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票房之爭
- 系統離開后,一切從華娛開始
- 隱知秋
- 3069字
- 2025-04-15 12:20:22
和諧的日子才沒過去幾天,新的麻煩接踵而至。
2003年2月4日 07:30BJ風尚傳媒大廈。
寧言的指尖觸到金屬窗框時,被零下九度的寒氣蟄得生疼。
玻璃內側凝結的冰花正在融化,蜿蜒的水痕將《無間道2》海報上的梁朝偉割裂成碎片。
他轉身時,風衣帶起的風掀起散落的分鏡稿,其中一張飄到投影儀光柱里,1947年的李奶奶在膠片顆粒中舉起銀鈴鐺,銅綠斑駁的鈴舌在黑白影像里晃出殘影。
趙建鵬撞開門時,領帶夾上還沾著豆漿漬。他手中揉皺的排片表被空調熱風掀起一角,露出珠江三角洲區域密密麻麻的紅叉。
“老板,三家聯票搞‘雙雄包場’,”他的聲音帶著晨霧未消的沙啞,激光筆在珠三角區域劃出顫抖的紅圈。
“《千機變》《無間道2》《龍虎武師2》聯合絞殺,咱們的早場銀幕從800塊砍到420塊,售票系統默認推薦雙片套餐,連地鐵燈箱都被吸血鬼和警徽占滿了。”
激光筆的紅點在巨幕地圖上游移,寧言注意到深圳區域的綠點正以每分鐘兩個的速度熄滅。
那些代表《風吹麥浪》排片的熒光,像被臺風吹散的螢火蟲,墜落在商業片的霓虹海里。
他彎腰撿起分鏡稿,紙頁邊緣的咖啡漬暈染開江漢平原的稻田,把李奶奶送情報的腳印洇成褐色的泥。
巨幕上,代表《風吹麥浪》的綠色光點正在被《千機變》的猩紅、《無間道2》的藏藍、《龍虎武師2》的鐵灰吞噬。
寧言的手指停在“江漢平原”的分鏡稿上,指腹摩挲著銀鈴鐺鎮紙邊緣的刻痕。
他想起去年《出租車》在西北院線遭遇好萊塢圍剿,如今對手換成了更懂內地市場的香港梟雄,他們學會了用“本土情懷”包裝商業絞殺。
“通知張國墻和劉奕君,”他忽然開口,聲音像老膠片在放映機里轉動,“上午十點前飛往廣州,每人帶三箱1947年的老照片和復刻版銀鈴鐺。”
他轉身時,風衣掃過滿地散落的分鏡稿,“讓他們在飛揚影城、金逸珠江、UA三個場子搞‘歷史放映會’,每場加映20分鐘紀錄片,就放李奶奶在江邊演示如何把情報藏進鈴鐺的畫面。”
趙建鵬愣住:“可對手在搞明星見面會,陳冠吸、劉德滑、洪今寶今晚全到深圳……”
“明星見面會會散場,”寧言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CBD幕墻映著《無間道2》的巨幅海報,梁朝韋的墨鏡反著冷光,“但1947年的槍聲不會。”
他指節敲在銀鈴鐺上,清越的響聲驚飛窗外的麻雀。
“讓藝菲聯系廣東近代史博物館,把李奶奶的入黨申請書和帶血的銀鈴鐺空運到廣州,今晚七點在新浪視頻直播,就說……每顆稻穗里都藏著槍聲,每聲銀鈴都是對‘雙雄包場’的回禮。”
策劃總監面露難色:“但劉女士明天要趕其他的行程。”
“那就讓她改簽。”霸道的聲音回響。
2003年2月4日 10:00香港尖沙咀萬盛影業。
雷振邦的雪茄煙頭在落地窗前明明滅滅,映得《麥浪》的天涯論壇短評區一片猩紅。
“節奏慢”“像看歷史課”的惡意評分刷屏。
最新熱評用加粗字體寫著:“警匪片至少讓你知道誰該開槍,歷史片只會讓你看稻草人哭。”
他彈了彈煙灰,火星濺在鍵盤上,像落在歷史課本上的彈孔。
“老梁,你們的‘警匪十年’回顧展效果不錯,”他對著電話輕笑,墨鏡遮住眼底的陰鷙,“讓梁朝韋在首映禮上提提‘歷史片需要流量’,就說年輕人該看今朝的槍,不是過去的墳。”
電話那頭傳來梁偉民的低笑,混著麻將牌碰撞聲:“雷兄客氣,我讓華仔在新浪新聞直播里秀秀新紋的警徽紋身,保證把文藝青年都留在銅鑼灣。”
助理推門進來,報表上的“雙片聯映首日票房1500萬”格外刺眼:“雷董,《麥浪》在廣州的見面會帶動預售反彈,珠江新城的影院出現家長帶孩子排隊,說要‘看真實的歷史’。”
“真實?”雷振邦忽然冷笑,掏出手機給周啟文發消息。
“把你那條‘歷史片需要小鮮肉’的新浪博客置頂,配圖用華仔、偉仔和陳冠吸的合照,tag加#華語電影不需要老古董#。”
他望向窗外的星光大道,梅艷芳的銅像在晨光里沉默,“再告訴院線,把《麥浪》的影廳全排在洗手間旁邊,散場時讓觀眾聞著尿味離場。”
“歷史嘛,總該和臭味沾邊。”
2003年2月4日 15:00廣州飛揚影城。
張國墻的軍靴踏在影廳臺階上,靴底的泥點蹭在紅色地毯上,像滴在歷史書頁上的血。
他望著滿場舉著銀鈴鐺徽章的觀眾,視線掃過角落舉著《無間道》燈牌的香港媒體,喉結滾動,像咽下顆帶芒的稻粒。
“同志們,”他的聲音像生銹的槍管,在空曠的影廳里回蕩,“剛才有位香港記者問,‘歷史片能比警匪片更刺激嗎?’”
