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三五娘”故事的傳播研究
- 黃科安等
- 6282字
- 2025-04-25 19:14:00
前言
當下活躍在舞臺上的泉州地方戲曲,系閩南文化中最具特色的組成部分,其歸屬中國南戲范疇,劇種包括梨園戲、高甲戲、歌仔戲、打城戲、提線木偶、掌中木偶(布袋戲)等。這些劇種雖歷經滄桑、師承有別,但至今仍然煥發著頑強的生命活力和精湛的藝術魅力。那么,泉州地方戲曲在全國劇種中處于什么樣的歷史地位?現在人們對它的發掘、保護、傳承情況怎樣?學術研究達到一個什么樣的進展?這些問題都吸引著人們去思考和追問。
泉州曾被學界譽為“戲窩子”,但從20世紀30年代開始直至新中國成立,戲曲卻因戰亂頻仍、民生凋敝而迅速走向式微。而它重新崛起的奇跡是1954年,在華東區戲曲觀摩演出大會中,福建省梨園劇團新編梨園戲《陳三五娘》一舉獲得了劇本一等獎等六項大獎,轟動了當時全國劇壇,并開始引起閩南區域外的觀眾尤其是學界的格外關注。其實從現在的文獻發現看,泉州戲曲早在明代的閩南區域就已是相當的繁榮與鼎盛。明何喬遠在《閩書》中說:“(龍溪)地近于泉,其心好交合,與泉人通。雖至俳優之戲,必使操 ‘泉音’。一韻不諧,若以為楚語。”[1]龍溪屬漳州府管轄,操漳州腔的閩南話,然而搬演戲文時,卻必須操“泉音”,可見當時泉腔戲曲的影響之大。陳懋仁在《泉南雜志》中記載道:“優童媚趣者,不吝高價,豪奢家攘而有之。蟬鬢傅粉,日以為常。然皆 ‘土腔’,不曉所謂,余常戲譯之而不存也。”[2]何喬遠、陳懋仁均為明萬歷年間之人,他們的敘述反映當時“泉腔”戲曲在本地的風行與鼎盛。而作為泉州著名劇種梨園戲代表性作品明嘉靖本的《荔鏡記》戲文,自20世紀分別從英國牛津大學圖書館和日本天理大學圖書館發現以后,經學者考證,被指認為是“現存最早的閩南方言文獻”[3]。然而,這并不是“陳三五娘”故事最早的版本,因為該版本的出版商在卷末告白道:“因前本《荔枝記》字多差訛,曲文減少。今將潮泉二部,增入顏臣勾欄詩詞北曲,校正重刊,以便騷人墨客閑中一覽。”[4]由此可知,《荔鏡記》前至少還有潮泉二部的《荔枝記》戲文,至于時間在未有新文獻發現之前則屬于不可考。而值得一提的還有荷蘭籍漢學家、英國牛津大學榮譽講座教授龍彼得在英國和德國的圖書館里發現了中國明代刊本《新刻增補戲隊錦曲大全滿天春》《集芳居主人精選新曲鈺麗錦》《新刊弦管時尚摘要集》三種閩南戲曲、弦管選集。經過長期的考證和研究,他撰寫了一篇名為《古代閩南戲曲與弦管——明刊三種選本之研究》的長篇論文,并和這三種明刊本一起匯編出版。“明刊三種”收錄了弦管曲詞二百七十二首,這些弦管曲詞大部分仍在今天的南音界中傳唱,其中《滿天春》下欄“戲隊”收錄了十八出折子戲,有十六出是泉州梨園戲的傳統劇目,至今相當大部分仍然在舞臺上演出。據龍彼得考證,其實“明刊三種”能找到戲曲痕跡的達二十六出,他說:“我們可以從中找到二十六出戲的痕跡,其中有幾出已不復存在。有的在中國任何場合都沒有記載。”[5]其后,泉州地方戲曲社同人又經認真比對,認為“明刊三種”中“可找到的不只是二十六出而是三十多出戲的痕跡”。可以說,“明刊三種”的發現“在某種程度上再現了明代泉州戲曲、弦管的歷史風貌”,即有力地說明了“泉州地區在明代及明代以前的戲劇演出活動是十分繁榮的,大量的題材、不同類型的劇目都曾經上演過”[6]。
