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的槳聲攪碎月色，楊凡背著昏迷的林清瑤混入夜泊的畫舫。她眉心的雪獒紋印泛著微弱藍光，發梢結滿河水的冰晶。船娘掀開珠簾時，琵琶聲里忽地混入機括輕響——三枚銅錢鏢釘穿紗帳，鏢尾銀鈴在夜風中叮當作響。

“漕幫的船也敢劫？“

艙內轉出個疤臉大漢，九環刀劈開飛來的第二波暗器。楊凡趁機將虎符拍在案上，刀疤臉瞳孔驟縮：“龍五爺的客人？走暗艙！“

畫舫底層暗門滑開，腐臭的魚腥味撲面而來。二十個赤膊漢子正在分揀貨箱，見刀疤臉領人闖入，齊刷刷亮出分水刺。林清瑤忽然咳出黑血，冰晶墜地時凝成卦象：“震位…有火油…“

話音未落，船身劇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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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炸起三丈高的火浪，銅錢商會的蜈蚣快艇撞碎畫舫尾舵。獨眼舵主立在船頭，機械右臂轉動絞盤，精鋼漁網兜頭罩下。楊凡炎龍勁灌注雙足，甲板焦黑處崩裂，抱著林清瑤墜入貨艙。

“接著！“刀疤臉甩來牛皮水囊，“跳河！“

水囊中是烈酒混著火藥。楊凡咬開塞子，炎龍勁點燃酒液，甩向追來的銅錢殺手。火蛇遇風即漲，將漁網燒成鐵水。林清瑤趁機射出冰魄針，針尖刺入蜈蚣快艇的機關樞紐，齒輪卡死的刺耳聲里，快艇歪斜撞向石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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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入口藏在廢棄碼頭。刀疤臉劈開銹蝕的鐵柵，腐水中浮著具泡脹的尸體——赫然是三個月前失蹤的崆峒長老！林清瑤指尖凝霜，冰面映出石壁鑿痕：“這是青城派的七星步方位…“

楊凡撫過潮濕的巖壁，虎符突角恰好嵌入某處凹槽。機括轉動聲自地底傳來，暗河水分開，露出青銅澆筑的密室。八盞鮫人燈逐一亮起，照見正中鐵棺上刻著的血字：

**“殺我者，漕幫龍五。“**

刀疤臉突然暴起，九環刀劈向林清瑤后頸：“這秘密帶進棺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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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凡旋身踢翻燭臺，鮫人油潑在刀身燃起幽藍火。林清瑤的冰蠶絲纏住刀疤臉腳踝，借力將他甩向鐵棺。棺蓋轟然開啟，十二枚透骨釘自棺內射出，盡數釘入刀疤臉背脊！

“好狠的機關…“垂死的刀疤臉咳出血塊，“龍五爺在…在燕子磯…“

鐵棺底部暗格彈開，羊皮卷上朱砂繪著運河全圖。某處碼頭標著銅錢紋樣，旁邊小楷批注：“七月十五，千帆祭。“林清瑤的冰魄針刺破指尖，血珠滴在圖上，竟顯出新字——

**“慕容雪煉人丹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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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突傳號角聲。銅錢商會的樓船碾碎殘存畫舫，船首銅鑄的饕餮獸首噴出毒煙。楊凡扯下半幅帷幄浸濕，掩住林清瑤口鼻：“抱緊！“

炎龍勁轟開密室頂板，兩人破水而出。獨眼舵主的機械臂彈出飛爪，卻被鶴先生的藤杖凌空擊碎。灰袍老者踏浪而來，洞簫聲引動河底暗流，將樓船推向漩渦。

“接住這個！“

鶴先生甩來青銅羅盤，盤針直指西南，“下一個線索在…“

毒煙中忽現寒光，七尺苗刀劈開煙幕。楊凡以臂為盾硬接刀鋒，炎龍甲碎片嵌入血肉。林清瑤的冰魄針趁機射入持刀人曲池穴，卻見那人黑袍炸裂——滿身銅錢紋的皮膚下，青黑血管突突跳動！

“人丹毒傀！“鶴先生藤杖點地暴退，“斬首！“

楊凡并指如劍，殘存的炎龍勁凝于指尖。赤芒劃過毒傀脖頸時，腥臭黑血噴濺，頭顱滾落處露出后頸烙印：**“甲子年七月初七，慕容雪制。“**

林清瑤突然踉蹌跪地，懷中羊皮卷被黑血浸透。血色勾勒出金陵城地下脈絡，九處銅錢標記正對城墻暗門——那里是二十年前，青城派運送賑災銀的密道入口！

秦淮河突然掀起巨浪，吞沒所有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