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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先秦的生態和水情

先秦時期自然植被尚好,森林覆蓋率和水面覆蓋率尚高,黃河水含沙量尚低,江河湖泊數量尚多。

先秦農耕區,前期僅局限于黃河中下游,集中在今天陜西、山西、河南、河北、山東境內;后期逐漸擴展到長江中下游,其他地區都是游牧區。有學者考證:“當時森林資源豐富,草原廣闊……今天的毛烏素沙漠地區,在戰國時期曾是一片‘臥馬草地’,并有相當數量森林分布。據史書記載,直到公元前2世紀漢武帝時期,塔克拉瑪干沙漠南緣的樓蘭、且末……若羌等地仍是人口興旺的綠洲。內蒙古、河西走廊都是廣闊的草原。”[49]按中央電視臺文化專題片《森林之歌》第二集《綠滿天涯》的解說詞,公元前兩千年時中國森林覆蓋率高達64%,東南丘陵地帶高達80%—90%;夏朝建立時中國森林覆蓋率下降到60%;夏朝建立到秦始皇統一中國,人口從140萬左右增加到2000萬,森林覆蓋率由60%下降到46%左右;從秦至隋唐,中國人口由2000萬增加到8300萬,森林覆蓋率由46%下降到33%。伴隨著農耕區擴張、人口膨脹,森林、草原覆蓋率下降,江河泥沙量劇增。古代中國生態狀況的確是今不如昔,而先秦時期是最好的。

黃河含沙量尚小,且河道相對穩定,不至危害運道。清人胡渭有“黃河五大徙”之說,說的是大禹治水之后至清末咸豐年間河決銅瓦廂奪濟入海之前,有五次大改道。第一大徙為“周定王五年,河徙自宿胥口東行漯川,至長壽津與漯別,行而東北合漳水至章武入海”。第二大徙為“王莽始建國三年,河徙魏郡,泛清河、平原、濟南,至千乘入海”[50]。此前雖有西漢文帝、武帝年間多次大決口,但最終都堵決復歸舊道。春秋戰國開鑿運河時,正處于黃河兩次大改道之間的相對穩定期。況且,河到漢代始有黃河之名,春秋戰國時期河水含沙量尚小,故菏水、淄濟運河雖通黃河,鴻溝雖引河水而不聞有黃河淤塞運道之事。

湖泊眾多,使運河廣得水柜之利。《爾雅·釋地》有言:“魯有大野,晉有大陸,秦有楊陓,宋有孟諸,楚有云夢,吳越之間有具區,齊有海隅,燕有昭余祁,鄭有圃田。”[51]大野在魯地巨野境,大陸又名廣河澤在巨鹿境,楊陓在扶風郡汧縣西,孟諸在睢陽縣東北,云夢在南郡華容縣東南,具區又名震澤即今太湖,海隅又名營州藪在膠東半島,昭余祁在并州,圃田在滎陽中牟縣西,皆先秦大湖。此外,還有無數規模較小湖泊,這為運河開鑿提供了減小工程量和水柜調節之便。如楚國的云夢通渠就開在云夢澤北邊,巢肥運河銜接了巢湖;吳國的胥溪銜接了震澤和固城湖,古江南河銜接了古陽湖、古漕湖等,邗溝銜接了射陽湖、古陸陽等。

自然河流密集,使運河開掘有畫龍點睛、點石成金之妙。先秦運河無不開鑿于自然河流之間,開河短而通運廣,尤以鴻溝為典型。魏國境內一馬平川、河流眾多,比較著名的有汴水(又名汳水、卞水),在先秦是自然河流,發源于滎陽而東流入泗;睢水發源陳留,東流入泗;渙水發源于陳留境,東南入淮;渦水經淮陽入淮;潁水發源于潁川陽乾山,東流入淮;此外還有魯溝水、沙水,鴻溝就開鑿于其間,將眾河溝通起來,形成覆蓋廣大地域的水運網絡。