那么,盛行于明萬歷年間及其之前的泉州地方戲曲是否有更早的源頭可追溯?從“明刊三種”中,我們可以發現這30多出戲的痕跡,存留不少是屬于“宋元舊篇”,除了南戲“實首之”的《王魁》 《蔡伯喈》和“荊、劉、拜、殺”四大南戲外,還有《朱文》《孟姜女》《祝英臺》《張珙》《陶學士》《貂蟬》《秋胡》等。它們或以全本戲文由師傅一代代地借泉州方言口傳身授地傳承下來,或在明代就已成“殘曲”留存在弦管當中。最突出的一例是《滿天春》中的《朱文》,在明初的《永樂大典》里,只輯錄了“佚曲三支:《中呂近詞·紅衫兒》《前腔換頭》《杵歌》”。泉州梨園戲卻還能搬演這個劇目的三折戲,這主要得益于20世紀50年代在民間購得了一本清同治年間的手抄殘本。經林任生整理,于1955年曾進京匯報演出,引起全國戲曲界的重視,以為這是“宋元南戲在海內僅存的孤本,不意在僻處東南海隅的古劇種梨園戲保存著,無異于瑰寶的發現”。[7]而《滿天春》中的《朱文》就收錄《一捻金點燈》和《朱文走鬼》兩折戲,經本土學者校對,可以認定清代的抄本是承襲了明代的版本。不僅如此,南戲“實首之”的《王魁》《蔡伯喈》等劇目至今仍然活生生地在舞臺上搬演,它們中的大量唱段,“早在明代或明代以前就被弦管所吸收,并歷經數百年一直傳唱下來”[8]。通過明代這一中間環節,泉州地方戲曲的源頭可直追宋元時代,這個學術判斷是有史實依據的,是沒有問題的。
南戲重要研究專家錢南揚在《戲文概論》中就指出:“戲劇的傳入泉州,唐代已經如此,不始于宋戲文。如閩南梨園戲中有《士久弄》《妙擇弄》《番婆弄》等戲名,‘弄’之一辭,乃唐人語,這是唐戲弄傳入泉州的明證。到了南宋,戲文在陸續傳入福建。”[9]自然所謂的“唐戲弄”屬于“歌舞戲”,是“小戲”范疇,并非南宋那種腳色行當一應俱全,搬演復雜故事的“戲文”。中國藝術研究院劉念茲認為:“南戲的生產地點,以前研究南戲的人大部分都認為是在溫州,這是有根據的,然而不全面。根據歷史文獻的記載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古老劇種的發掘、調查,我們認為南戲是在閩浙兩省沿海一帶同時出現,而互相影響,產生的地點具體來說是在溫州、杭州以及福建的莆田、仙游、泉州等地。”[10]劉念茲的觀點,旨在讓人們“應該正視福建地區在南戲史上應有的地位和貢獻”[11]。
泉州地方戲曲進入現代學人的關注與研究視野甚遲。1936年,向達在《瀛涯瑣志——牛津所藏的中文書》一文中刊載牛津大學圖書館所藏的《荔鏡記》戲文書影,首次向外界披露《荔鏡記》戲文及其相關資料。[12]然而,處在動蕩與戰亂中的閩南社會,那些傳承幾百年的泉州民間戲班,還是無可奈何地走向衰落,更遑論對它加以深入系統的研究。1952年,華東文化部藝術事業管理處將先前《戲曲報》上發表介紹本地區劇種的若干篇文章匯集出版,取名為《華東戲曲劇種介紹》,內有收入文浩的《閩南戲的現狀》、傅佩韓的《關于閩南的傀儡戲》、文浩的《閩南的傀儡戲——四美戲與掌中戲》。后來,華東文化局又指示華東戲劇研究院進一步深入田野調查,于1955年以“叢書”形式重新出版五輯的《華東戲曲劇種介紹》,將泉州的梨園戲、高甲戲、法事戲(即打城戲)、木偶戲作為華東地區77種代表性劇種予以介紹。