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明帝吃了藥丸,吞了口水,咳嗽了幾聲才說,“你們真是朕的好臣子,一個個的,沒想結(jié)局問題,卻是一天到晚讓朕昭告天下,朕這個皇帝做的有多么昏庸無能!”
“還請陛下將自己之過上昭青天!”
“還請陛下將自己之過上昭青天!”
“還請陛下將自己之過上昭青天!”
仁明帝聽著那些話,更生氣,看著那些跪地的人,半天沒有喘上來氣,干脆袖子一揮,轉(zhuǎn)身就走了。
承意看著仁明帝的背影,識趣地說:“退潮——”
——
“罪己詔?”
長孫缺在房內(nèi),聽著問夏說坊間流傳的故事,講的繪聲繪色,好不有趣。
“那倒也是膽子大。”長孫缺說,“男人最重面子,那些人還偏生讓一個習(xí)慣居高臨下的人,去當(dāng)著他的子民講述自己罪過。一個皇帝能夠氣成這個樣子也能理解。”
問夏聽著,應(yīng)和道:“也是,只是苦了那些攀炎附勢的小人了。原以為自己攀附上了何等大人物,跟在人家身后屁顛屁顛地讓皇帝蟹罪己詔,誰知道皇帝心里怎么想的呢?”
長孫缺看著問夏,笑笑,嬌嗔著說:“你啊。不過那些人也是可憐,若圣上是一名千古難見的仁君,那么自然能有容得下人的肚量,只是……可惜了。”
問夏看著長孫缺那么惋惜的語氣,又想到了齊家滅門的事情,頓時臉色煞白,看著長孫缺的臉,傻傻地道:“小姐……”
當(dāng)年的齊家都沒論及罪己詔,僅僅因為戰(zhàn)功累累而被先皇猜疑,當(dāng)時也是多么鮮衣怒馬、馳騁沙場的男兒郎,最后也不過是成了正午時分劊子手刀下的一抹亡魂而已。
更別說,比起先皇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仁明帝。
那些大臣的結(jié)果如何,已經(jīng)顯而易得了。
“怎么?”長孫缺挑起眉頭,看向問夏,活像一個登徒子,“放心吧,這沒什么的。”
涉及自己性命的事情,他們這些人想的會比她遠(yuǎn)。
那么他們1依舊還堅持這么做的原因,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信念”二字。
長孫缺:“那些人當(dāng)中,無論心懷何種目的,但不得不說,敢站出來,便已經(jīng)是為民謀福的好官。”
尋冬皺著眉頭,沒聽懂長孫缺的意思,“小姐,不就是下跪讓皇上寫個罪己詔,就為國為民了?”
長孫缺笑笑,看著尋冬那一副不知道她在講什么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你啊,你啊。那些人敢上殿,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只是人太過迂腐、固執(zhí),認(rèn)為當(dāng)今天災(zāi)就是上天對于那位的所作所為看不下去,故降災(zāi)于人民。”
尋冬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還還是問了最后一句,“那天災(zāi)真的不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嗎?”
長孫缺嘆了口氣,“天災(zāi)是天災(zāi),人禍?zhǔn)侨说湥蹩苫鞛橐徽?。但或許二者之間確有其關(guān)聯(lián),只是這冥冥之中的事情,誰也沒見過,下不了定論?!?
“也對哦。”尋冬頓悟,“沒見過的東西,誰也沒辦法說它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這就要看每個人都愿意去相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