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缺:“國子監的陳序,陳夫子。”
聽到陳夫子的名號,裴星翰十分震驚:“陳夫子?國子監祭酒?你們竟然都是祭酒前去教授課業?
早些年便是聽說陳夫子已經不在國子監授課,沒想到卻是進宮給皇子、公主授課去了。”
長孫缺看著裴星翰激動的樣子,只是笑笑不說話,腦海之中出現了陳夫子的模樣。
想起他看著幾位底下坐著的幾位學生冥頑不化的樣子,氣得直跳腳的樣子,便覺得好笑。
裴星翰看見長孫缺低頭偷笑的樣子,接著說:“真是羨慕你們,竟然能夠得到陳夫子的親自教導。”
長孫缺看著他雙眼冒星星,反問道:“你仰慕陳夫子?”
“是啊。”裴星翰爽快地答道,“試問天下讀書人,誰人不識得陳夫子?不仰慕陳夫子?
十六歲便已經是狀元郎,后來一路拜官至太尉,后請辭,先皇三顧茅廬請出山,做了太師,年事漸高之后自請做了國子監祭酒,慢慢遠離朝堂。”
長孫缺一愣。
陳序一生傳奇,她早就知道。
想當年,齊家遭難,他也曾在殿前一跪不起,只希望圣上能夠重新徹查案子,還忠臣清白。
只是……
后來親眼見到陳序,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家,腰背挺直,花白的胡須,教他們的時候,智慧連連搖頭,嘴里說著:“豎子無知,從沒見過這么愚昧的人!”
想起齊家,長孫缺一時又有些黯然神傷。
裴星翰也察覺出長孫缺情緒的低落,岔開話題:“不說陳夫子了,一向聽聞長孫姑娘在宮中時候,深得夫子們喜愛。”
一提起宮中那些老師,長孫缺臉上的笑一時僵住了。
不管成績怎么樣,什么提起夫子,都不會開心吧!
長孫缺強扯起一抹笑,“往日之事暗沉不可追,便不要多說了吧。”
裴星翰臉上閃過一絲無措,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又移開話題,:“也是,聽聞長孫府近日在收購米糧,還在京郊設立濟安堂,是打算收留難民嗎?”
長孫缺:“是啊,佛常說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如果長孫家能用自己的一點小小的力量,來減輕那些人身上的一點苦楚,也是為自己積德了。”
裴星翰她,“我朝盛行佛法,但沒想到長孫姑娘一介弱女子也會對佛法研究這么深。”
長孫缺:“修心而已。”
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皆是世間常事,多少人知曉這個道理,但是卻時鐘看不清,參不破。
裴星翰沒有將長孫缺的那句“修行而已”放在心上,權當她自謙,“長孫姑娘又何必自謙,雖說我朝到處建有寺廟,但是大多數人只會燒香拜佛,向觀世音娘娘乞求萬事順遂,愿意沉下心去了解佛道,修行佛法的少之又少。”
長孫缺看著他,反問道:“裴公子也喜歡看佛經?”
裴星翰臉色有些僵硬:“慚愧慚愧,雖說朝中清流一黨,向來不屑于這些個什么外流教派,奉行道教,但是圣上愛好佛法,以致舉國上下寺廟盛行,我偶然之中見得佛經,也覺得十分有趣得緊,一時看得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