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終章
- 系統離開后,一切從華娛開始
- 隱知秋
- 4281字
- 2025-04-16 12:12:28
黑客頭目的索尼VAIO筆記本屏幕泛著慘白的光,長城防火墻的代碼像麥浪般翻滾。
每當攻擊代碼觸及《麥浪》的頁面,IBM服務器便彈出1947年的歷史影像:發黃的《大公報》戰地照片、鋼絲錄音帶轉錄的李奶奶口述、甚至還有江漢平原土壤的微量元素分析報告。
“老大,他們給每個數據包加了文物局鋼印!”
手下抓著染成金色的刺猬頭,指著CRT顯示器上跳動的警告框。
『本系統由中國科學院歷史研究所認證,篡改數據即觸犯《文物保護法》第38條』。
雷振邦又砸了鍵盤:“那就用輿論淹死他們!”
他翻開《好萊塢報道者》的最新郵件,“明天開始,全球媒體同步發稿,說《麥浪》團隊賄賂戛納評委,銀鈴鐺是花錢買的關注。”
《好萊塢報道者》的傳真件,標題“Silver Bell Scandal“下方,是他與派拉蒙高管在環球影城的合影。
背景里《千機變3》的吸血鬼模型正巧遮住他半邊臉,像極了欲蓋彌彰的隱喻。
話未說完,助理推門進來,臉色蒼白:“雷董,寰亞和嘉禾的董事們嚷嚷著要求退股,說我們的‘雙雄包場’計劃讓集團市值蒸發20億!”
雷振邦笑得比哭還難看:“退股?正好,我們還有最后一張牌。”
他摸出手機,給周啟文發去短信,“按計劃行動,成敗在此一舉。”
窗外維多利亞港的波光里,《麥浪》的巨幅廣告正在中環大廈LED屏上循環播放,楚曉柔搖響銀鈴鐺的特寫,讓維港的霓虹都黯然失色。
周啟文戴著墨鏡走出閘機,手心全是汗。
他知道口袋里的微型攝像機正在工作,雷振邦要求他拍下《麥浪》的海外發行合同,尤其是派拉蒙的分成細節。
“周先生!”劉藝菲的聲音傳來,旁邊站著位抱著銀鈴鐺的老人——李奶奶的孫子。
“這是我奶奶的'戰友'。”李奶奶的孫子舉起民政部頒發的《革命文物捐贈證書》,虎口的老繭摩挲著鈴鐺上的彈痕。
“1948年江漢突圍,她靠這個鈴鐺傳遞了七次情報。”
“寧導說,每個愿意了解歷史的人,都是銀鈴鐺的朋友。”
周啟文看著老人手上的老繭,忽然想起在深圳書城被影迷質問的場景,那些憤怒的眼神和銀鈴鐺徽章在記憶里重疊。
“我……”他剛開口,老人顫抖著手指向遠處的麥田:“當年我奶奶就是在那里被特務抓住的,她把情報藏在鈴鐺里,直到咽氣都沒松手。”
劉藝菲忽然遞過份文件:“這是《麥浪》的海外發行合同,您可以拍照發回去。”
她的聲音低沉,“但我想請您先看看這個。”
劉藝菲適時打開松下NV-GS50攝像機,液晶屏里李奶奶臨終影像微微顫動。
干枯的手指劃過鈴鐺內壁的摩爾斯電碼刻痕,沙啞的漢口方言混著滴滴聲:“莫讓風雨打散了魂......”
周啟文的手指懸在攝像機開關上,恍惚間發現鏡頭里倒映著自己的臉,和老人眼中的期待形成刺眼對比。
遠處,寧言站在麥田邊向他揮手,背后是成片的銀鈴鐺徽章在陽光下閃爍,像片永不褪色的星空。
《人民日報·海外版》頭版:“銀鈴鐺申遺獲聯合國支持,歷史記憶超越地域界限”
《好萊塢報道者》更正聲明:“此前報道失實,銀鈴鐺系真實歷史文物,非政治符號”
香港《明報》深度報道:“三家聯票敗因剖析:當娛樂失去敬畏,資本終將反噬”
戴錦華在《新京報》撰文:“周啟文的幡然醒悟,是這場戰役最動人的注腳。當商業片導演被歷史的重量打動,我們終于看見,銀鈴鐺的響聲,早已穿透了票房的數字游戲。”
雷振邦站在游輪甲板上,望著遠處《麥浪》的巨幅廣告鋪滿港島海岸線。
手機震動,是周啟文發來的視頻,畫面里是李奶奶的鈴鐺和老人的笑臉,附帶一行字:“雷董,我拍了真正的歷史,您呢?”
