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敢發誓，這一輩子沒有如此驚險過，奔跑的速度可以媲美巔峰博爾特，還好，找了個替死鬼，不然就要陰溝里翻船。

“體面而慷慨的先生，我們已經跑出卡特森警員的執法區域了。”莫伊拉氣喘吁吁的喊道。

“呼~~~”雨果長長出了口氣，“太刺激了！”

“先生，你是黑幫成員嗎？”莫伊拉撲閃著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打破美好的幻想。

因為愛爾蘭持續的大饑荒，幾十萬愛爾蘭移民，同一時間，瘋狂涌入美利堅。

大量人口的短時間涌入，對就業市場造成巨大沖擊，加上信仰的原因，他們短時間內，很難找到一份體面工作。

進而慢慢在特殊區域，形成一個個灰色產業。

“黑幫？”雨果撇撇嘴，“沒前途的職業。”

聽到否定的答案，莫伊拉開心的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從事著非凡的職業。”

不知為何，冥冥之中，雨果有一種感覺，這個稱呼不太適合自己，所以擺擺手說道：“我叫雨果，雨果.維文。”

“雨果先生，重新買一套衣服吧。”莫伊拉指著一家裁縫鋪。

“對，換衣服，穿這一小會，我渾身都在發癢。”雨果急忙點頭。

乞丐的衣服，上面不知道有多少臭蟲、虱子、跳蚤，不僅如此，衣服的破碎程度，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

腐臭與發霉的味道，隨時沖擊著人的大腦，仿佛要掀翻天靈蓋，板結布料的硬度，堪比最為厚實的城墻，讓人忍不住懷疑，可以抵擋子彈的沖擊。

“這家不如羅斯老裁縫，但足以配得上先生這樣的體面人。”莫伊拉在前面領著路。

雨果在后面跟著，就這一小會，興奮的大腦稍微平靜了下來，身體感到奇癢無比，仿佛中了武俠劇中的生死符。

讓人忍不住伸出手，狠狠扣弄身體。

“先生，我們到了，進去吧。”莫伊拉面露微笑，轉頭說道。

可剛轉過身，看到雨果右手伸進左胸，劫后余生的笑容瞬間消失，嘴唇哆哆嗦嗦，想說點什么，可整個人如同按下了關機鍵，呆呆站在原地，僵硬的表情，好似被寒冬所凝固。

莫伊拉猛的朝四周望去，發現沒有任何穿制服的人，小心翼翼拍拍胸口，隨后小步快走。

“先生？”莫伊拉小聲的問道。

“錢！”雨果大聲的叫道，“我的錢！”

當時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只想著趕緊換衣服，完全沒考慮到錢放在哪里，以為給了二十美元，剩下的500多，就還在身上。

完全忘記了，衣服一換，里面的東西同樣換了。

“錢！我的錢啊！”雨果繼續呼喊著，似乎通過這種方式，能召喚回屬于自己的財物。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人們只看到一個乞丐，不斷的高呼，對身旁衣服上打滿補丁的小女孩乞討。

而小女孩似乎嚇傻了，忘記了離開，一臉茫然，手足無措的站在面前。

“夠了！拿著錢，趕緊離開。”有個好心路終于看不下去了，丟出一美元。

雨果看著腳下的一美元，猛然驚醒，收起聲響，默默撿起來，遞給莫伊拉。

“我覺得你更需要錢。”莫伊拉推遲道。

“拿著吧，我有的是辦法賺錢，剛才那么喊，只怪自己笨。”雨果大氣的說道。

一美元的施舍，傻子才會接受，他腦子中有無數的辦法，可以快速賺到錢。

“謝謝您。”莫伊拉笑道。

她覺得，眼前的這位先生，肯定還有一筆不菲的存款，確實不需要施舍的金錢，而自己母親和哥哥，急需看醫生，每一分錢都很重要。

“行了，天黑了，你快回去吧。”雨果揮揮手。

“再見，慷慨的雨果先生。”莫伊拉甜甜一笑，小跑著離開。

站在原地足足三分鐘，雨果深吸一口氣，沿著大路，朝著剛才的街區走去。

黑暗侵蝕下的紐約，展現出暴力的一面，哪怕在大路上，由于不是富人區，某些單獨行走，身材瘦弱的人，好像遇到了魔法師，被法術吸引，主動鉆進漆黑的小巷。

出來之后，臉上掛著肉疼的表情，跟雨果剛才的神情如出一轍。

還好他的穿著打扮非常獨特，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興趣，甚至在路過那條小巷的時候，魔法師厭惡的揮揮手，示意趕緊離開。

雨果一路沒遇到任何危險，來到丟棄采冰人衣服的垃圾桶前，慶幸的說道：“老伙計，又要穿上你了。”

找了地方，脫下令人厭惡的乞丐裝，然后用盡全身力氣，抖了幾下采冰人套裝，接著使勁蹦跶，感覺身上的蟲子抖落的差不多，這才放心穿上采冰人行頭。

“舒坦！”雨果大大松了口氣。

重新穿上采冰人的衣服，爬滿全身的瘙癢，終于消失，渾身還暖洋洋的，感覺比剛才精致的西服，更加舒適。

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雨果的身份就從采冰人，體面的先生，體面而慷慨的先生，乞丐，慷慨的先生，采冰人中連續變換。

