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看到一只總喜歡哈氣的小貓突然在你面前顯露出它的軟弱，立川誠微微有些愣神。

“不是，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立川誠撓了撓后腦勺說道。

見涼宮織雪慢慢地手又開始動了起來，立川誠接著說到：

“涼宮同學，我可以知道一下你之前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嗎？”

問這個是因為立川誠覺得——作為一個新任“管家”是很有了解雇主之前的生活習性的。

對面，涼宮織雪已經將洗潔精擠到盤上，小心地用手揉搓著，她說話的聲音依舊有些小：

“畫畫，從記事起一直都是在畫畫，從來沒有干過別的事情。”

對啊，畫畫！

昨晚閣樓中的畫一幅幅浮現在立川誠的腦海中。

對于外行人來說——“哇”這一個字就是對其最高的評價。

回憶的時候，他看到了涼宮織雪正搓著盤子的手，纖細且白皙。

這手絕對不是用來洗碗的！

“還我來洗吧”有些不忍，立川誠語氣強硬中帶著些祈求的味道。

“不需要！”涼宮織雪的語氣更強硬，但只是一瞬后就萎了下去：

“我早就已經放棄畫畫了……”

“……”立川誠聽后沉默了，有意躲避了涼宮織雪看向他自己的視線。

同桌了三年，立川誠對她的了解其實知之甚少。

如果前天沒有成為兄妹，立川誠甚至都不會知道她是單親家庭。

除了這些，立川誠也不知道她曾經經歷過什么，不知道她是為何放下了堅持多年的畫筆。

所以……立川誠無法回應什么，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從而能夠安慰到她。

【“我不該跟他說那么多的啊”】

隨著與大小姐性格完全不搭的軟糯心聲，大小姐再次以一種十分平靜的語氣開口：

“你不必想著要怎么安慰我，我也不需要。”

他重新看向涼宮織雪，他發現她不僅語氣很平靜，神情也如往常般古井無波。

涼宮織雪又重新開始洗碗了，也不準備要聽立川誠說些什么。

一分鐘后，涼宮織雪就已經把碗洗好了。

果然，有用洗潔精的話，洗兩個盤子是很快的。

【“還在看著我啊，難道我身上又怎么了嗎？”】

隨著心聲，涼宮織雪朝自己身上看去，她并沒有再發現水漬之類的，其實要說學習能力，這才第三次，涼宮織雪洗碗的技能已經非常熟練了。

也正是心聲所說，立川誠一直沒走。

他仍在廚房區周圍踱步，時不時還會看幾眼涼宮織雪，就在這一分鐘，大抵看了不下十次。

又在下一次偷看時，他發現涼宮織雪已經洗完了也正看著他，兩人就對視上了。

他撓了撓腦袋硬著頭皮說道：

“涼宮同學，碗洗完了現在可以一起出門吧。”

涼宮織雪從廚房吧臺的內側走了出來，一個正眼都沒有給立川誠，然后走上了樓。

又是去換衣服了？我剛剛看她身上那衣服也沒有問題啊……

立川誠看到這個行為有些不解。

“等一下，馬上就好。”這是涼宮織雪上樓時最后丟下的一句話。

其實還丟下了一句心聲，只不過立川誠站在廚房處離得太遠，所以并沒能聽到：

【“這……這算是約會請求了吧……”】

……

大約過了半小時，涼宮織雪終于下來了，這個“馬上”完全不“馬上”。

立川誠下意識抬起手看了眼手表，【10：35】。

“為一個女孩一起出門而等待，難道不行嗎？”

涼宮織雪一如往常般言辭犀利，立川誠只好瞬間反應過來放下手臂，然后走向玄關處開始換鞋。

涼宮織雪也來到了玄關處，現在倆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涼宮織雪的“異常變化”。

首先是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涌入他的鼻腔，涼宮織雪上去噴了些香水。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了涼宮織雪臉上的變化——化了淡妝。

穿搭倒是沒有發生變化，只不過涼宮織雪的手里多出了一個他看不懂是什么牌子的手提包。

于是，換好鞋子的兩人一起出門了。

走在去地鐵口的路上，他們倆人之間相隔的距離都能再塞進兩個人。

如果是一個路人從他們身邊經過，肯定完全不會猜到——其實他們倆是一起的。

……

文京區最大的商場，他們步行十分鐘后就已經到達。

“到了，然后去干什么？”涼宮織雪的聲音十分冷淡。

“抓娃娃！”

立川誠從在涼宮家里時就只是跟她說來商場是為了買家具什么的。

其實那些東西立川誠已經通過網購買了，但涼宮織雪并不知情，還以為立川誠來商場的目的是添置家具。

“你不是說要買些家具之類的嗎？”涼宮織雪的聲音變得并不淡定。

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變成了相隔一個人；

也許現在再來多幾個路人從他們身邊經過，肯定是會有一兩個人能猜到——他們倆是一起的。

“忘記告訴你了，家具什么的我已經在網上買了。”立川誠跳動著眉毛接接著反問道：

“來商場不就是為了抓娃娃的啊，這個沒有告訴你嗎？”

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涼宮織雪氣急反笑但也沒有再多說些什么。

還能說些什么呢，沒辦法來都來了。

于是，他們選定了一家商場三樓的娃娃機店。

里面各式各樣的都有，除了一般的抓娃娃機，還有抓盲盒機，扭蛋機，甚至是抓手機的機子。

畢竟是要送給涼宮織雪的，所以立川誠就讓涼宮織雪來挑。

在里面逛了一會兒，涼宮織雪在一個差不多與她一樣大的草莓熊娃娃機前停下了腳步。

看來她已經挑好了以后會一直陪伴在身邊的伙伴。

“就這個。”

涼宮織雪指著草莓熊對立川誠說道，就像是古時候戰場上的將軍命令手下的士兵一般。

“一定做到，大小姐。”立川誠就像是接到保護公主任務的騎士，答應的很決絕。

通常來說，抓娃娃全靠運氣，講究的是一個保底，而誰吃到這個保底全靠運氣。

買完一筐硬幣后，立川誠開始第一次嘗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