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辯聽見眼前黑漢說自己是“竇建德”,差點沒有將剛剛喝下去的水噴了出來。
竇建德啊,那可是隋末諸多勢力里派前幾的人物。
除了李唐、瓦崗之外就是竇建德了。
一戰擒雙王啊!
雖然竇建德是被擒的那個,但是就算他被俘了之后,手下劉黑闥等人也是給李唐帶來了不少麻煩。
想到這里,陳辯當即露出一個小臉,“竇兄,何須如此客氣,喚我為陳兄弟即可。”
竇建德聽到陳辯的話,心中更覺得有些古怪,但看陳辯神情又不像是個作偽的。
他也不是個差事的人,既然陳辯如此說了,他自然也不會太客氣。
“那就依陳兄所言。”竇建德抱拳道。
二人又是攀談了一陣子,大有相見恨晚的勢頭。
當然這其中自然有陳辯刻意討好的功勞。
他知道竇建德是個有大志向的,又是個豪杰,說的話自然也就順著了。
不過,這一番交談下來,陳辯倒是發現二人的三觀倒是很合,也不全是刻意的迎合。
竇建德話里話外都透著股英雄氣,陳辯自然很欣賞。
自然,竇建德對陳辯的印象也是大好,畢竟在他眼中陳辯的身份地位遠高過他,卻能屈身降貴與他這般,實在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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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辯與竇建德等人已經同行了一日。
二人一路上可謂是無話不談。
突然,一個斥候沖到他二人身前。
“大哥,前面有個村子,被一伙盜匪圍住了,那些個人似是在燒殺搶掠。”那人稟報道。
竇建德眉頭一皺,“豈有此理,兄弟們隨我去!”
他平素最討厭的就是欺壓良善之徒,尤其是向百姓揮刀之人。
“陳兄,我先去看看。”竇建德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頭對著陳辯道。
陳辯點了點頭,沉聲道:“我等同去。”
幾人快馬加鞭趕到了跟前,果然見上百個盜匪在村子里肆意妄為。只見村子里濃煙滾滾,無數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些盜匪們個個面目猙獰,在街道上橫沖直撞,遇見人便砍。
陳辯皺著眉頭,在山坡上掃視著村子。
曬谷場上,一個白發老丈被長矛釘在石磨上。
而另一邊還有七八個匪徒拖著掙扎的村姑往水井旁去。
還有一個裹著頭巾的身材頗為壯碩的匪徒肩頭也是扛著不斷哭嚎的少女也在往水井邊來,井臺上還橫著兩具衣衫不整的女尸。
整個村子一片混亂,如人間煉獄一般。
“豈有此理!”竇建德瞥見角落里被磨盤壓死的嬰兒,頓時大怒,拍馬便上。
他身后的弟兄們見竇建德沖向村子,一個個也是毫不猶豫地抽出刀來,跟在他身后。
“陳大哥,我們也去吧!”羅士信看到這幅場景,早就氣得牙癢癢了,只是奈何出門前他聽王君可說的,一切要聽陳辯的吩咐,這才忍了下來。
“去吧,小心些。”陳辯點了點頭道。
羅士信得了吩咐,直接揮著精鐵棒便上了。
“哥,咱們?”徐瘦虎有些詢問道。
陳辯搖了搖頭,對他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陳辯看著竇建德沖入敵群,那全然不顧自己安危的模樣,倒是有些明白他為何能在隋末崛起了。
竇建德手中長刀霍霍,愈戰愈勇,所到之處,盜匪紛紛避讓。
他眼疾手快,直接側身一閃躲過一個試圖偷襲的盜匪,長刀順勢一揮,將那盜匪的手臂便被齊齊砍下,隨后舉著那人的手臂大聲喊道:“弟兄們,不要放走一個渣滓!”
竇建德的弟兄們聽到命令,更加勇猛,一個個也是不甘落后,紛紛朝著盜匪沖去,都是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而羅士信更是悍勇異常,一根精鐵棒,如入無人之境。
每一次揮擊都似是帶著千鈞之力,所過之處都是腦漿四濺,直嚇得周圍的盜匪連連后退,不敢去敵。
那個裹著頭巾的壯碩匪徒早聽到馬蹄聲,又見了外面的場景,連忙將少女往旁邊一扔,趕忙招呼著身邊幾個人悄悄溜走。
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陳辯的眼里,他轉身對徐瘦虎說道:“你繞到村子后面,從樹林里包抄過去,斷了那幾人的退路。”
他將這些盜匪的實力瞧了個一清二楚,故而對瘦虎的實力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徐瘦虎點了點頭,悄悄地下了山坡,朝著村子后面摸去。
……
“兄弟們,快,快,快。”那壯碩盜匪腳步飛快對著身邊的幾人大喊著。
“二哥,這些人都哪里來的路數,怎么這般兇?”一個盜匪心有余悸地回頭看道。
張金樹喘著粗氣,咬牙切齒道,“回去找我大哥,讓我大哥收拾他們!”
“二哥,有人!”一個盜匪指著瘦虎大喊道。
瘦虎手中持著大刀,咧嘴一笑,靜靜地看著張金樹。
“小子,識相的話,就快給老子閃開!”張金樹看著瘦虎不過一人就敢擋在他們身前,當即怒罵道。
他抬起手來,就要抽出腰間的短斧上前。
就見瘦虎的大刀已經朝著他的脖子砍來。
張金樹急急后退兩步。
瘦虎的大刀擦著他的脖子劃過,已經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張金樹不由地大怒起來,揮舞著手中的短斧,朝著瘦虎砍去。
瘦虎側身躲過,又順勢一腳踢在張金樹的胸口上。
張金樹被這一踹,直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都給老子上!把這小子給老子剁了!”張金樹怒罵道。
聽到張金樹的命令,其余八個盜匪當即圍了上來。
瘦虎見幾人如此動作,眼中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是有一絲興奮。
幾人瞬間戰在一起。
瘦虎將關公六十四路刀法施展了個遍。
盜匪們根本戰不倒他,反而一個個都是非死即傷。
唯有張金樹能抵擋一二。
可他瞧見了橫七豎八躺著的弟兄們,也是戰意全無,就要向后退去。
等他剛一轉頭,就見一個十四五的少年揮著精鐵棒,向他猛地沖了過來。
來人正是羅士信。
張金樹早瞧過羅士信那敲腦子的恐怖手段,直嚇得目眥欲裂。
“士信,留手。”陳辯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