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說陛下...哦不對,我說公子,你瞧瞧這丫頭,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要不你真給她收下帶回去唄。”
低沉到了極致的氛圍,忽然被一道刺耳的笑聲打斷。
眾人抬頭尋聲望去,只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祝姓公子的手下石亨。
“胡說什么呢?”
朱祁鈺眼神一冷,微微轉頭,目光斜斜的瞪了石亨一眼。
方才還在那哈哈大笑的石亨,見狀立馬老實了下來。
“祝大哥?”
望著朝著自己一步步走來的朱祁鈺,王玉茹轉過頭,有些難過的叫道。
“傻丫頭,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沖這么前面做什么?”
“男人之間的事情,還不至于讓一個女人去擺平吧。”
朱祁鈺微微一笑,伸出手,刮了刮王玉茹那微微挺翹的鼻子。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做好午飯,等我回去吃飯吧!”
摸了摸這丫頭的腦袋瓜子,朱祁鈺轉過身,再次望向汪無求一行人的時候,眼神陡然陰冷。
“你...你小子還想耍什么花樣不成?”
被這刺骨冰寒的眼神一瞪,汪無求沒來由的開始背脊發寒。
這貨的手段,他昨天就已經見識過。
狠起的時候,簡直不像是個人。
不過就算再怎么說,今天自己帶了這么多人來,他就是再厲害,那又能如何呢?
想到這里,汪無求當即是挺直了腰板,毫不示弱的對視了回去。
“花樣?花樣什么的,我早就耍完了,放你們就來不就是嘛?”
朱祁鈺哈哈一笑,他大手一揮,身后的陳峰立馬是心領神會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傳信彈。
嗤的一聲,火折子上燃起了微弱的火苗。
傳信彈被點燃之后,蹭的一下躥上了天空并隨之爆開。
“這...這是...”
在場之人,無一不目瞪口呆。
汪家那邊,不知朱祁鈺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而王家寨的一眾村民,也是同樣看的云里霧里。
然而就在眾人錯愕之際,寨門外,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
響動之聲越靠越近,動靜也隨之越來越大。
汪無求滿臉錯愕,隱約間,他不光是聽見了人聲,甚至那里頭,還夾雜著戰馬嘶鳴呢!
“不好...有埋伏!”
“快...快跑!”
汪無求愣神了片刻之后,便反應了過來。
難怪這幾個外鄉人,一臉的悠哉。
原來是早就在寨子外頭,埋伏下了幫手。
汪無求剛剛還覺著奇怪呢,怎么今天這么容易,就放他們闖進了寨子里頭。
弄了半天,是盤算著關門打狗啊!
想到這里,汪無求當即是不敢再逗留,轉過頭去,便朝中寨子門外跑去。
“哼,還想跑?”
然而這人的兩條腿,又哪能跑的過馬呢?
汪無求剛剛逃到寨子門外,卻砰的一聲,又被什么給直接撞了回來。
他倒飛出了七八米遠,一聲慘叫后,在地上掙扎了起來,口鼻中已經滿是鮮血。
“陛...”
“哎,叫公子就行!”
埋伏在寨子門外的能是誰?自然是南洋艦隊的大明水師唄!
朱祁鈺一早就料到汪家人必然要來報復。
所以昨天回到王家寨子之后,他便修書一封,命陳峰用飛鴿傳書,通知了駐扎在海岸之上的部隊。
昨晚子夜時分,一千人的先鋒小隊,便就來到了王家寨。
為了不打草驚蛇,朱祁鈺命他們潛伏在寨子外的小樹林當中,等到信號伺機而動。
這不,小隊的領頭人麥克,騎著馬剛剛沖進寨子里,就跟準備逃跑的汪無求撞了個滿懷。
這一幕,讓他瞪大了雙眼。
這大明的人確實牛逼。
不光皇帝猛,這老百姓也挺猛啊!
一個大活人的,就這么敢和馬對撞,確實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
“公...公子?”
經過這些日子的學習,一向腦子好用的麥克的漢語,已然是突飛猛進。
巴巴結結的,都已經可以和別人正常交流了,已經不需要李金植在旁邊輔助翻譯。
被陳峰這么一打斷,他微微一愣。
不過旋即他便反應了過來,肯定是朱祁鈺眼下,不愿表露身份罷了。
“給...給我打!”
好半天,汪無求這才終于緩過勁了勁來。
他一聲怒喝,當即就準備和這幫人火拼。
然而他一聲令下,身旁的人卻是沒有半點反應。
原因無他,而是對面這幫人...
“打?”
“他媽的,我讓你打!”
麥克操著他那一口西洋腔的漢語,三步并作兩步,就走到了汪無求的跟前。
四十碼的大手掌,掄圓了左右開弓,當即給這貨抽的,像是個陀螺一般,原地轉起了圈圈。
直到這會兒,汪無求這才猛的發現,對面這幫人,人數不過是遠超他們,甚至一個個的,還身披鎧甲,手持長刀。
打眼一看...好家伙,這不是軍隊嘛?
“你們...你們是什么人...我爹可是知縣老爺的連襟...”
“我們也是官家的人,你們怎么能打我?”
突然出現的這幫人,讓汪無求一下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瞧著一個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樣子,這些人,那應該妥妥的是明軍沒跑吧?
但明軍,,,這幫人領頭的,分明是個洋人嘛!
明軍里頭哪來的洋人啊?
“知縣?知縣他手里有幾個營啊?”
石亨冷哼一聲,走上前一腳就踹在了汪無求的膝蓋之上。
知縣?區區知縣,這一輩子怕是連見他一面的資格,都混不到!
“哎喲~~~”
“饒...饒命啊,幾位大爺饒了我吧,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三百個手下,片刻就被這些正規軍給繳了械。一眾人被拉到寨子中間,綁上手腳,跪成了一片。
這情形,他汪無求哪還敢像方才那樣囂張啊。
他撲通一聲跪下之后,連忙開始喊起了饒命。
“饒命?”
“汪少爺,方才你不是喊嚷嚷著,要抓了我嘛?”
朱祁鈺一聲冷笑,望著跪在地上的汪無求說道。
“不不不...這...這可都是我爹的主意...”
“再說...對了,剛剛都是這狗東西出的主意,祝公子,我把他交給您,您快把這狗東西處置了吧!”
汪無求忙著給自己開脫,他左顧右盼間,余光忽然瞟到了身旁早已滿臉錯愕的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