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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山村見聞

清晨的長平村,雞鳴犬吠此起彼伏,炊煙從土墻小院里裊裊升起,孩子們也早早起了床,追著幾只土狗滿地跑,笑聲清脆,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蕭然和楚羽裳昨晚吃飽喝足后,又美美睡了一覺,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這時婉兒笑嘻嘻地跑過來說:“蕭大哥,楚姐姐,今天我帶你們逛逛咱們村!別看我們長平村不大,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她一雙大眼睛閃著光,滿是熱情。

楚羽裳本想推辭,她心底惦記著如何離開這偏僻山村,前幾日跳崖后讓她自責萬分,自己可是大楚女帝,肩負著天下蒼生的重任,居然被氣昏頭腦想著輕生,簡直愧對列祖列宗。

如果自己跳崖的消息傳回帝都,那無疑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的奪權爭斗,所以自己需盡快返回朝中,穩定局面。

可婉兒那股子真誠勁兒讓她不好拒絕,再加上她也想看看這大楚的鄉野風貌,便點了點頭。

蕭然更是樂得清閑,伸了個懶腰,戲謔道:“小辣椒,原來你姓楚呀,全名叫什么,總不會叫楚小辣椒吧。”楚羽裳瞪了他一眼,懶得搭理,徑自跟著婉兒出了門。

村里的路坑坑洼洼,婉兒走在前頭,蹦蹦跳跳,像只歡快的小鹿,嘴里不停地介紹:“那邊是村里的水井,可甜了!這塊田是李大爺家的,今年種的玉米,長得可好了!”她指著一片綠油油的田地,笑得露出兩個小酒窩。

楚羽裳一路走來,表面平靜,心中卻泛起波瀾。她平日里聽到的都是朝臣奏報的“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可眼前的南鄉村卻讓她心頭一沉。村里的房子多是土坯壘的,墻面斑駁,不少屋頂的茅草都破了洞,露著天光。

路過的村民雖面帶笑意,可那笑容里總透著幾分疲憊,衣裳也多是補丁摞補丁,洗得發白。她遠遠瞧見一個婦人正在田邊忙活,背上還背著未斷奶的孩子,瘦得像根竹竿。

“婉兒,”楚羽裳停下腳步,皺眉問道,“這村里人人都有地,地里莊稼也長得不錯,今年又是風調雨順,為何村民們日子還過得這樣清哭?”她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探究。

婉兒愣了愣,顯然沒想到這位“楚姐姐”會問這么犀利的問題。她撓了撓頭,正想開口,蕭然卻搶先一步,開口道:“還不是那昏庸女帝搞的什么權貴免稅政策?弄得農民通過“獻投掛靠”來進行逃稅,久而久之,底層農民的土地全被他們吞并。

形成了如今的‘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糧食收成的七成都得交給地主,自己只剩三成。

豐年還勉強能糊口,一旦遇上災年,餓死的人遍地都是!”他語氣尖刻,帶著一股子不忿,像是把滿腔怨氣都撒了出來。

楚羽裳臉色驟變,猛地轉頭,渾身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威嚴,怒道:“大膽!你竟敢妄自菲薄陛下!你可知她推出這條政策也是無奈之舉?”

她聲音冷如寒冰:“我大楚如今朝廷格局是,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陛下在朝堂上步步受制。

權貴逼著要土地自由買賣,美其名曰流轉閑置資源、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可陛下心知肚明,這只會加劇土地兼并。

但權貴步步緊逼,陛下力爭之下才各退一步,免了他們的糧食稅!

她這番話氣勢如虹,帶著久居高位的威壓,震得婉兒一愣,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蕭然卻絲毫不怵,冷笑一聲:“說白了,還不是女帝軟弱無能?沒手腕,沒決心,根本不敢大刀闊斧改革!才助長了如今大楚內憂外患、土地兼并、貪官橫行的局面!”

他往前一步,毫不退讓,眼中滿是挑釁,“你倒是說說,這女帝有什么能耐?除了會當甩手掌柜,推些糊弄人的政策,還會啥?”

蕭然心中暗自心驚:“一提到女帝,這女人就跟炸了毛一樣,處處維護女帝,結合之前的種種表現,再者姓楚還是國姓,這讓他心中猜測,這女人身份不簡單,不是女帝本人,就是女帝身邊之人。”

楚羽裳氣得胸口起伏,指著他,手指微微發顫:“你……你這狂徒!若非朝中權貴掣肘,陛下何至于此?她日夜操勞,為的是天下蒼生,你卻只會在這大放厥詞!”

