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眼眶紅了

是了，就是那個女孩。

那天，高冷范校草沈宸霆第一次牽著女孩，在教學樓下官宣。

而她則被謝淼淼拖到三樓的走廊上，按著頭往下看。

真是郎才女貌呢，趙欞當時心里想著。

謝淼淼當時在她耳邊說：“欞欞，渣男不要留戀。幸好你沒有沉淪進去。”

畢業后，趙欞才覺察到。誰說自己沒有沉淪，而是沉的太深而不自知。

她和沈宸霆所在的高中是市重點，吳淺淺是靠藝術特長考進的。

那時候，每個女生都對丑丑的校服有不同的槽點。而吳淺淺，已經開始改裝校服了。

把波點裙的腰身往上繞兩圈，裙擺頓時收到了膝蓋上方，襯托出她筆直的雙腿。

上半身的襯衣衣角稍微用別針前后固定一下，立刻勾勒出她纖細的瘦腰。

冬天的校服就更無法看了，而吳淺淺卻能反其道而行。

她不知道哪里找來的大號外套，套在身上倒反而顯出了她的嬌小魅惑。

碩大的校園就好像她是秀場，到處都有她留下的特立獨行。

趙欞怎么可能不記得這些事情？

吳淺淺和趙欞一個宿舍，趙欞人緣好，大家都喜歡跟她聊天。

她也確實把吳淺淺看作好閨蜜，很多話，有謝淼淼的一份，也會同等告訴吳淺淺。

這些話里，包括她對沈宸霆的小心思，兩人的小約定，甚至有她藏著對沈宸霆所有浪漫的遐想。

防火防盜放閨蜜。

如果趙欞提前知道這句話，她可能就不會如此心無城府了。

前一天，吳淺淺冒著一雙星星眼，對趙欞充滿羨慕說：“欞欞，你們如果在一起了，真的很般配呢~”

第二天，沈宸霆就牽著她的手在樓下官宣。他們也挺般配的。

這事帶來的大大的諷刺，像冰錐一樣直插趙欞的心臟。趙欞總說自己的心好像缺了一塊，大概就是這樣被傷了。

而這樣的事情，在高中剩下的時間里，沈宸霆不只做過一次。

見電話那頭很久沒有反應，謝淼淼急了：“誒，她要來滬城！就她那個狐媚勁，你可得把沈宸霆抓牢啰！”

趙欞沉笑一聲，“我跟他什么關系，我能抓牢他嗎？”

她臉上笑著，話里話外都是不屑一顧，可沒注意自己的眼角卻漸漸濕潤了。

哼！剛才就不應該因為那幾朵破花心軟！

快到咨詢預約的時間了，謝淼淼又抓緊聊了幾句，趙欞就把電話掛了。

咨詢結束，正好五點。

趙欞做好咨詢記錄，收拾好咨詢室，拎著包就往外走。

她徑直像門口走去，前臺小妹妹的聲音又飄過來：“誒，趙老師，你的花呢？”

趙欞忍下一口氣，淡淡地說：“不要了，你扔了吧。別放著發臭了。”

說完，她抬腳就往門外走去，胸口聚著一股無名火。

走了一陣，趙欞總感覺少了什么東西沒拿，一摸大衣的口袋，果然手機忘記拿了。

她腳尖一旋，猛地一個轉身。

“咚！”

像是撞到了一堵墻！硬硬邦邦的！

趙欞鼻尖撞的又酸又疼，下意識就用手捂住鼻子。而受了刺激的淚腺立刻擠出了眼淚，吧嗒吧嗒就往下流。

突然，有粗糙的指尖滑過趙欞的眼角，一陣清冽的木香味把趙欞包裹了起來。

趙欞頓時像被點穴一樣定住。那熟悉的味道，這么多年依然忘不掉。

即使那些年暗戀，和那兩個月的所謂曖昧；他們都沒有這么負距離的碰觸。

要說負距離，也就那天晚上……

腦子里亂想著，臉上的眼淚仍然像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鼻尖的酸脹越來越難忍。

“主人，你別去，冷靜！”白色小趙欞在腦子里大喊讓她后退。

可是，這距離太近了，連帶著眼角的溫存都讓她走不動。

內心戲起伏不定，趙欞只能瞪著眼睛，捂著鼻子，心里直罵自己色心上頭。

身體卻仍然一動不動。

“對不起，撞疼了嗎，我給你揉揉，嗯？”

