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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新官上任

瑯琊郡的夜晚,觀戰(zhàn)人群散去,街道重歸寂靜,行人寥寥。

客棧內(nèi),韓亮獨坐窗前。窗外雪花紛揚,為寂寥夜色平添幾分幽美。搖曳的燭光映著她沉思的臉龐,眼神深邃迷茫。

淡淡的木香彌漫在空氣中,夾雜著窗外滲入的冷冽,透著一股清新。韓亮的思緒隨著雪花飄飛,憶起了家鄉(xiāng)的田野。

“咕咕——”

一聲鴿鳴劃破夜的靜謐。韓亮緩緩抬首,眼中掠過一絲詫異。循聲望去,一只潔白的鴿子輕盈地落在窗欞上。

她凝神靜觀。鴿子羽白勝雪,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驚擾了這份難得的寧靜,緩步靠近窗邊。雪花依舊紛揚,落在窗臺,也落在鴿子身上。那生靈似不在意,只靜靜立著,偶爾轉(zhuǎn)動小巧的頭顱,用晶瑩剔透的眼睛回望韓亮。

鴿子右腿上系著一卷紙。韓亮輕輕解下,小心展開。紙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但她仍能辨認(rèn)。心跳驟然加速,疑惑閃過眼底:“韓亮,是否有五殺客線索?——陸文淵”

韓亮眉頭緊鎖。身為朝廷追司衛(wèi)一員,她深知“追司衛(wèi)”的使命便是追查與暗殺。此次北行,正是為搜尋五殺客的蹤跡而來。那五人原是同僚,卻已叛逃,勾結(jié)華安之?dāng)常孤稒C密,圖謀造反。朝廷派出十二名追司衛(wèi)分赴四方,韓亮便是其中之一。

她心中一緊。五殺客的線索,她苦苦追尋卻始終無果。此刻,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在心底翻涌。

她取過筆墨紙硯,準(zhǔn)備向其他追司衛(wèi)傳訊。窗外雪落無聲,映襯著沉沉夜色。淡淡的墨香在燭光搖曳中彌漫,她的身影在墻上投下長長的暗影。

提筆沉思片刻,心緒卻紛亂如麻。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nèi)心的波瀾。筆尖輕觸紙面,留下墨痕:

“已收到消息,正全力搜尋五殺客線索。現(xiàn)有跡象表明,其蹤跡或在北方。我會繼續(xù)追蹤,一有進展即刻稟報?!?

將信小心系回鴿腿,目送它展翅融入茫茫雪夜。韓亮心緒復(fù)雜,深知此訊重要,更明白前路艱險。

她緩緩坐下,眼中燃起堅定的光芒。為國,她必須找到五殺客!深知那五人的兇險,但職責(zé)所在,義無反顧。她暗自立誓,無論代價幾何,定要將這五人繩之以法。

窗外,碎玉亂瓊,依舊無聲飄落。

..........

雪花如絮,靜靜妝點著林間。

朱順緩步于小徑,每一步都在積雪上留下深深的印記。他的身影在樹林與飛雪間若隱若現(xiàn)。

駐足,仰首。天際雪花飄落,宛如畫卷。他伸出右手,幾片雪花棲落掌心,化作微涼的水珠。

“轉(zhuǎn)眼,冬已至啊。”朱順低語,帶著一絲感慨。

林間寂寂,雪落如詩。

破風(fēng)之聲驟起!朱順心頭警鈴大作,本能側(cè)身閃避。一道冷光貼面劃過——是柄飛刀!鋒刃在他右頰劃開一道淺淺血口,血珠滾落,融于雪中。指尖觸到冰冷的刀身,一股怒意自眼底升騰。他瞪向飛刀來處,聲音冷硬如鐵:“何方宵小?藏頭露尾!”