20世紀60年代,福建戲曲研究所開始有組織、有計劃地對莆仙戲、梨園戲等劇種進行廣泛的田野調查,通過有關劇目的對照,并對音樂唱腔、表演藝術進行比較分析,從中發現了莆仙戲、梨園戲保存著不少宋元南戲的劇目、曲牌唱腔和表演藝術等特色,讓學界關注到福建的莆仙戲、梨園戲與宋元南戲有著密切的關系。一些南戲研究專家如周貽白《中國戲劇發展史》、葉德均《戲曲小說叢考》、錢南揚《戲文概論》等,均對泉州地方戲曲和梨園戲的經典劇目《荔鏡記》有所論述。1959年,中國戲曲研究院劉念茲接受張庚院長布置的任務,開始對福建南戲遺存情況進行實地考察,形成了《福建古典戲曲調查報告》,接著他又應邀參加1962年福建戲曲研究所組織的田野調研活動,進而撰寫《南戲新證》初稿,提出了后來在學界引起廣泛爭議的南戲起源“多點論”。[13]與此同時,與大陸一海之隔的臺灣也有少數學人在關注和研究泉州地方戲曲。吳守禮,一位閩南方言研究專家,他費時逾一甲子而致力于研究嘉靖本《荔鏡記》與明清各本《荔枝記》的校理,出版了《荔鏡記戲文研究——附校勘篇》及《荔鏡記》《荔枝記》系列校理本,因而有學者稱他“陳三五娘故事的研究”與顧頡剛“孟姜女故事的研究”堪以相互媲美。[14]
在大陸,泉州地方戲曲研究真正進入學理層面的探討,是始于改革開放的新時期。福建戲曲研究所重建于1980年,該所先后承擔和參與國家重點科研項目《中國戲曲志·福建卷》《福建省志·戲曲志》《福建省志·文化藝術志》等編纂工作,出版了《南戲論集》《閩臺民間藝術散論》 《福建戲史錄》等多種著作,其中論述雖然面對全省各種劇種,但因泉州地方戲曲獨特的歷史地位和藝術價值,所以相關論述文字占有相當大的篇幅。而在泉州地方戲曲研究隊伍中,本土團隊的出現和崛起,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學術研究力量。起初,他們在《泉州文史資料》等內部刊物上發表一些零散介紹性或研究性文字,諸如,吳捷秋的《梨園戲著名戲劇家傳略》,陳日升的《高甲戲元老董義芳》,詹曉窗的《“閩南猴王”曾火成》《泉州打城戲》,黃少龍的《線戲大師張秀寅》,曾連昭的《“南曲狀元”陳武定》,周海宇、林建平的《木偶頭雕刻家江加走的藝術成就》,周海宇的《泉州布袋戲來源一勺》,陳德馨的《名揚中外的泉州提線木偶戲》《泉州提線木偶戲史話》《泉州“嘉禮”三藝人》《泉州南派布袋戲》,周石真的《舊時代“戲仔”的痛楚生涯》。而后,有些老藝人、戲曲愛好者和研究者漸漸地萌發了“抱團”想法,旨在借助研究平臺發出自己的聲音。于是,1985年冬,泉州地方戲曲研究社成立。該社先后協辦和籌辦了“南戲學術討論會”“中國南戲暨目連戲國際學術研究會”“96’泉州中國南戲國際學術研討會”等三次大型學術會議。他們憑著對本土戲曲的癡迷和熱愛,以驚人的毅力,孜孜不倦地發掘、整理和研究著,先后編輯了《泉州地方戲曲》第一期、第二期;出版論文集《南戲論集》(與其他單位合作)、《南戲遺響》兩種;整理出版十五卷本的《泉州戲曲叢書》《荔鏡記荔枝記四種》等大型資料文庫;在個人論著編著方面,出版了陳瑞統的《泉州木偶藝術》、黃少龍的《泉州傀儡藝術概述》、吳捷秋的《梨園戲藝術史論》、劉浩然的《泉腔南戲簡論》、莊長江的《泉州戲班》等。