她心頭怒火翻涌,身為女帝,她何嘗不知土地兼并的弊端?可朝堂上那些世家大族、士大夫集團根深蒂固,她一個女子登基不過數年,根基未穩,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她曾想過大刀闊斧改革,可每每被朝臣以“祖制不可違”“國體不可動”為由擋回,只能步步妥協。如今被蕭然當面指責為“昏君”,她如何不怒?

兩人針鋒相對,火藥味濃得嗆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婉兒站在一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手足無措地勸道:

“蕭大哥,楚姐姐,你們別吵了!這……這朝廷之事,也不是我們這等小人物可插手的……”她聲音越說越小,顯然不知如何圓場。

楚羽裳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轉頭看向婉兒,語氣稍緩:“婉兒,你說說,這村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知道,與其和蕭然這“狂徒”爭辯,不如聽聽村里人的真實情況。

婉兒咬了咬唇,低聲道:“楚姐姐,其實蕭大哥說得……也沒全錯。村里人原來都是有地的,可大家為了不交稅都把名下土地掛靠在權貴家名下,時間一久就要不回來了。

如今只得租地過活,今年雖說風調雨順,可地主又漲了租子,收成再好也剩不下多少。

村里好些人家,連過冬的糧食都攢不夠……”她說到最后,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楚羽裳聽了這話,心頭一震,像是被什么重重砸了一下。她想起朝堂上那些大臣的奏報——“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可眼前這村子的景象卻像一記耳光,狠狠打在她臉上。

蕭然穿越著兩年來,見多了世道不公,早就對那高高在上的朝廷沒了指望。

況且他是現代人,對于女帝及朝廷本就沒有敬畏之心,就算她真是女帝,自己也不在乎,要是把自己逼急了,挾持著她,逃往海外。

憑借自己的一番現代知識在哪里不混得風生水起,他撇了撇嘴,懶得再爭:“小辣椒,慢慢想你的陛下吧,我要回去睡覺了。”

楚羽裳咬牙瞪著他的背影,恨不得沖上去理論個明白,可理智讓她按捺住了沖動。

她轉頭看向婉兒,語氣鄭重:“婉兒,帶我再看看村里的情況,我想知道更多。”她眼中燃起一抹堅定,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婉兒點點頭,帶著她繼續往前走。村里的景象越看越讓人心酸:一個老漢坐在田埂上,捧著半個硬邦邦的窩頭,細細嚼著,舍不得多咬一口;

幾個孩子光著腳在田間跑,瘦得肋骨都清晰可見,臉上卻還帶著笑;

田邊的水渠年久失修,淤泥堵塞,灌溉艱難。楚羽裳每走一步,心就沉一分,她開始明白,朝堂上的奏報不過是粉飾太平的謊言,真正的民生疾苦,遠比她想象的更觸目驚心。

日頭漸漸升高,村里的喧鬧聲多了起來。有人挑著水桶從井邊回來,有人趕著牛往田里走,生活雖艱難,卻仍在繼續。

婉兒帶著楚羽裳走到一戶人家門口,指著屋里說:“這是張嬸家,她男人去年病死了,留下她和兩個孩子,日子過得最苦。楚姐姐,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楚羽裳點點頭,邁步走了進去。屋里光線昏暗,一張破木桌上擺著半碗稀粥,一個婦人正在給兩個孩子喂飯,見到有客來,忙起身招呼,臉上擠出幾分笑意:

“婉兒,帶朋友來了?快坐!”她擦了擦手,局促地往桌上端了碗水,眼神里卻透著掩不住的疲憊。

楚羽裳看著這簡陋的家,心頭酸澀。她輕聲問道:“張嬸,日子過得怎么樣?地里的收成夠吃嗎?”她盡量讓語氣溫和,不想讓對方感到壓力。

張嬸嘆了口氣,苦笑道:“勉強可以糊口,地是有種的,可收的糧食大多交了租子,剩下的也就只夠半年的口糧。

先緊著孩子吃,我和婆婆少吃點就是……”她說到最后,眼神卻落在兩個孩子身上,滿是柔情。

離開張嬸家,楚羽裳沉默了許久。婉兒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旁,不敢多言。

村里的風吹過,帶著田間的草香,卻吹不散她心頭的沉重。她忽然停下腳步,抬頭望向遠處的山巒,喃喃自語:“我……真的軟弱無能,是個昏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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