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危機來臨
- 游俠朱順
- 作者朱元生
- 4668字
- 2025-07-10 14:51:32
夜幕降臨,蒼山縣一處庭院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圍坐酒桌的四男一女。
這五人江湖人稱——蒼山五虎。
窗外寒風呼嘯,積雪被風卷起,拍打著窗戶噗噗作響。
一個身著藍衣、腰懸佩刀的男子猛然拍桌,震得碗筷一跳。他約莫而立之年,體格魁梧,面目嚴峻。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驚住,一時寂靜。
這男子正是瑯琊郡守的親侄子,蒼山五虎之首,前蒼山縣捕頭——簫遠峰。
他瞪著桌上酒碗中晃動的燭影,臉色漲紅,眼中燃燒著憤怒與不甘。眾人都知,他不服被親叔叔撤職。僅因調戲一平民女子,叔叔便奪了他捕頭之位。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叔叔竟要找個江湖人頂替他的位置。他越想越氣,霍然起身,一掌拍落碗筷酒器。
酒桌對面,一名黑袍中年男子緩緩站起,面露不悅。此人是蒼山五虎老三——倪廣麒。他憤然道:“大哥,簫老兒實在可惡,為了面子竟撤你的職!”
簫遠峰眼神一凝,心知倪廣麒說得對,那女子之事不過是個由頭。
一個白胖男子正啃著雞腿,含糊接話:“就是!撤了大哥的職,為何不讓二哥或三哥頂上,偏讓個沒根底的江湖人空降?”這胖子是李玉勝,蒼山五虎老四,身高體胖,腰帶扣著金野豬頭,背負九環大刀,人稱“上樹豬——李豬兒”。
他滑稽的模樣和話語,更激得倪廣麒和簫遠峰怒火中燒。
倪廣麒拍桌而起:“簫老兒就是故意針對我們!”他胸膛起伏,怒不可遏。
另兩人則沉默。倪廣麒看向對桌的白衣男子和齙牙女子:“離聽雪、曹凱麗,你們怎么看?”
白衣男子離聽雪,蒼山五虎老二,舉止優雅。他端著酒碗淡淡道:“怎么看?用眼看。”
齙牙女子曹凱麗是老五,邊嚼雞腿邊附和:“就是,簫老兒過分。”
離聽雪放下碗:“大哥,看開些。”曹凱麗也點頭:“是啊,為個官職不值當動氣,眼光放長遠點。”
李玉勝聞言大怒,瞪向曹凱麗:“你站哪邊?大哥心情不好,不幫忙還說風涼話!”他拍桌怒斥,曹凱麗一時語塞。
離聽雪連忙圓場:“四弟夠了!五妹也是好意。”
突然,一個雜役沖進來稟報:“簫郎!王黑虎和徐三兩位大人求見!”
簫遠峰皺眉:“讓他們進來。”雜役應聲退下。
簫遠峰端起新倒的酒碗,摩挲碗邊,眼神凌厲:“看來瑯琊郡的比武有結果了,怕是找到頂替我的人了。”話音剛落,他雙目圓睜,手中酒碗“啪”地捏碎,瓷片酒水混著鮮血濺落。
倪廣麒和李玉勝搶上前:“大哥!”簫遠峰擺手示意無礙,接過手帕擦拭。
徐三抱劍冷視,王黑虎展開一張蓋著狗形紅印的紙張——瑯琊郡守簫玉鶴的任命狀。
王黑虎朗聲念道:“擂臺一役顯威風,任命朱順為瑯琊郡轄蒼山縣新任捕頭,即日接替簫遠峰。”
屋內氣氛驟緊。簫遠峰面色鐵青,倪廣麒、李玉勝怒容滿面,離聽雪、曹凱麗面露憂色。
徐三冷笑:“聽清了?簫遠峰?”
“徐三!你什么態度!”倪廣麒怒喝。
“郡守大人的意思。”徐三輕蔑道,與王黑虎轉身便走。
李玉勝氣得發抖,拔刀欲追:“回來!給大哥道歉!”
離聽雪拉住他右手搖頭,李玉勝甩開:“二哥別攔我!”他揮刀沖向二人。徐三冷靜拔劍,劍光一閃,“當”地擊飛九環大刀。李玉勝手腕劇痛紅腫,難以置信。
徐三收劍入鞘,蔑然不語,與王黑虎徑直出院。
李玉勝忍痛撿刀,仍欲追趕。
“老四,讓他們走。”簫遠峰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
李玉勝不甘地瞪了一眼背影,哼了一聲回屋。
“大哥,為何忍他們?”李玉勝憤憤不平。
簫遠峰拍拍他肩:“你的心意我領了。徐三實力在我之上。記住,實力夠強,自有尊重。”
李玉勝點頭:“我聽大哥的。”
倪廣麒查看李玉勝手腕:“沒事吧?”李玉勝苦笑:“手腕疼。”倪廣麒望向門外,眼中寒光一閃。
曹凱麗默默上前為李玉勝包扎。
倪廣麒嘴角勾起一絲狠厲:“老大,聽說新捕頭明日上任。不如半路……”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就說遭了山賊。位子不就空了?”