與此同時,臺灣戲曲學界從20世紀80年代也掀起一股研究泉州地方戲曲的熱潮。王士儀的《泉州南戲史初探》、陳香的《陳三五娘研究》、曾永義的《梨園戲之淵源形成及其所蘊含之古樂古劇成分》、陳益源的《〈荔鏡傳〉研究》、施炳華的《〈荔鏡記〉音樂與語言之研究》、沈冬的《陳三五娘的荔鏡情緣》、陳兆南的《陳三五娘唱本的演化》等都是很有分量的論文或專著。1997年,臺灣中正文化中心舉辦“海峽兩岸梨園戲學術研討會”,邀請福建省梨園戲實驗劇團赴臺演出。兩岸學者就梨園戲的淵源形成、歷史地位、藝術成就,乃至閩臺的傳播、劇團之營運、新人之培養等,展開深入的探討,在會后又編印了《海峽兩岸梨園戲學術研討會論文集》。而在閩臺戲曲研究隊伍當中,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一大批臺灣碩、博士生的崛起,他們將自己的學位研究課題鎖定在泉州地方戲曲方面。如,沈東的《泉州弦管音樂歷史初探》、林艷枝的《嘉靖本〈荔鏡記〉研究》、陳衍吟的《南管音樂文化研究——由歷史向度、社會功能與美學體系談起》、曹珊妃的《“小梨園”傳統本研究——以泉州藝師口述本為例》、高碧蓮的《福建泉州及臺灣高雄懸絲傀儡戲劇本研究》、宋敏菁的《〈荊釵記〉在昆劇及梨園戲中的演出研究》、柯世宏的《南管布袋戲〈陳三五娘〉之創作理念與制作探討》、康尹貞的《梨園戲與宋元戲文劇目之比較研究》、蔡玉仙的《閩南語詞匯演變之探究——以陳三五娘故事文本為例》、張錦萍的《南管在梨園戲的運用與表現》、王晨宇的《〈張協狀元〉與閩地戲曲關系研究》、張筱芬的《臺灣〈陳三五娘〉今昔的演出差異與變化》、劉美芳的《七子戲研究》、沈婉玲的《南管對“西廂故事”之接受與傳化》、楊淑娟的《南管與明初五大南戲文本之比較研究》等。這一大批碩、博士學位論文的出現,極大地豐富了閩南文化與泉州地方戲曲研究的多元視角,將泉州地方戲曲研究推進到各個關聯的文化領域,使之達到前所未有的廣度、力度和深度。
隨著多元研究視角的介入,泉州地方戲曲研究呈現出從未有過的開闊格局。20世紀80年代以來,人們不再局限于南戲本體的研究,而更愿意將其置于政治、經濟、文化、民俗、宗教、教育、音樂等領域中加以探討,產生一批富有創見的研究成果,如薛若鄰的《商品經濟與南戲——兼及藝術繼承》、葉明生的《試論宗教文化在南戲發生學中的地位》、陳泗東的《閩南戲發生發展的歷史情況初探》、林慶熙的《臺灣戲曲與祖國大陸的血緣關系》、吳天賜的《在藝術教育中培養新人》、汪照安的《梨園戲音樂的繼承與發展》等。近年來,陳世雄借助西方文化人類學中的傳播主義提出的“文化圈”概念,提出“閩南戲劇文化圈”主張,他認為“閩南戲劇文化圈是一個在時間與空間兩個維度上展開的概念,在展開的過程中,有傳承,也有變異”[15]。那么,所謂“閩南戲劇文化圈”就是要研究它的歷史變化,研究其中的各個劇種是怎樣繼承了傳統,又怎樣予以創新,借此我們可以在不同的歷史階段、不同的文化背景下,研究這些劇種發生怎樣的變異。陳世雄這一戲劇研究理論的構建,為我們深入開展閩南戲劇(泉州地方戲曲)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詮釋框架和理論依據。也許營造一個充滿理論創造和研究活力的學術界生態系統是至關重要的,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將那些跨文化的戲曲研究不斷地推向前去。
