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入口的石碑上爬滿青苔，楊凡指尖拂過“賑災銀道“四個模糊的刻字，腕上炎龍殘甲忽地發燙。林清瑤的冰蠶絲纏住他手腕，霜氣在石縫間凝成細密蛛網：“門上有苗疆尸毒，退后三步。“

她咳出半口黑血，血珠濺在石碑底座，竟蝕出個銅錢大小的凹槽。楊凡摸出從刀疤臉身上搜出的銅錢令，嵌入的剎那，地底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石壁轟然中開，腐臭味裹著暗箭傾瀉而出！

“趴下！“

楊凡攬住林清瑤滾向側壁，箭簇擦著后背釘入巖層。箭尾綁著的磷粉袋破裂，幽綠鬼火霎時照亮甬道：兩側石龕中坐著九具青銅尸傀，眼窩里跳動著赤色焰苗，手中陌刀的缺口與青城派武庫失竊的兵器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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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位三步，踏我肩！“

林清瑤背靠濕壁，掌心凝出冰階。楊凡騰空掠過尸傀頭頂，炎龍勁灌入石頂懸著的青銅燈。燈油遇火炸裂，熱浪掀翻三具尸傀。剩余六具突然變陣，刀鋒交錯成蓮花殺局——正是峨眉派失傳的“金頂佛光“！

“破綻在蓮心！“

林清瑤甩出冰蠶絲纏住楊凡腳踝，將他拽向陣眼。陌刀劈碎殘影的剎那，楊凡雙指如劍插入中央尸傀的喉管，扯出團蠕動的熒藍菌絲。尸傀轟然跪地，其余五具頓時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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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盡頭忽現微光。兩人踏過滿地齒輪殘骸，見百丈地宮中央矗立著青銅鼎爐，爐身刻滿人形浮雕——竟是各派高手被菌絲纏繞的痛苦模樣！鼎旁跪著七名赤袍丹師，正將銅錢鏢熔成的金汁倒入爐口。

“來得好！“

爐后轉出個戴饕餮面具的紅袍人，袖中滑出兩柄苗刀，“慕容夫人正缺一對藥引！“

刀鋒破空時帶起腥風，楊凡格擋的瞬間虎口崩裂。紅袍人旋身踢翻丹爐，滾燙金汁潑向林清瑤！

“小心！“

楊凡扯過丹師尸體為盾，腐肉遇金汁騰起毒煙。林清瑤趁機射出冰魄針，卻見紅袍人面具炸裂——露出青城派失蹤三年的戒律長老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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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

楊凡心神劇震。那人左臉爬滿銅錢狀血痂，右臉卻是蠟黃死色：“掌門師兄迂腐，竟想毀慕容夫人的大計…“他忽然扯開衣襟，胸腔內跳動的不是心臟，而是顆嵌著雪獒靈珠的青銅丹爐！

林清瑤的冰蠶絲纏住丹爐樞紐：“楊大哥，刺膻中三寸！“

炎龍勁凝于指尖，赤芒穿透血痂的瞬間，丹爐內傳出慕容雪的尖嘯。戒律長老身軀炸裂，飛濺的青銅碎片在地面拼出路線圖——鼎爐底座暗門直通煉丹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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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穹頂懸著七十二具冰棺，每具棺內都封著個蜷縮的嬰孩。中央玉臺上，慕容雪的白玉骨手持丹訣，頭骨天靈蓋插著半截離火劍。林清瑤突然頭痛欲裂，雪獒紋印藍芒暴漲——那白骨指間捏著的，正是她襁褓上的金線殘片！

“娘親…“她踉蹌跪地，冰魄針盡數落地。楊凡扶住她時，忽見白骨胸腔內嵌著塊赤玉，玉上血紋赫然是《天工譜》缺失的最后一頁！

“毀…毀掉…“林清瑤七竅滲血，死死攥住他手腕，“那是人丹母蠱…“

炎龍殘甲突然自發脫落，碎片在空中凝成赤色游龍。楊凡福至心靈，引動游龍撞向赤玉。白骨炸裂的剎那，地宮穹頂降下火雨，七十二冰棺同時開啟——

嬰孩們睜眼的瞬間，銅錢商會殺手的慘叫自甬道傳來。菌絲失控瘋長，將追兵拖入地縫。鶴先生的洞簫聲穿透巖層：“速歸！運河要決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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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凡抱著昏迷的林清瑤沖出地宮時，朝陽正刺破秦淮河霧。懷中的雪獒紋印漸褪，露出她蒼白脖頸上的舊疤——形似半枚銅錢，與青城密室暗格上的烙印嚴絲合縫。

河面飄來半頁焦黃的《天工譜》，殘存的字跡在晨光中依稀可辨：

**“甲子年七夕，取嫡女心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