曹凱麗皺眉:“不妥。”
倪廣麒一愣。曹凱麗道:“為一時之氣殺人,后患無窮。”
離聽雪點頭:“凱麗說得對。無冤無仇,何必?”
李玉勝問:“那二哥有何主意?”
離聽雪沉吟:“我好奇這新捕頭究竟有何本事。今日街頭都在議論昨日比武。我想去會會他。若真有能耐,我們認了。若名不副實,再作打算不遲。”
眾人點頭。曹凱麗道:“那明日一起去見識?”
簫遠峰仍在氣頭,婉拒了。李玉勝和倪廣麒見他不去,也作罷。
曹凱麗看向離聽雪:“二哥,我們還去嗎?”
離聽雪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去。”
嫉妒是谷中的朽爛。
嫉妒是會徹底腐蝕你的內心。
當然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嫉妒情緒。
但是我們必須知道這并不是一種好的情緒。
是人心深處幽暗成分盡量克服避免。
更要避免內心的幽暗。
我們一生的成長,其實都在不斷約束我們內心的幽暗。
白茫茫的林間雪地上,寒風呼嘯,兩個身影沿著小徑緩行。
王黑虎忍不住問道:“徐三,我瞧你跟簫遠峰之間,似乎有些不對付?”
徐三沉默片刻,眼中寒光一閃:“他調戲的,是我親妹子徐紅兒。”
接著,他便說起幾日前的事:
那日徐紅兒上街買菜,因生得俊俏,引人注目。恰逢簫遠峰巡街,一見之下便起了邪念,當街欲行不軌。
不少行人目睹,卻無人敢上前阻攔——簫遠峰身為郡守親侄、本縣捕頭,又與縣令馮至名交好,腰間佩刀,誰敢惹他?誰又敢賭郡守真會嚴懲自己的侄子?
正巧徐三路過,眼見親妹受辱,豈能容忍?當即上前,狠狠給了簫遠峰一記耳光。
簫遠峰認出徐三是郡守簫玉鶴的左膀右臂,與王黑虎同為郡守心腹,頓時氣焰矮了三分。
徐三對此事耿耿于懷,誓要讓簫遠峰付出代價。而簫遠峰此次輕易被撤職,也正是因為徐三將此事稟告郡守,簫玉鶴不得不給心腹一個交代。
王黑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徐三低應一聲。二人不再言語,繼續前行。
林間寒風掠過,帶著刺骨的涼意。
深夜,寒風呼嘯,蒼山縣衙內一片死寂。
油燈昏黃的光暈下,映出桌旁兩人的面龐。
身著官服、體態臃腫卻自帶官威的中年男子,是縣令馮至名。他對面坐著一個身材矮小、面容剛毅的黑衣男子,腰懸佩劍,沉穩干練,正是其得力助手——張損。
馮至名從抽屜中取出一幅畫像,畫中人濃眉大眼,正是朱順。他凝視畫像,目光深邃。
張損盯著畫像,皺眉不語。
“說說。”馮至名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張損輕嘆:“這小子面相老實……就是新捕頭?”
“是他。”馮至名點頭,“有些本事。聽說擂臺上一舉擊敗了李傲視。”
“擊敗李傲視?”張損眼中掠過驚訝,“能耐不小。不過……”他沉吟道,“李傲視在瑯琊郡也算個人物,朱順能勝他,自有過人之處。只是,這般高手,此前竟未聽聞?”
馮至名沉聲道:“明日上任后,給我仔細查清他的底細。”
“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胡格招了沒有?”馮至名話鋒一轉。
“嘴硬得很。”張損搖頭。
“那就繼續審!審到他招為止!”馮至名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這案子辦成了,上頭重賞少不了你那份。”
張損咧嘴一笑:“是,大人!定叫他開口!”說罷起身,徑直向戒律房走去。
馮至名嘴角浮起一絲詭笑。他起身推開窗,凜冽寒風撲面而來。他深吸一口寒氣,仿佛已觸到那份厚賞。
戒律房內,燈火通明,與衙內的死寂截然不同。
被抓的年輕男子胡格被綁在刑架上,臉色慘白,身上皮開肉綻,唯有一雙眼睛依舊透著不屈的亮光。
張損站在他面前,空氣凝滯。
“胡格,招是不招?”張損聲音不高,卻透著不容違抗的威壓。
胡格咬緊牙關,怒視著他,一言不發,眼神無畏。
張損冷笑,逼近一步,壓低聲音:“以為裝啞巴就能過關?告訴你,不招,有你的苦頭吃!”語氣狠戾。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狹小的空間里。
張損抄起皮鞭,獰笑著狠狠抽下。鞭影翻飛,胡格發出壓抑的痛哼,身體繃緊,眼神卻絲毫未變。
張損停下,走到胡格面前,俯視著他。胡格抬頭,眼中只有憤怒與鄙夷。
“骨頭夠硬。”張損嗤笑,將鞭子丟給旁邊衙役,“接著審!”