他舉起手中的稻穗,穗尖的芒刺在追光燈下泛著冷光,“我想問他,當你的兄弟在稻田里被刺刀抵住胸口,還要把最后一把稻種塞進你手里時,這種刺激,是寫字樓里的槍火能比的嗎?”
穿黑風衣的陳永仁站起來,墨鏡滑到鼻梁,露出陰鷙的眼:“張先生,警匪片拍的是當下的正義,歷史片拍的是過去的影子,你不覺得過時了嗎?”
劉奕君接過話筒,軍裝袖口的硝煙痕跡清晰可見。
那是爆破戲時真的被氣浪灼傷留下的。
“陳導演的正義在臺詞里,”他忽然笑了,笑得比銀幕上的反派更鋒利。
轉身指向身后的紀錄片畫面,李奶奶的手背上,烙鐵燙爛的疤痕像條扭曲的銀鈴鐺。
“不過貴片的‘天臺對決’確實精彩,建議下次在真實的刑場拍,比如1947年的江漢平原刑場,槍聲一響,稻浪都會低頭默哀。”
最后一排站起個戴漁夫帽的男人,腕間的骷髏手鏈叮當作響。“張老師,現在年輕人要的是這個……”
他按下MP3播放鍵,陳冠希新歌的前奏混著吸血鬼尖笑炸響,“不是聽老奶奶講裹腳布!”
劉奕君解開軍裝袖扣,露出小臂上蜿蜒的疤痕。
那是拍《雪域密令》時被炸點誤傷的,此刻在追光燈下像條蘇醒的蜈蚣。
“去年我在元朗拍爆炸戲,有個武行被氣浪掀翻,后腰扎進三公分長的鐵片。”
他踱步到男人面前,疤痕幾乎貼上對方鼻尖,“他躺在地上喊的不是救命,是‘快把母帶轉移'。你說這是不是裹腳布?”
放映廳突然斷電。黑暗中有銀鈴鐺清脆作響,二十個、五十個、上百個,漸漸匯成1947年的江濤聲。
應急燈亮起時,銀幕上出現李奶奶生前的最后影像,她對著土制鏡頭整理白發,身后的稻田正在燃燒。
影城外,天河城百貨LED大屏。
劉藝菲的耳麥里灌滿街頭的喧囂。她握著的麥克風裹著手織的藍布套,細密的針腳里還藏著半粒稻殼。
“這是李奶奶用血染紅的入黨申請書,”她將玻璃展柜轉向鏡頭,褐色的血跡在宣紙上開出梅花,“旁邊的銀鈴鐺缺了個角,是替戰友擋子彈時留下的。”
路過的少年突然駐足,鼻翼上的唇釘閃著冷光。
“姐姐,這個能敲響嗎?”他指著復刻鈴鐺問。
劉藝菲用簪子輕擊銅身,清越的顫音穿透《龍虎武師2》的預告片聲浪。
少年突然摘下MP3耳機,露出耳蝸里新打的銀釘:“比陳冠希MV里的電音帶勁。”
劉藝菲的鏡頭對準近代史博物館的展柜,老式攝像機的取景框里,她月白旗袍的倒影與玻璃后的老銀鈴鐺重疊。
身后《千機變》的宣傳車正用低音炮播放吸血鬼尖叫,《無間道2》的警笛聲、《龍虎武師2》的打樁聲交織成網。
她的指尖撫過展柜里的老物件,銹跡在鏡頭前閃爍:“這個銀鈴鐺,曾藏著三份足以改變戰局的情報,而它的主人李奶奶,犧牲時只有22歲,和在座的很多年輕人一樣大。”
她輕輕搖動復刻版鈴鐺,清越的響聲穿透噪音,“當三位巨星在鏡頭前秀肌肉時,我想請他們看看李奶奶的手,那是被烙鐵燙爛后,仍緊緊攥著銀鈴鐺的手。”
電視機前,無數家庭的CRT屏幕上,彈幕在新浪視頻的評論區滾動:
“警笛聲蓋不住鈴鐺響”
“想看李奶奶的故事”
“原來歷史不是課本上的字”
十九點整,廣州電視臺新聞頻道。
演播廳的電話指示燈瘋狂閃爍。
導播把第七通來電切進直播信號時,接線員手寫記錄的留言條已經貼滿控制臺。
“現在插播本臺特別節目。”女主播的珍珠耳環在聚光燈下微顫,“近代史博物館的銀鈴鐺引發觀眾熱議,以下是部分電話留言……”
背景屏幕亮起綠色滾動條:
【天河區張先生:我爺爺參加過江漢戰役,他說每個鈴鐺響都是暗號】
【暨南大學劉同學:明天帶香港交換生去看展】
【芳村退休教師周女士:建議中小學組織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