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巴黎的階梯(1784-1793)
1.軍官與詩人
1784年,15歲的拿破侖以炮兵少尉身份畢業,被派往瓦朗斯要塞。他隨身攜帶的箱子里裝著拉瓦錫的化學論文和盧梭的《社會契約論》。在駐地的七年里,他用軍餉資助出版自己的《論科西嘉自治》,卻因書中激進的聯邦制主張被軍方調離。深夜,他常在營房蠟燭下謄寫伏爾泰的《哲學辭典》,將“平等“一詞反復描紅。
2.革命的雙面鏡
1789年7月14日,巴士底獄陷落的炮聲傳至瓦朗斯時,拿破侖正在解剖一只死鷹研究飛行原理。他以科西嘉代表身份參加三級會議,卻因支持中央集權與雅各賓派產生裂痕。在《科西嘉公報》發表的《論統一與分裂》中,他首次提出“民族國家需以強權整合“的政治理論,這封匿名文章讓馬拉懷疑他是保王黨間諜。
3.血色馬賽曲
1792年8月10日,杜樂麗宮血案爆發。拿破侖在馬賽民兵團中擔任炮兵顧問,目睹保王黨衛隊被屠殺的場景后,他首次在日記中寫下“權力的本質是暴力的美學“。他利用雅各賓俱樂部的關系網,將科西嘉的家族網絡轉化為巴黎的政治資本,此時他與約瑟芬·德·博阿爾內的婚外情已持續半年。
4.土倫的火與冰
1793年土倫戰役,24歲的上校拿破侖設計的“階梯式炮擊法“迫使英國艦隊撤退。他用繳獲的西班牙火藥制造燃燒彈,將港口變成火刑柱森林。戰后,他將功績歸于工程師貝爾蒂埃,卻在報告中抹去繆拉的貢獻。當督政府授予少將軍銜時,他在慶功宴上用科西嘉方言朗誦賀拉斯的詩句,令在場的羅伯斯庇爾不寒而栗。
5.平民與貴族的華爾茲
熱月政變后,拿破侖成為巴拉斯的情報主管。他利用約瑟芬的沙龍結識金融家貝尼涅斯,通過倒賣國有地產積累第一桶金。在鎮壓保王黨叛亂時,他命令炮兵向人群發射葡萄彈,事后對驚愕的部下解釋:“革命需要流血的婚禮。“此時他已秘密策劃與貝爾蒂埃、繆拉的“三人同盟“,準備在督政府內部安插眼線。
章節意象
本章以拿破侖的雙筒望遠鏡為隱喻線索——他用一端觀察革命的狂熱,另一端瞄準權力的縫隙。土倫戰役后他獲得的鍍金望遠鏡始終指向三個方向:科西嘉的家族莊園、巴黎的杜樂麗宮、以及尚未開啟的埃及沙漠。章節尾聲,他在約瑟芬沙龍的鏡子里看見自己倒映的影子:科西嘉的野性、雅各賓的冷酷、軍人的精準,在同一個軀殼中撕扯,恰如法國革命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