衙役躬身抱拳:“是,張大人!”
張損轉身離去……
衙役走近,看著遍體鱗傷的胡格,低聲道:“后生,招了吧,何苦受這罪?”語氣帶著一絲不忍。
胡格抬眼瞥了他一下,眼神微動。
沉默片刻,他啞聲開口:“我沒做,招什么?”
衙役嘆口氣:“你既不肯……我也沒法子。”
“兄弟,對不住,端這碗飯,身不由己。”衙役說完,揮鞭再起。皮鞭撕裂空氣的尖嘯聲、抽打皮肉的悶響、胡格痛苦的呻吟交織在一起。他死死咬住嘴唇,汗水和血水混著流下臉頰,卻始終不肯吐出半個“招”字。他心里雪亮:松了口,就再沒有清白可言。
次日,朱順與父母道別后,便騎著毛驢,背著包裹行走在通往瑯琊郡管轄蒼山縣的小路上,蒼山縣離朱順村莊四十里路,也算不得多遠。
冬日的早晨,大地被一層薄薄的霜花覆蓋,白茫茫的一片。
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朱順的身上,他的臉被凍得通紅,但眼中卻閃爍期待,也不知蒼山縣令是什么樣的人,好不好說話。
小道兩旁,樹木的枝條上掛霜花,朱順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清新的空氣讓他精神一振。
朱順騎在毛驢上,心情愉悅,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他的聲音悠揚在寂靜的小道上,回蕩在兩旁的樹林之間。“我有一只小毛驢,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啊嗯。”他輕聲哼唱著。
紅豆也跟著叫了起來:
“嗯啊!”
朱順說道:“沒想到我的曲,紅豆很喜歡聽啊,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無意之間學會你的語言了,哈哈哈哈。”他輕輕拍了拍紅豆,笑著說道:“紅豆,咱們真是心有靈犀啊。”紅豆仿佛聽懂了他的話,昂起頭,
“嗯啊!”
一聲。
朱順騎在毛驢上,輕輕搖晃著身體,哼著小曲,心情愉悅。
冬日的樹林中,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薄霜覆蓋的大地上,銀白與金黃交相輝映,美麗如畫。
在山林的一處,白雪覆蓋,宛如銀白的絨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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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凱麗和離聽雪二人緩行林間,四周靜謐,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在樹林中回蕩。
曹凱麗問道:“離大哥,我們都不知新任捕頭長什么樣,怎么找他呢?”
離聽雪說道:“聽百姓說,游俠裝扮,腰間刀劍錯,知道刀劍錯不就好了,還有咱們都知道他必定會經過周圍,這不就好找了?”
曹凱麗心中一亮,她明白離聽雪的意思。
離聽雪說道:“咱們分頭行動吧,別聚在一起,如果咱們都聚在一起,如果他從別的路去往蒼山縣,不就白費功夫?”曹凱麗點點頭,心中暗自感慨離聽雪的細心。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冬日的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白雪覆蓋的大地上。
她深吸一口氣,感到寒氣直逼肺腑,但卻讓她的精神更加清醒。
曹凱麗抽出腰間雙短刀,對離聽雪說道:“那就按你說的辦,咱們分頭行動。”
離聽雪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身影瞬間消失在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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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凱麗獨自一人向西走去,她的身影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孤獨。
白雪覆蓋的小路上,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回蕩在寂靜的樹林中。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踏之聲,伴隨著令人不安的陣陣鈴響。
曹凱麗立馬躲在一處山溝之中,小心地探出頭來。
她看到一隊人馬出現在小路上,領頭的是一名手持長槍,身材修長的男子,他的身后跟著一群衣著破爛的嘍啰。
馬鈴聲隨著他們的行進而響徹山谷,令人脊背發涼。
曹凱麗心中一緊,這伙人明顯不是普通人,她猜想著這伙人究竟是何來歷。
她喃喃道:“該不會是馬賊吧,跟上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馬隊后面,保持著一段距離。
小路蜿蜒曲折。
曹凱麗的心跳得像鼓一樣,她緊緊握住手中雙短刀,時刻準備著應對突發情況。
“咔嚓”
曹凱麗一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
曹凱麗一驚,急忙止住腳步,身體緊緊貼著山壁,大氣都不敢喘。
她心中懊悔不已,自己怎么這么不小心。
那些馬賊似乎也聽到了聲響,領頭的那名男子警惕地回過頭。
曹凱麗的心跳瞬間加速。
領頭男子掃視了一眼四周,卻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他皺了皺眉,對著身后的嘍啰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前進。
馬隊再次啟程,馬蹄聲和馬鈴聲再次響起,回蕩在山谷之中。
曹凱麗小心翼翼地跟隨著馬隊,她貼著山壁,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
她的心跳依然快速而有力,但她的呼吸卻已經變得平穩,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靜,不能有任何差錯。
馬隊逐漸走到了一個山腰處。
曹凱麗趁機躲進了一片青松底中,她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馬隊,但又不會被他們發現。
她坐在山頂上,緊緊地盯著下面的馬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