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的更聲在皇城上空飄散，楊凡貼著琉璃瓦疾行，赤金護腕裹著浸透桐油的棉布。林清瑤的帷帽換作夜行衣，清霜劍鞘纏著防結霜的麂皮。前方太和殿脊獸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第三只嘲風獸的銅鈴竟無風自響。

“東南角三處暗哨。“林清瑤指尖凝出冰晶，映出屋檐下游弋的錦衣衛。楊凡摸出三枚銅錢，指腹在錢眼處輕輕一蹭，炎龍勁將銅錢燒得通紅。破空聲起，銅錢嵌入衛兵后頸時已冷卻如常，三人僵立原地仿佛泥塑。

踏過九十九級丹陛，蟠龍柱后的青銅鼎突然噴出綠煙。十八具金甲尸破鼎而出，手中陌刀刻著慕容家徽。楊凡旋身甩開大氅，地虎鎧甲覆體瞬間，巖甲撞碎三具金甲尸。腐血濺在漢白玉欄，竟蝕出蜂窩狀孔洞。

“小心血里有蠱！“林清瑤劍鋒點地畫圓，冰陣將腐血凍成毒棱。金甲尸陣型突變，陌刀組成絞殺網，刀風激起太和殿前積雪。楊凡突然收甲后撤，從懷中掏出雪獒靈珠碎片擲向刀陣。

靈珠觸及陌刀剎那，太廟方向傳來震天虎嘯。金甲尸動作驟停，齊刷刷轉向太廟跪拜。楊凡趁機劈碎陣眼尸傀，從胸腔扯出操控用的東廠令牌：“果然在太廟！“

二人閃入東配殿時，林清瑤突然按住心口。暗影紋爬上面頰，清霜劍不受控制地刺向楊凡后心。劍尖觸及黑犀鎧甲的瞬間，冰蠶絲手套炸成碎片，露出她手背猙獰的暗紫色脈絡。

“瑤兒！“楊凡反手扣住劍刃，炎龍勁順著劍身渡去。冰火交織的霧氣中，林清瑤瞳孔紫芒暴漲，袖中突然射出淬毒袖箭。箭鏃觸及赤金護腕時，太廟方向再次響起虎嘯。

雪獒靈珠的完整形態懸浮在太祖牌位前，三十六道玄鐵鏈貫穿珠體。牌位后的壁畫突然剝落，露出精鋼澆筑的密室——二十年前失蹤的十八位武林宗師，此刻正被菌絲纏繞著懸掛半空！

“楊掌門來得好遲。“東廠督主從陰影走出，手中轉著兩顆帶血的眼珠，“這雪獒靈珠，可是用十八派絕學澆灌出來的。“

楊凡雙甲齊出，炎龍槍與地虎爪交錯劈下。督主不閃不避，雪獒靈珠突然射出道藍光。槍爪觸及藍光瞬間，楊凡如遭雷擊，護甲縫隙滲出鮮血——那藍光竟能反彈內力！

林清瑤突然躍起，暗影紋包裹全身。清霜劍刺入雪獒靈珠時，珠內傳出虎嘯龍吟。十八具宗師尸首同時睜眼，使出各派失傳絕學攻來。楊凡硬接三記大力金剛掌，喉頭腥甜之際，瞥見靈珠內核閃動的土靈珠輝光。

“原來如此！“他震碎胸前玉佩，五行靈珠碎片化作流光沒入鎧甲。雪獒鎧甲部件從地底破出，虎頭肩甲咬住反彈藍光。督主慌忙催動靈珠，卻發現內力如泥牛入海。

“你可知土生金？“楊凡三甲共鳴，雪獒利爪撕開藍光屏障。虎嘯震碎太廟窗欞，靈珠應聲裂開，露出里面裹著明黃綢緞的《五行秘錄》。

督主暴退間扯動機關，整座太廟開始塌陷。林清瑤劍挑秘錄拋向楊凡，自己卻被菌絲纏住腳踝。暗影紋驟然發亮，她竟徒手扯斷菌絲，掌心生出猙獰骨刺！

“快走！“她嘶吼的聲音帶著雙重回響，“從玄武水道...“

楊凡凌空接住秘錄，雪獒鎧甲撞穿殿頂。月光下可見督主在屋脊狂奔，懷中抱著半塊雪獒靈珠。三支炎龍箭破空追去，卻見靈珠藍光一閃，箭矢調頭射向皇城鼓樓。

五更鼓響，滿城驚覺。楊凡踏著晨露掠過護城河，懷中《五行秘錄》浸透林清瑤的冰魄血。黑犀鎧甲在朝陽下泛起漣漪，系統提示音在腦海炸響：「雪獒鎧甲完整度91%，鎮壓龍脈怨氣需水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