回應(yīng)他的,只有雪落的沙沙聲與遠處隱約的獸鳴。他目光如刀,在冰天雪地中搜尋著那偷襲的黑影,誓要揪出這莫名的惡意。

未及喘息,又一柄纏著鎖鏈的流星錘裹挾著風(fēng)雷之勢砸來,勢若千鈞!朱順身形疾躍,堪堪避過。錘落之處,地面轟然塌陷,現(xiàn)出深坑。

七名蒙面黑衣人自枝頭躍下,踏雪無痕,卻帶著山崩地裂般的威壓。朱順心頭一凜,這七人氣息沉凝,實力皆不容小覷。這突襲,絕非偶然。他雙拳緊握,眼神銳利,準(zhǔn)備迎接未知的挑戰(zhàn)。

風(fēng)雪漫卷,七道黑影緩緩圍攏,與朱順對峙。肅殺之氣彌漫,惡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朱順眼神冰寒,“鏘”地拔出腰間刀劍。刃鋒在雪光映照下寒芒閃爍,與這凜冬寒夜渾然一體。他身形靈動,在黑衣人密織的攻勢中游刃有余。

刀光劍影翻飛,每一次劈砍都帶起凌厲勁風(fēng)。七名黑衣人雖非庸手,卻在朱順迅疾的攻勢下顯出幾分狼狽。

錚錚金鐵交鳴夾雜著低沉的嘶吼,在林間回蕩。激蕩的氣流卷起雪花,如銀蝶亂舞。

朱順的身影在雪幕中倏忽隱現(xiàn),劍出如龍,刀走雷霆。決心與惡意在這雪夜交織,繪就一幅慘烈畫卷。

一黑衣人再次揮出流星錘,巨力瞬間砸斷一棵大樹,動作卻因此稍滯。朱順眼中精光一閃,足尖疾點鎖鏈,借力如電射起,刀劍直取其咽喉!那黑衣人面色劇變,倉促間只堪堪避開要害。

“鐺!”刀劍幾乎同時劈中其護甲,發(fā)出刺耳銳響。黑衣人踉蹌后退,嘴角溢出血絲。

與此同時,兩側(cè)寒光乍現(xiàn),兩柄長劍分襲而來!朱順擰身側(cè)閃,避開左側(cè)鋒芒,反手一刀格開右側(cè)劍鋒。

流星錘黑衣人正欲再攻,朱順已如游魚脫網(wǎng),猛地擺脫糾纏。他左腕一振,長劍脫手飛旋,隨即旋身一腳精準(zhǔn)踢在劍柄末端!

那長劍如被賦予生命,化作一道寒虹,直射持錘者咽喉!朱順目光如冰錐般鎖定對方。劍鋒撕裂寒風(fēng),去勢無回!

黑衣人瞳孔驟縮,避無可避!“噗嗤”一聲輕響,劍鋒穿透護甲。他身軀劇震,鮮血染紅衣襟,搖晃著栽倒在雪地中。

另兩名黑衣人攻勢再至!朱順身形飄忽,側(cè)身讓過左側(cè)劍鋒,同時反手一刀逼退右側(cè)之?dāng)?,眼神銳利如初。

余下六名黑衣人見狀,駭然失色,心知絕非敵手?!俺罚 币蝗思焙?。話音未落,其余人已如驚弓之鳥,向林深雪密處急退。

朱順并未追擊,緊握刀劍,目光如寒潭般掃過那些逃竄的背影。風(fēng)雪愈急,黑影很快消失在夜色深處,只余風(fēng)聲嗚咽。

朱順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緊繃的神經(jīng)緩緩松弛。望向遠方,一股難以言喻的豪情在胸中激蕩。

他走到倒地的黑衣人身旁,蹲下,揮刀斬下流星錘上的鎖鏈,仔細纏繞在自己橫刀的刀柄上?!斑@鎖鏈正合用,”他掂了掂刀,“學(xué)傅師傅那樣,纏上它,遠攻近戰(zhàn)皆無礙。”

他輕輕掀開黑衣人的面罩,露出一張冷硬的臉。朱順心頭一震——那臉上赫然刺著“傲視”二字,正是傲視幫的標(biāo)記!

