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路。
- 乃木坂之從零開始做偶像
- 牡丹洛盡亦是花
- 2019字
- 2025-04-19 01:01:10
在深冬乍暖還寒的空氣里,筒井彩萌的身影總像是被什么拉扯住了似的。
即使舞臺燈光一如既往地明亮,排練室里弦音嘹亮、節(jié)奏穩(wěn)當(dāng),她卻總像游離在節(jié)拍之外——輕輕慢拍,或者猛然停頓。士大夫桑已經(jīng)提醒她第三次了,她還是在某個動作的轉(zhuǎn)身中突然走神,差點撞上旁邊的掛衣架。
“筒井桑,注意力放在哪兒了?”老師的語氣依舊溫和,卻藏不住皺起的眉頭。
她立刻鞠躬致歉,動作如往常那般干凈利落。可只有最親近的人看得出來,她的眼神里那種迷霧般的東西,近來從未消散過。
清宮玲注意到她的異樣是在排練日。
舞臺燈暗下后,彩萌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手肘擱在膝蓋上,雙手合十抵住唇角,頭發(fā)垂落眼前,臉上竟毫無表情。像極了劇終后退場的角色,魂靈已提前離開了身體。
清宮玲湊過去,在她身旁坐下,聲音輕柔:
“你最近,很不一樣。”
彩萌沒抬頭,呼吸淺淺,似是終于放棄偽裝那種“我很好”的口吻,喃喃開口:
“姐姐前陣子告訴我一件事……我從來都不知道的事。”
清宮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我小時候,原來還有一個妹妹。兩歲的時候‘神隱’了,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消息。”彩萌低笑一聲,帶著一點無法分辨的情緒,“原來我..還有個妹妹。”
這句話仿佛落入一潭死水里,一時間靜得仿佛世界都暫停了。
而就在那一刻,清宮玲腦中忽然想起一段、并未消散的記憶。
那是今年春末,她們乃木坂十周年Live的日子。
那天下午,成員們先行入場,她與彩萌因為某些安排分批行動。在館外的入口處,她獨自一人等候彩萌回來購買周邊。人潮涌動間,一個穿著某所中學(xué)校服的少女走過了她身邊。
那女孩極為沉靜,眉眼間有種不屬于粉絲的疏離感,卻偏偏在某一瞬讓她心頭猛地一緊。
那是——彩萌。
不,是一個和彩萌極為相似,卻明顯不是她的人。那女孩只朝她看了一眼,目光澄澈如水,卻冷得像秋日未熄的風(fēng)。那之后,她告知了父母,但父母以為是她的錯覺。
清宮玲緩緩看向面前失神的筒井彩萌,聲音低下來,仿佛怕驚擾什么:
“我……可能見過她。”
“……欸?”
“在十周年Live現(xiàn)場。我當(dāng)時在紀(jì)念品屋門口等你,一個女孩走過去,她……長得,真的和你太像了。”
彩萌猛然抬起頭,像是整個人驟然清醒過來,瞳孔微微放大,卻沒有說話。
她的喉頭動了動,想說什么,卻終究沒能發(fā)聲。
房間內(nèi)一時只剩暖氣輕響,和舞臺另一端傳來的節(jié)拍聲——那是屬于她們此刻身份的“現(xiàn)實”,可某種比舞臺更真實的東西,正在心底悄然蘇醒。
清宮玲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指尖。
“我們?nèi)フ宜貌缓茫俊?
彩萌沒有回應(yīng),但那指尖輕輕回握的瞬間,仿佛什么東西終于浮出了水面。
....
【2022年11月23日鶴見·清晨】
比賽結(jié)束的第二天。
清晨的陽光像是睡意未醒的潮水,一層一層洇進(jìn)窗欞。鶴見女子中學(xué)宿舍區(qū),靜默如初雪未落時的天色。江川院彩花穿著體操服坐在床邊,雙腳并攏踩著木地板,呼吸很輕。
她沒有特意去回想昨天的事,但每當(dāng)指尖輕顫,似乎那一腳舍身踢的余波還在體內(nèi)震蕩。不是后悔,也不是興奮——只是某種“空”的感覺,在心口留下一道風(fēng)的痕跡。
她的手機(jī)震了一下。
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遲疑片刻,滑動接聽鍵。
“——江川院同學(xué)嗎?我是校外聲樂課的指導(dǎo)老師,河野葵。之前你陪著新奈醬來過一次我的錄音室,那之后我一直在留意你。”
電話那頭的聲音清亮溫和,不緊不慢,讓人無法抗拒地想聽下去。
“你的音感很好,控制也穩(wěn)定。我覺得你很適合唱歌。不是技巧層面的那種,而是‘聲音本身’具備一種極純凈的質(zhì)地。說得浪漫一點,是‘原石一樣的聲音’。”
彩花沒有出聲。
“我知道你練空手道,訓(xùn)練一定很辛苦。但人的身體和聲音,是可以彼此呼應(yīng)的。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未來不止武道一條出路?”
沉默。
“我在神奈川港北區(qū)藝術(shù)中心開有私課,只有很少幾個學(xué)生。我想給你一個名額。”
電話那頭頓了頓,又輕輕笑了一聲:
“你長得也很漂亮,像極了現(xiàn)在當(dāng)紅女子偶像團(tuán)體里的一位成員——筒井彩萌,聽說過嗎?。”
那一刻,彩花怔住了。
她沒有立刻回答。
“筒井彩萌”這個名字,像一根極細(xì)的針,輕輕扎進(jìn)腦海深處那片被風(fēng)與寂靜掩埋的土地。她想起曾在某處看過。是與新奈購買乃木坂的周邊的時候、是在車站與新奈聊起過往的時候。她記得那是個笑得溫柔、眼神純凈、長的與自己幾分相似的女孩。
“...像我嗎。”
她低聲說著,自己都沒有察覺。
河野葵沒有聽清,輕聲問了句:“嗯?”
“沒什么。”她回過神,“我可以試試看。”
電話那頭停了一瞬,然后,帶著一絲欣喜與肯定的語氣回道:
“謝謝你,彩花同學(xué)。下周一上午,我在練習(xí)室等你。”
通話結(jié)束。
彩花把手機(jī)放回床頭柜,靜靜坐著。
外頭傳來宿舍區(qū)有人奔跑的聲音,還有誰家的洗衣機(jī)在咕嚕咕嚕地響。風(fēng)從窗縫鉆入,帶來一絲新洗衣粉的香氣,還有午前淡淡的日光。
她想了想,站起身來。
不知為何,心里忽然有了一種“想要發(fā)出聲音”的沖動——不是戰(zhàn)斗時那種由力道和氣息主導(dǎo)的怒放,而是另一個方向的自己,緩緩敲門般的叩問。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屬于“歌”的東西。
但她知道,她愿意嘗試。
就像她曾在夜路上答應(yīng)過某人那樣:
“我等你。”
這次,她想讓自己的聲音,也學(xué)著說出口。哪怕輕輕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