他將手機扔進海里,望著濺起的浪花,仿佛看見自己的商業帝國正在崩塌。
“聯絡北美基金,”他對助理說,“啟動‘銀鈴絞殺’終極計劃——既然贏不了現在,那就毀掉未來。”
“既然那么想得金棕櫚,我偏不讓你如愿。”
助理翻開最后一頁計劃,上面寫著:“收買國際影評人,在戛納制造‘歷史片過時論’;最關鍵,抹黑銀鈴鐺為‘某政權的文化武器’。”
寧言摸著展柜里的銀鈴鐺,聽著絡繹不絕的游客腳步聲。
劉藝菲正在給孩子們講楚曉柔的故事,張國強在門口迎接從香港趕來的影迷,他們手中捧著的,是《麥浪》的劇本和銀鈴鐺徽章。
趙建鵬匆匆趕來,眼中帶著憂慮:“老板,三家聯票在北美啟動‘反歷史’運動,說我們的電影是‘紅色宣傳’。”
寧言像麥浪在春風里起伏:“還記得李奶奶說的嗎?銀鈴鐺響一次,就有一個靈魂被記住。”
他望向紀念館外的麥田,新種下的稻穗正在抽芽,“他們可以絞殺排片,可以抹黑輿論,但永遠絞殺不了記憶,就像這片麥田,無論多少風雨,總會在春天重新扎根。”
手機震動,是王佳衛的短信:“戛納見,該讓世界聽聽真正的聲音了。”
寧言的手指在舷窗上敲出《游擊隊歌》的節奏,下方是戛納海岸的粼粼波光。
身邊的劉藝菲正在調整旗袍領口的銀鈴鐺,那是李奶奶的真品,經過文物局特批隨身攜帶。
張國墻和劉奕君穿著中山裝坐在前排,前者的軍靴擦得锃亮,后者的袖口還留著爆破戲的疤痕。
“導演,”劉奕君遞來報紙,“有媒體開始造勢了,《南方周末》說我們‘帶著歷史鐐銬跳舞’,公知‘電影守望者’發長文《戛納不是紅色秀場》。”
寧言掃過屏幕上的標題,配圖是他在故宮舉銀鈴鐺的照片,旁邊配文“當電影成為意識形態工具”。
他笑了笑:“記得嗎?在羊城影城,那個被保安拉走的女生,她書包里掉出的《江漢平原革命史》,歷史從來不是鐐銬,是我們的根。”
機場出口,王家衛的助理舉著“銀穗”燈牌,身后跟著舉著“反歷史電影”標語的人群,領頭的正是《好萊塢報道者》的記者,胸前別著《千機變》的吸血鬼徽章。
劉藝菲的月白旗袍在閃光燈中流轉,銀鈴鐺在頸間劃出優美弧線。
當她踏上紅毯,左側《無間道2》團隊正被記者簇擁,梁朝韋的警徽胸針在鏡頭前閃光。
紅毯右側突然爆發出噓聲,三十名“反歷史電影“抗議者揮舞《千機變》海報,為首的《好萊塢報道者》記者胸別吸血鬼獠牙徽章,手中的尼康D1H相機閃著寒光。
“劉小姐,”BBC記者突然提問,“有報道稱《麥浪》獲得政府資助,銀鈴鐺是政治符號,對此你怎么看?”
劉藝菲從愛馬仕凱莉包取出文物局鑒定書,紙張邊緣的防偽水印在鎂光燈下泛起虹彩:“這是大英博物館出具的碳14檢測報告,需要我為您翻譯法文部分嗎?”
她輕輕搖動銀鈴鐺,“如果講述一位22歲女孩為信仰犧牲的故事是政治,那么我希望這種政治能讓世界看見,什么是真正的人性光芒。”
紅毯盡頭,雷振邦陪著好萊塢制片人走來,后者指著銀鈴鐺笑道:“雷,你說的紅色符號,倒像是件精美的藝術品。”
“藝術品?”雷振邦壓低聲音,“等評審會吧,我保證他們會聽見更‘響亮’的聲音。”
他強笑著對《綜藝》記者解釋:“《無間道2》探討的是永恒的人性......”
話音未落,身后巨屏突然插播快訊。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宣布將“銀鈴鐺記憶工程“列入非遺預備名單,畫面里吉隆坡僑胞正將祖傳銀飾投入透明捐贈箱。
評審團閉門會議,評審長讓·米歇爾看著《麥浪》的開場鏡頭:李奶奶在江邊把情報塞進銀鈴鐺,江水漫過她的膝蓋。
讓·米歇爾用放大鏡觀察35毫米膠片,《麥浪》的片頭在Steenbeck剪輯臺上緩緩轉動。
江水漫過李奶奶膝蓋的特寫鏡頭里,膠片的化學銀鹽顆粒清晰可辨。
“這是真實事件?”他問身后的王佳衛。
“這是用1947年庫存的柯達5222膠片拍攝的,”王家衛指著眼科醫院出具的驗光報告,“劉藝菲在零度江水中浸泡導致角膜水腫,這些細微的生理反應無法表演。”
“銀鈴鐺里的密信殘片,經碳14檢測確屬1947年,而劉藝菲在拍攝時拒絕使用替身,在江水里泡了三天。”
隔壁會議室,雷振邦正在向兩位北美評委展示《千機變》的特效分鏡:“看看這吸血鬼的銀鈴鐺,和《麥浪》的何其相似,他們抄襲了我們的創意,卻包裝成歷史文物。”
評委皺眉:“但《麥浪》的銀鈴鐺有完整的歷史鏈條,你們的……”
“那是政治包裝!”雷振邦突然提高聲音,“別忘了,戛納需要的是有娛樂性的東方故事,而不是紅色紀錄片。”
雷振邦將《千機變》的吸血鬼鈴鐺模型推向評委:“請看這鎏金工藝......”
