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凡背著昏迷的楚雨，跌跌撞撞地穿過一片廢棄農田。東方的天空已經泛白，晨露打濕了他的褲腿，左臂的傷口火辣辣地疼。系統界面上的倒計時無情地跳動著：

05:27...05:26...05:25...

“楚航，我看到你了！“柯凡對著耳麥喘息道。前方不遠處，楚航正從一輛破舊的面包車里探出頭，焦急地招手。

楚航三步并作兩步沖過來，接過妹妹：“她怎么樣？“

“還活著，但很虛弱。“柯凡幫忙把楚雨安置在后座上，“天啟的人給她注射了什么，正在抽取她的能力...“

楚航的手指輕輕拂過妹妹蒼白的面頰，眼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這群畜生。“他轉向柯凡，“你的傷...“

“不礙事。“柯凡咬牙道，雖然左臂已經疼得幾乎失去知覺，“但我的系統...那個'協議X'還有不到五分鐘就要啟動了！“

楚航臉色一變：“上車！我們得立刻回安全屋！“

面包車在鄉間小路上顛簸前行，柯凡緊盯著系統倒計時，心跳隨著數字的減少而加速。楚雨躺在后座，呼吸微弱但平穩。楚航不時從后視鏡看她一眼，手指緊握方向盤到指節發白。

03:15...03:14...03:13...

“再快點！“柯凡忍不住催促。

“已經超速了！“楚航咬牙道，“被警察攔下更麻煩！“

柯凡閉上眼睛，嘗試與系統溝通，但所有操作都被鎖定，只有那個血紅色的倒計時占據整個視野。他回想起紅衣人說的話——“實驗體編號K-7，系統版本2.3.1“...難道每個系統宿主都有編號？黑袍人提到的“王者計劃“到底有多少實驗體？

01:48...01:47...01:46...

車子終于駛入城區，楚航熟練地避開主干道和監控攝像頭，穿梭在小巷中。柯凡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一種莫名的恐懼攫住心臟——協議X究竟是什么？為什么系統稱其為“不可逆狀態“？

00:30...00:29...00:28...

“快到了！“楚航猛打方向盤，面包車一個急轉彎駛入地下停車場。

00:05...00:04...00:03...

兩人抬著楚雨沖向電梯，柯凡的視野邊緣開始泛紅，仿佛有血滲入眼角。

00:01...00:00...

【協議X啟動！系統重組中...】

剎那間，柯凡感覺一股電流般的劇痛從脊椎直竄大腦，他悶哼一聲跪倒在地。眼前的世界扭曲旋轉，系統界面崩潰又重組，無數代碼如瀑布般滾動。

“柯凡！“楚航的呼喊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疼痛逐漸消退，柯凡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純白色的虛擬空間中。面前懸浮著一面半透明屏幕，上面顯示：

【協議X：生存測試】

【目標：在72小時內擊敗三名指定能力者】

【失敗懲罰：系統自毀及宿主死亡】

【當前進度：0/3】

【注：此協議為終極評估，無法拒絕或中止】

柯凡的喉嚨發緊。系統自毀...宿主死亡...這意味著如果失敗，他不僅會失去能力，還會賠上性命！

“這是謀殺！“他對著虛空怒吼。

屏幕變化，顯示出三段視頻。第一個視頻中，一個穿藍色運動服的少年在籃球場騰空而起，輕松完成了一記超乎常人的扣籃；第二個視頻里，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在圖書館用手指輕點書頁，文字竟自動重組排列；第三段視頻最讓柯凡震驚——那是個穿黑色風衣的中年男子，正面對鏡頭露出詭異的微笑，左眼閃爍著與系統界面相同的藍光。

【目標已鎖定：K-13(運動強化型)、K-22(知識重構型)、K-5(系統宿主2.1版)】

【開始倒計時：71:59:59】

柯凡倒吸一口冷氣。K-5...編號比他還要靠前，而且系統版本更舊。那個中年男子顯然也是“王者計劃“的實驗體，但看起來已經完全掌控了系統！

“柯凡！柯凡！“楚航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柯凡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安全屋的地板上，全身被冷汗浸透。楚航蹲在旁邊，臉上寫滿擔憂。

“你突然昏過去了，整整三分鐘！“楚航遞來一杯水，“發生了什么？“

柯凡一口氣喝完水，將協議X的內容告訴楚航。隨著敘述，楚航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三天內擊敗三個能力者...其中一個還是其他系統宿主？“楚航推了推眼鏡，“這簡直是讓你去送死！“

“系統說無法拒絕或中止。“柯凡苦笑道，“要么完成任務，要么等死。“

楚航沉默片刻，突然起身走向電腦：“那就別浪費時間了。我來查這三個人的資料，你處理傷口，然后我們制定計劃。“

柯凡這才注意到楚雨已經被安置在床上，呼吸平穩了許多。他簡單包扎了左臂傷口，坐到楚航旁邊。

“第一個目標，K-13。“楚航調出視頻截圖進行面部識別，“有了，林小北，17歲，市二中高三學生，校籃球隊王牌。“

屏幕上顯示出林小北的社交媒體頁面——陽光帥氣的少年，充滿活力的自拍和訓練照片，看起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什么神秘組織標記為“實驗體“。

