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總舵的朱漆大門在暮色中泛著血光，兩尊饕餮石像的眼窩里燃著幽藍磷火。楊凡的炎龍殘甲覆在粗布外衫下，掌心摩挲著從地宮帶出的赤玉碎片。林清瑤的白紗帷帽垂至肩頭，冰蠶絲手套下隱隱透出雪獒紋印的藍芒。

“坎位三丈，青磚第七列。“她指尖凝霜，在墻面蝕出卦象，“是慕容雪手札提過的生門。“

話音未落，門樓飛檐上的銅鈴驟響。十二名赤膊力士扛著精鋼囚籠躍下，籠中關著的竟是渾身長滿銅錢狀血痂的丐幫長老！老者脖頸拴著鐵鏈，嘶吼時噴出熒綠毒霧：“快走…這地方是活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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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凡甩出三枚銅錢令擊碎鐵鎖，炎龍勁掀起熱浪沖散毒霧。林清瑤的冰魄針精準刺入力士曲池穴，卻見他們筋肉暴漲，皮膚下鉆出蚯蚓般的青黑血管——正是地宮見過的毒傀！

“震位！“

她旋身避開毒傀的熊抱，冰蠶絲纏住楊凡腰間。兩人借力騰空，足尖點過毒傀頭頂。檐角銅鈴突然炸裂，七十二枚淬毒蒺藜如蝗撲來！

“火龍卷！“

楊凡扯下外衫灌注炎龍勁，布片遇風燃成火幕。毒蒺藜觸及烈焰爆開腥臭漿液，將青石地磚蝕出蜂窩般的孔洞。林清瑤趁機甩出冰魄針，針尖刺入門樓匾額“銅錢通四海“的“海“字第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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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關齒輪咬合聲自地底傳來，朱門轟然中開。漫天紙錢飄灑中，九口青銅棺槨呈北斗狀排開。中央棺蓋突然炸裂，躍出的紅袍人手持雙股苗刀，刀柄鑲嵌的正是雪獒靈珠碎片！

“好女兒，這身雪獒勁可還受用？“

慕容雪的聲音自紅袍下傳來，掀開兜帽卻是個半面骷髏的妖冶女子——左臉與林清瑤七分相似，右臉血肉盡腐，露出嵌著銅錢紋的金絲頭骨！

林清瑤帷帽落地，眉心藍紋如沸：“你是…鏡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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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密室畫面陡然涌現。楊凡看見幼年的自己被慕容雪按在冰棺旁，棺中躺著個與林清瑤容貌相同的女嬰。慕容雪的金簪劃過女嬰眉心：“從今往后，你便是她的影子。“

“原來你才是試藥的容器！“楊凡炎龍勁暴漲，殘甲碎片離體凝成赤色短刀，“清瑤，攻她右肋三寸！“

雙股苗刀卷起腥風，刀鋒過處青石崩裂。林清瑤踏著冰階凌空翻躍，雪獒勁凝成冰劍直刺腐臉。慕容雪右臉銅錢紋突現紅光，雪獒靈珠竟將冰劍吸向刀柄！

“小心！“

楊凡擲出赤玉碎片，炎龍勁與珠光相撞炸開氣浪。林清瑤趁機旋身，冰蠶絲纏住苗刀吞口。兩股氣勁拉扯間，青銅棺槨盡數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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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具赤身毒傀破棺而出，關節處嵌著各派鎮派兵器。武當太極劍、少林降魔杵、唐門暴雨匣…十八般兵刃織成天羅地網。慕容雪癲狂大笑：“讓娘看看，我的好女兒煉成的人丹！“

林清瑤忽然咬破舌尖，精血噴在雪獒紋印上。藍芒暴漲間，她扯斷頸間金鎖，露出鎖骨下與慕容雪同款的銅錢烙印：“楊大哥，刺我玉堂穴！“

炎龍短刀貫入她胸口的剎那，冰火交融的氣勁如龍卷肆虐。毒傀兵器盡數熔毀，慕容雪的腐臉在金焰中剝落，露出半張與林清瑤一模一樣的容顏：“不可能…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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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先生的洞簫聲破空而至，藤杖點碎最后一口棺槨。灰袍老者踏著毒傀殘軀走來，掌中托著塊冰髓玉璧：“雙甲反噬需以至親血為引，慕容雪，你這局棋輸了。“

楊凡懷中的林清瑤漸冷，雪獒紋印卻化作冰蓮綻放。慕容雪掙扎著爬向玉璧，金絲頭骨突然炸裂，地底傳來驚天轟鳴——

“總舵要塌了！“

鶴先生甩出藤杖劈開逃生密道。楊凡抱著人沖出火海時，最后回望在烈焰中扭曲的慕容雪，她腐爛的指尖正竭力勾向林清瑤垂落的發梢：“瑤兒…我的…“

朝陽刺破硝煙，懷中的雪獒紋印徹底消散。林清瑤頸間銅錢烙印褪去，露出下方淡粉的胎記——形似初春新綻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