猜測成真!李傲視此人睚眥必報,敗于己手后定不甘心,欲斬草除根。今夜襲殺,必是其所為。

朱順望著漫天飛雪,又看向雪地上那死不瞑目、年紀(jì)與自己相仿的男子,心中泛起悲涼。他蹲下身,伸出手,輕輕合上了那雙猶帶不甘的眼睛,仿佛要將仇恨與痛苦一同埋葬。無盡的哀傷與無奈彌漫心間。

雪花無聲覆蓋著那具漸冷的軀體。

朱順緩緩還刀入鞘,目光落在流星錘砸出的深坑上??佣磳捝睿萌萆怼?

他上前,默默扛起冰冷的尸身,將其輕輕放入坑中,如同安置一場安眠。

用劍鞘鏟起周圍的雪與泥土,慢慢填埋。飛雪落在他發(fā)間肩頭,也落向那小小的新冢。很快,坑平如初,只余微微隆起。朱順用手掌撫平最后一點痕跡。

他立于小小的墳丘前,目光投向蒼茫遠方,緩緩開口:

“你或許曾為人父,曾是家中梁柱,或許也曾是個好人…但你走錯了路。若有來世,愿莫入此等幫派?!?

聲音在寒風(fēng)中回蕩,悲涼而孤寂。眼前仿佛閃過這男子曾有的模樣,一個或許懷揣過夢想的青年,卻誤入歧途。

朱順眼角微澀,他仰起頭,深吸一口氣,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將清冽的酒液緩緩傾灑墳前。轉(zhuǎn)身,腳步雖沉,背影卻異常堅定。這世間縱有萬般無奈苦痛,他仍要前行,為值得守護之人與事。

夜深沉,林海雪原。

朱順獨行雪徑,身后足跡深深。他抬頭,任雪花落滿肩頭,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白茫茫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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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瑯琊郡。**

旭日初升,韓亮揉著惺忪睡眼坐起身,伸了個懶腰,只覺周身筋骨酸麻,仿佛殘留著昨夜的激戰(zhàn)余韻。望向窗外,雪霽天晴,陽光灑在皚皚雪原上,刺目生輝。

她走到窗前,推開窗欞。清冽寒氣撲面而來,深吸一口,頓覺神清氣爽。遠眺雪覆山巒,一片寧靜祥和,昨夜的刀光劍影恍若一夢。

步出客棧,冬陽映雪,光芒耀眼。她眨了眨眼,方才適應(yīng)??蜅G暗慕值郎希愉仧釟庹趄v。一個高大魁梧、絡(luò)腮胡如鋼針的黑大漢,正大口撕咬著包子,燙得“嘶嘶”抽氣,大快朵頤。他身旁坐著個身形修長的男子,一手托腮,眼神迷離地望著前方,面色略顯蒼白。兩人一剛一柔,在冬日暖陽下構(gòu)成一幅鮮活的水墨畫。

那修長男子忽地轉(zhuǎn)頭,瞧見韓亮步出客棧,嘴角勾起笑意。他用肩膀碰了碰黑大漢,低語道:“王黑虎,快看,這位紅衣姑娘,像不像昨日使一手精妙火刀法那位?”

王黑虎嘴里還叼著半拉包子,含糊應(yīng)道:“沒錯!是她!”

韓亮恰好走到近前,陽光勾勒著她纖細的紅色身影。修長男子起身,抱拳笑道:“姑娘,幸會。在下徐三,這位是王黑虎?!彼Z態(tài)真誠,“昨日觀姑娘火刀神技,令人嘆服。我二人奉郡守大人之命,特來相邀,請姑娘屈就瑯琊郡下蒼山縣捕頭一職?!?

韓亮眉尖微蹙,她身負(fù)重任,無意此職,婉拒道:“承蒙錯愛,但我生性不喜拘束,恐難勝任。昨日與我切磋的那位游俠兒朱順,身手不凡,性情也合此道,二位不妨尋他一試?!?

徐三與王黑虎對視一眼,難掩失望。徐三深吸一口氣,懇切道:“姑娘,所慮之事我等必竭力避免,斷不會讓俗務(wù)煩擾于你。至于那朱順……”他頓了頓,緊了緊衣領(lǐng),似覺寒意,“本事是有,但比起姑娘你來,終究是差了些火候。”

韓亮語氣堅決:“我意已決,不喜為官。那位游俠兒身手極好,莫要小覷了人家。”

徐三一時語塞,見韓亮眼神堅定,知不可強求,只得點頭:“姑娘既已決斷,我等便不再叨擾。只是江湖風(fēng)波惡,還請姑娘務(wù)必珍重?!彼D了頓,又問,“姑娘可知那位朱順壯士居所何處?”