那上翹的尾音，像一根細絲劃過，心里癢癢的。

趙欞：……

大腦里的黃色小趙欞快要把持不住了，正在蠢蠢欲動。

白色小趙欞頓時大喊：“你丫的！給我下去！”一個回旋踢，黃色小趙欞直接廢了。

趙欞的身體終于解凍，她往后跨了一步，背過臉去。

“沒事，我緩緩就好。”說話時，鼻音嗡嗡，但沈宸霆看到眼淚雖是止住了，眼圈還紅著。

她現在的樣子，像極了那兩年，當他帶著女朋友在校園里招搖過市時，總有一個紅著眼圈的女孩，躲在暗悠悠的角落里，眼神直勾勾的跟隨著他。

沈宸霆使了勁，把她的身體扳回來。然后，彎下腰，眉頭皺著，伸出拇指和食指，分別捏在鼻翼兩側，輕柔的按摩著。沈宸霆指腹帶著溫熱，揉了一會，趙欞鼻尖的酸脹終于開始消退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里面搭配著一件黑色的襯衫，休閑的打扮削弱了平時穿制服時臉頰的棱角，那輕柔的動作讓趙欞胸中似是要冒火。

不知道那火是怒火，還是浴火!

“不是說讓你下班等我嗎？”沈宸霆低沉的聲音，帶著一些繾綣的曖昧。

“我為什么要等你？”趙欞一句話嗆回去。

沈宸霆嘆了口氣，默默拿出手機，打開兩人的對話框，遞到她的面前。

“你沒看到我發的信息嗎？”

趙欞本來就是要回去拿手機，而且還想著要把那幾句話要刪掉。她看著礙眼。

他現在竟然還要拿出來讓她看？真是嫌她還不夠胸悶的。

“吳淺淺回來了。”

趙欞沒來由的說出一句話。

沈宸霆面色一愣，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趙欞敏銳的捕捉到了。

是吧，這兩人果然有情況。

一邊沒斷，一邊又要追人，渣得粉粉碎！

沈宸霆沒回神，趙欞也并不想停留，就側身繞過他往回走。

突然，手臂被大力拉住，整個人往后傾斜。

“欞欞，我和她結束了。”

沈宸霆不傻，剛才趙欞的反應他也看到了，所以才急切的要抓著她解釋。

吳淺淺是誰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時候趙欞會提起她。

趙欞氣鼓鼓地說：“沈宸霆，我和你不是一類人。我可以不愛，但如果愛了我要求唯一。”

言下之意，我和你不是一路的。你太濫情了。

說完，趙欞大力甩開拉著她的那只手，快步走回去。

沈宸霆被拒絕了，而且理由奇葩，他完全在狀況外受到了拒絕。

趙欞返回咨詢室拿了手機就走去地鐵站；再經過剛才的地方，沈宸霆已經沒了蹤影。

她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胸口緩解了一下自己的緊張。剛才氣呼呼走出來，快走到剛才那個地方，才想起來沈宸霆會不會還在那里。

幸好，人已經走了。

趙欞也不知道自己這股邪氣從哪里來的，從謝淼淼提起吳淺淺開始，她就渾身不自在。尤其是想到，自己還真的想要接受他的花時，渾身血液立刻沖上大腦，那腦熱的感覺似是三味真火在燃燒。

她覺得自己太好騙了，一束花，幾句話，她幾乎就要忘記那幾年被他扎心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