上述先秦時期生態和水情,為運河開鑿和運道保持提供了良好環境,與明清時期治河通漕面臨的惡劣生態、水情有如天壤。


[1]《漢書》卷24,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944頁。

[2](宋)王與之:《周禮訂義》,《四庫全書》,子部,第94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5—6頁。

[3]《漢書》卷24,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957頁。

[4](漢)趙岐:《孟子注疏》,《四庫全書》,經部,第195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19頁。

[5](晉)杜預:《春秋左傳注疏》,《四庫全書》,經部,第14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293頁。

[6](晉)杜預:《春秋左傳注疏》,《四庫全書》,經部,第14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293—294頁。

[7](晉)杜預:《春秋左傳注疏》,《四庫全書》,經部,第144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289頁。

[8]《史記》卷79,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1893頁。

[9]《漢書》卷24,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948頁。

[10]《漢書》卷24,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949頁。

[11](清)張尚瑗:《左傳折諸》,《四庫全書》,經部,第177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210頁。

[12](清)顧炎武:《左傳杜解補正》,《四庫全書》,經部,第174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306頁。

[13]《陜西通志》,《四庫全書》,史部,第551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886頁。

[14]《戰國策》,《四庫全書》,史部,第406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388頁。

[15]《史記》卷4,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97頁。

[16]《史記》卷4,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88頁。

[17](宋)毛晃:《禹貢指南》,《四庫全書》,經部,第56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40頁。

[18]《史記》卷129,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2469頁。

[19]《史記》卷129,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2470頁。

[20]《史記》卷129,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2472頁。

[21]《戰國策》,《四庫全書》,史部,第406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301—302頁。

[22]《史記》卷41,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1430頁。

[23]《史記》卷40,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1389頁。

[24]《湖廣通志》,《四庫全書》,史部,532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90頁。

[25]《史記》卷40,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1391頁。

[26]《史記》卷129,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2470頁。

[27](漢)趙煜:《吳越春秋》,《四庫全書》,史部,第46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26頁。

[28](宋)呂祖謙:《大事記》,《四庫全書》,史部,第324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248頁。

[29]《史記》卷129,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2471頁。

[30](清)陳元龍:《格致鏡原》,《四庫全書》,子部,第1031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389頁。

[31](明)馮復京:《六家詩名物疏》,《四庫全書》,經部,第80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13頁。

[32]蘆金峰:《從甲骨文游、泳、舟、魚的構形看商代的水上運動》,《成都體育學院學報》2012年第11期,第44頁。

[33]《史記》卷4,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88頁。

[34](唐)歐陽詢:《藝文類聚》,《四庫全書》,子部,第888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510頁。

[35](漢)鄭玄:《禮記注疏》,《四庫全書》,經部,第115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330頁。

[36](晉)郭璞:《爾雅注疏》,《四庫全書》,經部,第221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262頁。

[37]葛培嶺注譯:《詩經》,中州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222—223頁。

[38]葛培嶺注譯:《詩經》,中州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51頁。

[39]馬茂元選注:《楚辭選》,人民文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91頁。

[40]馬茂元選注:《楚辭選》,人民文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95頁。

[41]于省吾:《“鄂君啟節”考釋》,《考古》1963年第8期,第443頁。

[42](東漢)《越絕書》,《四庫全書》,史部,第46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81頁。

[43](東漢)《越絕書》,《四庫全書》,史部,第46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07頁。

[44](東漢)《越絕書》,《四庫全書》,史部,第46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07頁。

[45](東漢)《越絕書》,《四庫全書》,史部,第46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06—107頁。

[46](清)馬骕:《繹史》,《四庫全書》,史部,第367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303頁。

[47](清)陳厚耀:《春秋戰國異辭》,《四庫全書》,史部,第40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734頁。

[48](宋)李昉:《太平御覽》,《四庫全書》,子部,第895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813頁。

[49]樊寶敏:《先秦時期的森林資源與生態環境》,《學術研究》2007年第12期,第116頁。

[50](清)胡渭:《禹貢錐指》,《四庫全書》,經部,第67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221頁。

[51](晉)郭璞:《爾雅注疏》,《四庫全書》,經部,第221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2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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