基于以上的認知,2011年,筆者帶領一支特別富有朝氣的、具有不同學科背景的年輕學人,以在閩南文化區域中廣泛流傳的“陳三五娘”民間愛情故事作為研究對象,申請獲批了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陳三五娘’故事的傳播及其當代意義研究”。本書擬在宏觀背景下,從不同的層面展開溯源與探討,彰顯其作為民間愛情故事之強大生命力和廣闊的闡釋空間,分析并描述這一民間愛情故事的起源、發展、影響與趨勢;從多學科的理論視域,探索以“陳三五娘”為代表之傳統地方戲曲的內涵及其傳播維度;在跨文化的多元語境中,梳理研究這一民間愛情故事在各類文體的傳承與流變;服務于“一帶一路”的國家文化戰略構想,也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與開發提供具體的理論闡釋和實踐依據。
[1]何喬遠:《閩書》,福建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946頁。
[2]陳懋仁:《泉南雜志》,王云五主編《叢書集成初編》,商務印書館1936年版,第25頁。
[3]吳守禮:《〈荔鏡記戲文〉研究序說》,《明嘉靖刊荔鏡記戲文校理》,(臺北)從宜工作室2001年版,第1頁。
[4]明代嘉靖丙寅刊本《荔鏡記》,鄭國權主編《荔鏡記荔枝記四種》(第一種),中國戲劇出版社2010年影印版,第240頁。
[5][荷]龍彼得:《古代閩南戲曲與弦管——明刊三種選本之研究》,泉州地方戲曲社編《明刊戲曲弦管選集》,中國戲劇出版社2003年版,第3頁。
[6]鄭國權:《校訂本出版前言》,泉州地方戲曲社編《明刊戲曲弦管選集》,中國戲劇出版社2003年版,第15—16頁。
[7]吳捷秋:《泉腔南戲的宋元孤本——梨園戲古抄殘本〈朱文走鬼〉校述》,泉州地方戲曲社編《南戲遺響》,中國戲劇出版社1991年版,第5頁。
[8]鄭國權:《校訂本出版前言》,泉州地方戲曲研究社編《明刊戲曲弦管選集》,中國戲劇出版社2003年版,第16頁。
[9]錢南揚:《戲文概論》,(臺北)木鐸出版社1982年版,第30頁。
[10]劉念茲:《南戲新證》,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20頁。
[11]趙景深:《南戲新證·序》,劉念茲《南戲新證》,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7頁。
[12]向達:《瀛涯瑣志——牛津所藏的中文書》,《北平圖書館館館刊》第10卷第5期,1936年10月。巧合的是,同一年龔書撰寫的《陳三五娘故事的演化》一文,發表于《廈門大學學刊》1936年6月,也是就“陳三五娘”故事的相關歷史文獻做了綜合的梳理與考辨,其文本載體涉及小說、劇本、南音唱曲和俗曲唱本等。
[13]關于南戲起源的“一點論”與“多點論”之爭,具體可參閱黃科安《閩南文化與泉州戲曲研究》一文的相關綜述,《福建論壇》(人文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3期。
[14]婁子匡、朱介凡:《五十年來的中國俗文學》,(臺北)正中書局1987年版,第90—91頁。
[15]陳世雄、曾永義:《閩南戲劇》,福建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