“第二個，K-22。“楚航繼續搜索，“周雨桐，21歲，師范大學研究生，圖書館常客。“

這是個文靜的女孩，戴著圓框眼鏡，朋友圈全是書籍和論文的照片。

“最后一個...“楚航的聲音突然變得緊張，“這個有點麻煩。面部識別無匹配，指紋和虹膜數據庫也沒有記錄。要么他從未在任何系統中登記過，要么...“

“要么有人故意抹去了他的信息。“柯凡接口道，“系統編號K-5，比我還靠前，而且版本是2.1...他獲得系統的時間一定比我早得多。“

楚航點點頭：“更危險的是，他似乎知道自己是實驗體，而且...“他放大視頻截圖，“看他的眼睛。“

柯凡湊近屏幕。那個中年男子的左眼確實閃爍著詭異的藍光，與系統界面的顏色一模一樣。

“他在用系統能力對抗監控？“柯凡猜測。

“或者...他在主動尋找什么。“楚航沉思道，“你說黑袍人提過'失控的實驗體'？這個K-5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柯凡想起紅衣人機械的聲音：“實驗體編號K-7，系統版本2.3.1...“——他是K-7，而K-5是更早的版本。這編號系統意味著什么？有多少實驗體散布在城市中？

“咳咳...“一陣微弱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床上的楚雨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環顧四周。

“小雨！“楚航幾乎是撲到床前，“你感覺怎么樣？“

楚雨的目光逐漸聚焦，認出哥哥后，眼淚瞬間涌出：“哥...我做了好長的噩夢...“

楚航緊緊抱住妹妹，肩膀微微顫抖。柯凡識趣地退到一旁，給兄妹倆私人空間。

幾分鐘后，楚雨的情緒稍微穩定，楚航扶她坐起來，遞上一杯溫水。女孩瘦得驚人，寬大的T恤掛在身上像麻袋，但眼神已經清醒了許多。

“這位是柯凡，“楚航介紹道，“就是他把你從天啟的實驗室救出來的。“

楚雨看向柯凡，突然瞪大眼睛：“你...你身上有藍色的光！還有那些符號...在旋轉...“

柯凡和楚航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小雨，你能看到柯凡身上的東西？“楚航輕聲問，“描述一下。“

“很多發光的符號...圍繞著他旋轉...最亮的是一個金色的王冠標志...“楚雨的聲音越來越弱，突然捂住太陽穴，“啊！頭好痛！“

“別勉強。“楚航趕緊扶住她，“休息一會再說。“

但楚雨搖搖頭，堅持道：“還有...我看到三個人...一個打籃球的男孩，一個戴眼鏡的女生，還有一個可怕的大叔...他們和柯凡之間有紅色的線連著...“

柯凡渾身一顫——這不正是協議X指定的三個目標嗎？楚雨竟然能直接“看“到系統的內容！

“小雨，你什么時候開始能看到這些的？“楚航急切地問。

“從...從那個噩夢開始。“楚雨虛弱地說，“他們給我注射藥物，讓我看很多奇怪的圖片...后來我就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了。“她抓住楚航的手，“哥，我還看到你會...會...“

話未說完，楚雨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一絲鮮血。楚航慌忙檢查她的狀況，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們在抽取她的脊髓液！“他掀開妹妹的后衣領，露出一個尚未愈合的穿刺傷口，“這群該死的畜生！“

柯凡想起實驗室屏幕上的“能力提取進度：78%“，胃部一陣絞痛。天啟組織不僅囚禁能力者，還在活體抽取他們的能力！

“需要送醫院嗎？“他問道。

楚航搖頭：“太危險，天啟肯定監控著所有醫院。我自己是醫學院出身，基本護理沒問題。“他拿出一個醫療箱，“但小雨需要專業檢查和藥物治療...“

“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柯凡看了眼系統倒計時，已經過去了近兩小時，“我需要盡快找到那三個目標。楚雨說的'紅線'，應該就是系統給我的任務。“

楚航給妹妹服下止痛藥，安置她休息后，回到電腦前：“我有個計劃。先從最簡單的目標開始——林小北，K-13。“

他調出市二中的課程表和籃球隊訓練時間：“今天下午三點他們有場訓練賽，對外開放。這是接近他的最佳機會。“

柯凡點點頭：“第二個目標周雨桐呢？“

“師范大學圖書館晚上九點閉館，她通常學習到八點半離開。“楚航敲擊鍵盤，“我們可以在這兩個地點之間...“

他的話被一陣急促的警報聲打斷。電腦屏幕上跳出數個新聞窗口，標題觸目驚心：

《全城通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