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的面紗女沒什么好說的，反賊群三人組之一，說話總喜歡和黑武夫孫亥對嗆，身份不明，動機不明。

此女并未將圣皇珠隨身攜帶，姜元弈幾乎沒能通過對她的觀察獲取到什么有用信息，但從一些片段對話可以看出，她手底下有一個不小的勢力。

直接打她那顆珠子的主意是不明智的，姜元弈還沒有膨脹到這種程度。

基于同樣的理由，平遙軍節度使孫亥孫節帥的珠子和玄京大宗師‘霸掌’孔君佑的珠子都暫時無從獲取。

姜元弈真正盯上的是辭州的農奴監工和玄京的看書女兩人。

兩人的身份姜元弈已經基本上摸清了。

前者是辭州昭德郡下面一個王姓大戶家里的小管事，叫做興虎，不知道姓氏。

和夏州地主家多用佃戶不同，辭州是邊州，奴隸貿易極其興盛，那里的地主種田用的都是農奴，這個叫興虎的就是專門督促農奴努力干活的那種人。

從他的表現來看，應該是不曾修習武道，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一顆圣皇珠的，可能是祖上闊過，但家道中落？

對于此人，姜元弈幾天前就已經下令讓摩維爾派之前那個忠誠度測試顯示為深黃濃霧的親兵帶人去辭州尋找了。

因為無法及時通訊的緣故，得等到他們真正拿到東西之后，姜元弈才能掌握他們的行蹤，估計得至少得等到兩個月后。

雖然讓摩維爾那邊派人去要比姜元弈從玄京直接派人要遠上不少，但姜元弈相信，鄭玉琞的玄京密偵司肯定依然盯著自己身邊的所有人，要是自己的侍衛突然有人離開玄京往北而去，恐怕還沒出京畿就得被密偵司抓走。

而后者嘛，因為對方就在玄京，自己可以觀察的時間遠長于辭州的緣故，姜元弈倒是把她的信息給摸了個清清楚楚。

小姑娘來自一個比玄京盧家古老得多的老牌世家，玄京妘家，名字叫做妘思錦，是妘家當代家主眾多的孫女之一。

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姜元弈發現這個小姑娘同樣未曾習武，顯然是不知道圣皇珠的作用。

原本在姜元弈發現妘思錦的年齡只有16歲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決定采用和辭州那個叫做興虎的中年男人相同的處理方式，想辦法收回她的珠子，不招募這個人。

但很快姜元弈便感到了棘手。

因為妘思錦是屬于那種標準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戶千金，平日里的活動范圍全部都集中在妘家老宅中——這可不代表她的活動范圍小，妘家老宅的面積估摸著要比姜元弈曾經在玄京的春邑侯府大上50倍不止，里面的各種建筑應有盡有，外人進去了鐵定迷路。

這讓姜元弈不管是想要靠偷還是靠搶，都無從下手，總不能派人闖進妘家老宅去吧？這種老牌世家的宅子里指不定藏著多少高手。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等著這姑娘出門，可惜一無所獲。

難不成這個也要主動聯系？姜元弈不禁有些煩悶。

主動聯系就意味著對方至少知道了這珠子可以傳音通話，知道了這東西有神奇之處。

到時候自己該怎么說？花錢向她買珠子？人家缺錢嗎？恐怕自己越是想買，對方就越不會賣。

可除此之外呢？她又不像啟州的符妙芝一樣陷入了險境，需要自己幫忙。

別人在家里啥都不缺，自己還能忽悠人家一個小姑娘跟著自己建功立業不成？

要不然就進行一場選妃，要是能把她選進宮，那自己就能順理成章的拿到珠子了。雖然還沒有見過對方的臉，但從她兄弟姐妹們的顏值來看，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

這個結果姜元弈能接受，只可惜操作難度太高了。

一來鄭黨未必會容許自己納鄭氏女以外的妃子，增加其他的外戚對他們而言是不可控因素。

二來這些老牌玄京世家未必有興趣把家族女子嫁進宮去...人家幾千年的老牌貴族，你姜氏皇族一介暴發戶，當皇帝了不起啊？你什么檔次？想娶我們家的女兒？

這樣的做的成功率實在是太低，姜元弈只能把這個想法也壓了下去。

暫時打不了妘思錦這顆珠子的主意，姜元弈終究只能將希望寄托到辭州監工的那顆上面。

如果事情順利，大概兩個月后自己的人就能拿到那顆珠子，而后他們順著瀚河而下返回玄京又需要大概半個月時間。

這些時間里，姜元弈覺得自己應該做一些先期布置。

首先是人手，人手肯定還是只能從長離那邊想辦法，自己身邊這些人都是被密偵司盯死的，肯定不能和自己的新密諜組織產生任何聯系。

但長離...姜元弈陷入了回憶，似乎完全從長離那邊抽調人手也不合適...

雖然長離郡祖上都是中原王朝移民實邊的夏族人，但這么多代過去了，現在的長離人幾乎都是夏族和當地瓏族人通婚的后代，形貌上和其他的夏族人有些些微差異，如果大量的瓏州混血常混跡于同一個地方，有引起不必要關注的風險。

或許可以從符妙芝的啟州馬幫中抽取一些人手？相比于瓏州人，千里荒石海西側的啟州人長相和夏州人就沒什么不同了。

雖然對于符妙芝本人，姜元弈的安排是想辦法讓她像黑風軍一樣在荒石海建立一支強大的勢力，用于確保瓏州和啟州之間運輸安全——以后如果有可能，最好干死黑風軍，獨自掌控荒石海。

但她手下那些人，姜元弈覺得把他們拆分到不同地方去用，會更有助于提升他們的整體忠誠度。

自己這個新密諜組織前期就靠自己的長離的舊部和赤沙幫里一些有親人留在長離‘工作’的好手來組成，等整個組織成功運行起來之后，便能夠開始從全國各地招募外圍人手了。

反正自己在短時間內也不指望他們能搜集多么隱秘的消息，前期主要以搜集一些公開消息為主，除了直接用圣皇珠和自己聯系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們在為誰效力，也不用擔心暴露什么。

對了，得給他們起個名字。

不如就叫錦衣衛？

額...姜元弈想著突然有些尷尬。

錦衣衛是天子親軍，是正兒八經穿錦衣的...而自己的這些人，雖然也是‘天子親軍’，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恐怕都只能當陰溝里的老鼠。

算了，還是叫暗衛吧，姜元弈不擅長起名字，意思到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