模型突然脫落一塊鱗片,露出‘Made in Shenzhen’的激光刻印。
意大利評委“哇偶”一聲,彎腰撿起碎片冷笑:“雷先生,真正的歷史可不需要鍍金。”
《好萊塢報道者》的新聞發布會現場,寧言被團團圍住。“寧導,”CNN記者舉著話筒,“有香港片商指控你們賄賂評審團,如何回應?”
寧言展示著銀鈴鐺的X光片:“這是三個月前在巴黎做的檢測,鈴鐺內壁的刻痕與1947年的密電碼完全吻合。如果說我們賄賂了什么,那賄賂的是歷史,用100天的實地考察,127位親歷者的采訪,和一位女演員差點死亡的代價。”
與此同時,國內網絡話題#戛納拒絕紅色電影#沖上熱榜。
南方系媒體集體轉發“電影守望者”的文章:“當寧言團隊帶著銀鈴鐺叩響戛納,他們推銷的不是電影,是經過包裝的歷史教材。中國電影的國際化,不該是歷史的單口相聲。”
劉藝菲在酒店房間刷著評論,手指停在條高贊留言:“銀鈴鐺不是政治符號,是奶奶壓在箱底的老物件,是我家的傳家寶。”
她腦海想起在曼谷遇見的老華僑,把祖傳銀飾捐給劇組的場景,眼淚突然涌出。
讓·米歇爾站在《麥浪》的展柜前,玻璃映著他與銀鈴鐺的倒影。
展柜里陳列著李奶奶的入黨申請書、帶血的銀鈴鐺,以及劉藝菲在江水中的拍攝日志。
“您知道嗎?”王佳衛忽然開口,“劉藝菲在那場戲后發燒40度,卻堅持完成所有鏡頭。她說,不能讓70年前的烈士看見我們在造假。”
評審長點頭,翻開《電影手冊》的場刊,上面寫著:“《麥浪》不是電影,是用膠片保存的歷史呼吸。銀鈴鐺每響一次,都是對遺忘的一次反抗。”
隔壁,雷振邦正在向最后一位評審游說:“想想《英雄》的教訓,西方人不需要沉重的歷史,他們喜歡的是……”
“不,”評審打斷他,“《英雄》輸給的不是商業,是對真實的背叛。而《麥浪》讓我看見,東方電影真正的力量,在于敢直面歷史的勇氣。”
寧言獨自坐在海灘,銀鈴鐺在沙地上投下剪影。
遠處,張國墻和劉奕君正在教法國影迷辨認稻穗,劉藝菲的笑聲混著海浪聲傳來。
“寧導,”王佳衛遞來杯紅酒,“評審團今天投票了,金棕櫚在我們和《無間道》之間。”
“無間道?如果金棕櫚會考慮這種片子,那我應該會后悔報名。”
寧言望著銀鈴鐺:“你知道嗎?李奶奶的孫子說,當年奶奶被烙鐵燙傷時,哼的就是《馬賽曲》。歷史的共鳴,從來不分國界。”
至于真的是不是哼的《馬賽曲》,此時此刻又有誰在意呢。
突然,手機震動,趙建鵬的越洋電話帶著哭腔:“老板,南方系媒體說我們‘花錢買獎’,公知在天涯上發起聯署,讓戛納拒絕‘紅色宣傳’!”
寧言笑了:“還記得在羊城影城,那個舉著銀鈴鐺徽章的女生嗎?她現在應該在準備高考吧。告訴她,歷史不會被聯署書打敗,就像銀鈴鐺不會被海浪淹沒。”
當頒獎詞“Palme d'Or——《Le Vent des Moissons》”響徹電影宮時,寧言在雷振邦僵硬的掌聲中走上舞臺。
整個劇院沸騰了。
寧言牽著劉藝菲的手走上舞臺,張國墻和劉奕君緊隨其后,胸前的銀鈴鐺徽章在聚光燈下閃耀。
“這個獎,”寧言舉著獎杯望向觀眾席,“屬于李奶奶,屬于所有在歷史中沉默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