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住...”葉辰將最后一絲龍血渡入她口中，可那滴金紅色的血珠剛觸到唇瓣就凝固成冰。虬龍精血至陽至剛，而慕清雪體內的天機反噬之力卻陰寒至極，兩者在她體內形成死局。
洞外傳來腳步聲。日月教圣女提著紅傘走進來，看到葉辰滿頭白發時明顯怔了怔：“你...”
“有辦法嗎？”葉辰聲音沙啞。他原本烏黑的長發如今雪白如霜，這是強行催動“斬因果”劍意救人的代價。
圣女蹲下身，指尖點在慕清雪眉心。片刻后搖頭：“天機反噬加上龍血沖脈，除非...”她猶豫了一下，“除非用《九霄龍吟訣》第七重的'逆天改命'。”
葉辰猛地抬頭：“你知道龍吟訣？”
“南宮世家藏經閣有殘卷。”圣女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簡，“但只有前六重。”
玉簡在葉辰手中發光，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快速瀏覽，臉色越來越沉——第六重末尾記載著強行推演天機的秘術，正是慕清雪使用的禁術！而解法確實在第七重...
“我去南宮家。”葉辰起身拔劍。
“來不及了。”圣女按住他，“她最多撐到子時。”頓了頓，“不過...天機閣禁地可能有完整版。”
葉辰身體一震。天機閣禁地——父母遺留地圖指向的地方，也是慕清雪曾說二十年前就已毀去的廢墟！
“你知道在哪？”
圣女撐開紅傘，傘面內襯竟繪著幅精細地圖：“上月我潛入天機閣，發現禁地其實被空間大陣隱藏。”她指向圖中某處，“需要兩把鑰匙——你母親的玉佩，和...”
話音未落，慕清雪突然劇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葉辰急忙扶住她，發現她皮膚下浮現出蛛網般的金線——天機反噬正在吞噬生機！
“來不及找鑰匙了。”葉辰白發無風自動，龍雀雙劍交叉置于慕清雪胸前，“我用劍意斬斷反噬因果。”
圣女大驚：“你瘋了！斬因果是雙向的，你會...”
“閉嘴！”葉辰厲喝。雙劍突然發出刺耳鳴響，劍身上浮現出無數細密裂紋。這是本命劍器承受不住的征兆，但他不管不顧，將斬因果劍意催到極致！
慕清雪身上的金線開始消退，而葉辰的白發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膚出現龜裂，就像干涸的土地。
“停手！你會形神俱滅的！”圣女想拉開他，卻被無形劍氣彈開。
就在這危急時刻，慕清雪突然睜眼，一把抓住龍雀劍刃！鮮血順著劍身流淌，竟在劍鍔處形成個奇異符文。
“以我之血...解你之厄...”她虛弱地念著咒文，那個符文突然飛起，印在葉辰眉心。
“不！”葉辰意識到她要做什么，卻已無法動彈——這是天機閣最高秘術“命換命”！
慕清雪的手無力垂下，呼吸卻平穩下來。而葉辰眉心的符文開始旋轉，每轉一圈就有一縷黑氣被抽出——那是天機反噬之力！但這些黑氣并未消散，而是纏繞在葉辰白發上，形成詭異的花紋。
“她將反噬轉嫁給了自己...”圣女喃喃道，“但又用命換命之術把傷害均攤...”
葉辰抱起昏迷的慕清雪，發現她鬢角也出現了幾絲白發。更奇異的是，兩人白發上的黑紋竟隱隱呼應，組成個殘缺的卦象。
“這是...”圣女突然想到什么，急忙翻開慕清雪的左手——掌心有個淡金色的“因”字；又抓起葉辰右手，果然看到個“果”字！
“因果鎖！”圣女倒吸冷氣，“她不是要替你承受反噬，而是要與你共擔天機！”
葉辰輕輕擦去慕清雪臉上的血漬，突然笑了：“傻丫頭...”笑著笑著，眼淚就砸在她蒼白的唇上。
這一刻，他徹底明白了“有情劍道”的真諦——不是無情斬因果，而是以情續因果！龍雀劍似乎感應到主人心境，裂紋竟開始自動愈合，劍身浮現出全新的紋路。
圣女默默退到洞口，回頭時看到永生難忘的一幕：葉辰的白發無風自動，每一根發絲都流淌著劍意；而慕清雪雖然昏迷，嘴角卻掛著安詳的微笑。兩人之間，有無形的因果之線在閃耀。
三日后，天機閣廢墟。
葉辰背著仍在昏睡的慕清雪，跟隨圣女來到一處斷崖前。崖壁上刻著“天機不可泄”五個大字，歷經風雨卻纖塵不染。
“就是這里。”圣女取出半塊鳳凰玉佩，“需要你母親那半塊。”
葉辰摸出貼身收藏的殘玉。當兩塊玉佩合二為一，崖壁突然如水波蕩漾，露出條狹窄的石階。
“我在外面守著。”圣女將紅傘插在地上，“記住，無論看到什么都別碰，否則...”
話未說完，慕清雪突然在葉辰背上掙扎起來：“不...不要去...”她雙眼緊閉卻淚流滿面，“那里有...有...”
葉辰輕撫她白發：“別怕，我們一起面對。”
石階盡頭是座青銅大殿，殿中央懸浮著本玉冊。葉辰剛邁入殿內，四周突然亮起無數星光——竟是縮小的周天星圖！
玉冊自動翻開，浮現出文字：“欲得龍吟訣，先過問心劫。”
葉辰眼前一花，發現自己站在血海中。對面走來個與他容貌相似的中年男子，手持龍雀雙劍。
“父親？”葉辰驚呼。
男子不答，揮劍便斬！這一劍樸實無華，卻讓葉辰生出避無可避之感。千鈞一發之際，背上的慕清雪突然睜眼，并指為劍點向虛空——
“叮！”
劍氣相撞，幻境破碎。葉辰大汗淋漓，發現玉冊已翻到第七重，而慕清雪又陷入昏迷。
“原來問心劫是這樣的...”他剛要取玉冊，殿頂突然塌陷！一條黑影從天而降，正是南宮滅豢養的那條虬龍——不，現在它頭頂已生出獨角，赫然已化蛟成功！
“小畜生，果然來了。”南宮滅站在蛟龍背上，獰笑著甩出九根鎖鏈，“把龍吟訣交出來！”
葉辰拔劍迎戰，卻發現真氣運行滯澀——天機反噬的影響還在！眼看鎖鏈就要及體，慕清雪突然從他背上躍起，雙手結印：
“天機禁術·歲月枯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