韓亮道:“我也不甚清楚,只知他居處應(yīng)在瑯琊郡城南不遠,二位可去打聽一二。”

徐三了然,看向王黑虎。王黑虎會意,抹抹嘴起身:“那好,我等這便去城南尋訪。姑娘保重?!表n亮頷首,目送二人離去。街道復(fù)歸平靜,唯余遠處孩童嬉鬧聲。陽光穿透薄云,雪野晶瑩,世界重歸安寧。

瑯琊郡城南外。

徐三與王黑虎穿過街市,行至城南郊野。

一夜大雪,將城外妝點成瓊瑤世界,銀裝素裹。

二人踏雪前行。

王黑虎忽地駐足,臉色微變,目光鎖住一處。徐三循其視線望去,只見一片狼藉——樹木歪斜傾倒,雪地上足跡凌亂交錯,分明是激烈打斗所留。

“黑虎兄,此處……”徐三眉頭緊鎖,警惕頓生。

王黑虎沉聲道:“不錯,看這痕跡,剛有人在此遭了伏擊?!?

二人交換眼神,心照不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湖風(fēng)波,避之則吉。

徐三輕嘆:“走吧,莫惹麻煩?!闭f罷,二人繼續(xù)南行。

沿途打聽,終得知朱順?biāo)印拔溥\村”所在。

武運村村口。

二人身著官服踏入村口,立時引來眾多村民好奇的目光,議論紛紛。

“官差?找誰的?”

“該不是朱順那渾小子在外面惹了禍?zhǔn)掳???

“難說!看他整天掛著刀劍裝模作樣,指不定真犯了事!”

“就是!出去四年也沒見掙回幾個錢,倒學(xué)會耍派頭了……”

徐三與王黑虎略顯尷尬。一位中年婦人上前,帶著幾分戒備:“二位官爺,是找朱順?”

徐三抱拳:“正是。煩請大嫂指個路,去朱順家?!?

婦人問:“找他何事?”

徐三朗聲一笑,聲音傳開:“諸位鄉(xiāng)親莫疑!昨日郡城擂臺上,朱順壯士身手了得,郡守大人甚是賞識!特命我等前來,延請他出任蒼山縣捕頭之職!”

人群霎時一靜,隨即嘩然。

“捕頭?朱順?”

“哎喲!這孩子出息了!”

“我就說順子有本事!”先前質(zhì)疑者被婦人白了一眼:“剛才是誰說人家犯事的?”

中年婦人更是愣住,旋即喜上眉梢:“當(dāng)真?哎喲,那可是天大的好事!順子要是當(dāng)了捕頭,咱村也跟著沾光!快,快跟我來!”她當(dāng)先引路,村民們紛紛讓道,議論聲里已滿是驚奇與艷羨。

徐三、王黑虎隨婦人來到一座小院前。婦人一指:“就是這兒了,你們進去吧?!倍斯笆值乐x。

院內(nèi),朱順正細心喂著一頭毛驢,動作溫和,如同對待老友。

二人走近。朱順聞聲抬頭,見是官差,微微一怔,放下草料,拍拍驢背迎上,拱手道:“不知二位大人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徐三笑道:“朱壯士不必多禮。昨日擂臺上,壯士英姿令人欽佩??な卮笕嘶垩圩R珠,特命我二人前來,延請壯士出任蒼山縣捕頭一職!”

朱順聞言,眼中瞬間爆發(fā)出驚喜的光芒,旋即深深一揖,聲音因激動而微顫:“蒙大人錯愛,朱順……朱順定當(dāng)竭盡全力,不負(fù)所托,為一方百姓謀福!”

話語間,是壓抑不住的澎湃心潮。沉潛四年,壯志終有酬時!他終于等來了這個施展抱負(fù)、為民請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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