他敢發誓，電視劇都不敢這么拍。

“要不去看看？”雨果盯著遠處說道。

在街道的盡頭，微弱的燭光亮起，那是屬于紐約警察系統設立在街道的崗亭。

他相信，那名警員和乞丐，都在崗亭之中，而足足500多美元的巨款，同樣在里面。

“先去看看。”雨果咬著牙，決定先觀察觀察。

等靠近崗亭，肥胖的店員和那名窗戶叫喊的婦女從里面走了出來。

“乞丐呢？”雨果埋著頭，從兩人身邊走過。

換了一身采冰人行頭，從崗亭走出來的兩人，根本沒發現迎面走來的人，就是真正的兇手，反而嫌棄的朝旁邊挪動身軀，害怕沾染上哈德遜河的水氣。

雨果走到崗亭另一邊。

雖然沒有窗戶，可由于是木制建筑，經費不足的問題，崗亭的縫隙足夠他觀察里面的情況。

“你說你是乞丐，殺人者是另外一個人。”卡特森警員問道。

“是的，尊敬的警長先生。”乞丐愛德華恭敬的答道。

愿意問話，就證明二十美元沒白給，愛德華懸著心，稍稍放下，要知道剛才，在兩名證人在的時候，卡特森警員滿臉正氣，張口閉口證據鏈條，整的好像法官一樣。

雨果發現，在卡特森聽見警長的稱呼后，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柔和。

果然，只見崗亭內，卡特森頷首微笑：“警長不能隨便稱呼，局里有規定。”

“警長先生，我給你復述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情吧。”愛德華當沒聽見，繼續說道。

“好吧，你說。”卡特森也沒繼續摳字眼。

“有人穿西裝，啊，就是我現在這一身......”愛德華看起來文化程度不低，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來。

“他一只手拿著槍...”愛德華越說越激動，雙手不自覺的舞動起來，在燭光中，霎時好看。

“然后他就從懷里掏出二......”由于愛德華很激動，模仿雨果的動作，等他從懷里掏出余下的500多美元，崗亭內，崗亭外，三個人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愛德華，瞪大眼睛，倒是不為這筆錢吃驚，而是成為乞丐后，再也沒見過這么多錢，想起了曾經的生活。

卡特森警員，短暫的震驚后，一把奪過，義正嚴詞的說道：“愛德華是吧，由于證據鏈的不完整，邏輯上的沖突，你的嫌疑洗清了。”

雨果手拍腦門，他很清楚，這500多美元，是暫時要不回去了，這筆錢，只要消失在卡特森警員身上，那么馬上就會被判斷是贓款，屬于殺人兇手，誰拿著，誰燙手。

“唉，又一貧如洗了。”雨果挪動著腳步，朝著回家的路走去。

再次路過那個有魔法師，實際是搶劫犯的小巷子。

雨果背靠在街道墻壁的邊緣，伸手摸向大衣口袋，指尖觸到兩塊冰冷的燧石。

“想不到還能用到采冰人的工具。”雨果撇撇嘴。

燧石，是哈德遜河采冰人常用來點火的工具，在更早之前，燧發槍時代，士兵用燧石撞擊鋼片點火。

他屏住呼吸，手展開到最大，將石塊猛力撞在巷子口的鐵制排水管。

鏘！

火花迸濺的瞬間，金屬管發出高頻震顫，刺耳的嗡鳴在巷子來回震蕩，炸開一聲近乎槍響的爆音。

“見鬼，誰！”巷子內，搶劫犯聲色內斂的叫喊，緊接著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雨果壓低嗓子，義正嚴詞朝巷內吼道：“紐約警局！放下武器！”

“見鬼，一周前就把錢交給了卡特森警員。”搶劫犯怒吼道。

現在，只要提及這個名字，雨果恨不得吃其心肝，暴怒的呵斥道：“卡特森得罪大人物，被捕了，現在案件由麥考林法官負責，只要你表現好，視情況會減輕罪行。”

緊接著第二次撞擊，燧石與鐵管的碰撞聲在墻壁間來回折射，宛如一場交火。

“麥考林！是他！”搶劫犯尖叫道，“規矩我懂，這一周的錢，我全部放地上。”

他相信，只要上道，符合紐約的規矩，那么就不會被捕，反正按時上繳費用的又不止一人。

并在退后的時候，故意放大腳步聲，好告訴外面的“麥考林法官”，人我已經離開，錢你隨便拿。

“看來麥考林比我想象中要出名的多，這種無足輕重的小角色，都聽過其大名。”雨果心中暗道，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身，他微微側頭，讓帽檐伸出去，試探里面的情況，見沒有受到還擊，微微側身，查看里面的情況。

“效果不錯！”雨果很開心，盯著地面美元。

別看這個時代的司法系統腐敗，可正因為腐敗，操作空間巨大，那些見不得光的職業，是相當害怕司法部門，不，甚至不能用害怕，而是要用恐懼。

當然，隨著美利堅司法系統逐漸清廉，他們就不再恐懼，不再害怕，甚至敢跟一個城市的警察對著干。

“如果是沒前途的職業，才12美元。”雨果撇撇嘴，快速消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