輪練習結束,空氣里都是微汗蒸散后的涼氣。

大家慢慢散開休息。

彩花蹲下來撿起掉在地上的毛巾,毛巾邊緣蹭到地板,沾了些細小的棉絮和浮塵。

她輕輕抖了抖,拍了拍膝蓋。

剛要站起身,一只手伸過來,幫她拂了一下衣角。

“彩花醬?!?

萌華的聲音很輕。

她低頭站在身側,手指輕輕拂過彩花膝蓋上那一點幾乎看不見的灰。

動作小心翼翼,像怕弄疼了什么。

彩花抬頭看她。

萌華捧著自己的水杯,目光落在她膝頭上,小小地專注著,像托著什么很珍貴的東西。

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帶著一點涼意,也帶著一點春天微微發芽的氣息。

彩花沒說話,只是接過了萌華遞來的另一條干凈毛巾。

指尖碰到萌華的指背,溫軟的,不燙,也不冷。

就像風吹過掌心。

“謝謝。”

彩花輕聲說。

萌華沒有回答,只是咬著吸管,低著頭,耳尖在練習室的燈光下,慢慢染上一點淡淡的紅。

窗外,街燈一盞一盞亮了起來。

玻璃窗上映出淺淺的一圈圈光暈,像春夜的呼吸。

空氣里,是干凈木地板的味道,是鞋底踩過時留下的細碎摩擦聲,是遠處風扇慢悠悠轉動的咕嚕嚕聲。

一切都慢下來。

像是春天也在門外踟躕著,輕輕探頭,帶著一點未散盡的冷,一點剛抽芽的暖。

彩花擦了擦手,把干凈毛巾輕輕疊好,收進了琴袋的側口袋里。

那是今天,她最想記住的一點溫度。

....

練習結束后,大家在更衣室換衣服,空氣里還沾著白天未散盡的暖意。

彩花換下練習服,穿上便裝時動作一如既往地利落。

她抬手整理背包帶子時,衣擺輕輕揚起,露出纖細而緊實的腰線。

凜櫻第一個注意到,眼睛一亮,笑著嚷了出來:

“哇,彩花醬——你這是腹肌吧?”

話音剛落,更衣室里頓時靜了半拍。

朱莉也悄悄抬頭看,萌華抱著外套,眨了眨眼,心月靠著墻。

彩花聽見了,卻沒有躲閃,只是略一偏頭,若無其事地把外套往肩上一掛。

然后,在眾人注視下,像是微微有點炫耀,又像是隨手,輕輕撩起了上衣下擺。

露出的一截腰線,在白色燈光下勾出淺淺的肌肉弧度——

薄薄的,卻清晰,像是用春風細細雕琢過的線條。

“嗯,有一點?!?

彩花語氣很淡,卻帶著一點藏不住的、屬于少年的小驕傲。

凜櫻“哇”了一聲,立刻撲了過去。

“摸一下行不行?!”

沒等彩花回答,朱莉已經小小地走近,眨著眼睛偷偷伸手戳了一下。

“……好硬?!?

萌華抱著外套,猶豫了一下,也悄悄靠近,指尖輕輕碰了一下,像摸著什么稀奇的寶貝。

心月本來只是笑著看著,最后也沒忍住,彎下腰,手背貼了貼彩花側腰:“真結實?!?

晃菜更是興奮地拍了兩下:“好厲害啊!怎么練出來的!”

一時間,彩花被四面圍住。

她一動不動站著,臉頰開始微微發燙。

“夠了夠了。”

彩花輕聲抗議,耳尖染了點紅。

她放下衣擺,把外套拉下來遮住腰線,動作不快,卻帶著一點小小的別扭。

凜櫻在旁邊笑得打滾,朱莉捂著嘴偷笑,萌華抱著外套,小聲“對不起”卻又忍不住偷偷彎了眼。

心月拍拍她的肩膀,語氣帶著笑意:“別介意,我們也是第一次看到女生的腹肌?!?

彩花沒接話,只是低頭整理背包,把自己重新藏進了那層熟悉的沉靜里。

但耳尖,一直到走出更衣室,都悄悄紅著沒退下去。

....

彩花剛收拾好,就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彩萌發來的消息。

【今天有外景收拍延遲,回不去了。你自己先休息吧,不用等我。——姐姐彩萌】

彩花看著那行字,安靜地關掉了屏幕。

剛合上背包,身邊傳來輕輕的聲音。

“彩花醬?!?

萌華走過來,抱著換下來的外套,眼神亮亮的,“要不要今晚留下來?”

“我們幾個——”凜櫻從一旁探出頭來,笑著補充,“打算在宿舍搞個小小的睡衣派對。”

朱莉抱著抱枕,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有蛋糕?!?

心月靠在門邊,聲音溫和:“來嘛,和經紀人說一下就行了?!?

晚春的風從走廊縫隙吹進來,帶著草木醒來的氣味。

彩花沉默了一瞬,拎著包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提把。

她沒想太多,只是點了點頭。

“嗯?!?

一行人穿過晚風微涼的走廊,踩著練習后微微發軟的步伐,往宿舍樓走去。

晚上的空氣里帶著一點細微的甜味。

像是有什么還未說出口的期待,在風里慢慢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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