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變故
- 三國:我攜交州扶季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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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20字
- 2025-04-03 20:38:00
于此同時,禁溪河谷屬于止氏的一處竹木精舍內,十余人圍坐其中,輕聲交談。
觀其服飾,皆為漢人,那便不是止氏族人了。
屋外有腳步聲走近,屋內之人紛紛停止言語。
隱約間聽來人吩咐了幾句什么,便見精舍竹門被緩緩推開,一個三十余歲的俊朗男子走了進來。
屋內之人紛紛起身行禮:
“子謙兄……”
子謙,名張超,蒼梧馮乘人;
其族張氏,也算書香門第,是蒼梧排在士氏之后的大族。
看眾人對其禮敬態度,便知此番一行眾人中,也以他為首。
張超揖手對眾人一一回禮:
“諸位有禮,請坐!”
待眾人落座之,他朝著其中一坐于右側的男子微笑道:
“子健,今日止氏可曾松口?”
這群人便是令止氏族長頭疼不已,前來勸說禁溪中人外出,對抗太守的外來者。
張超口中這子謙,名叫衛牽,是猛陵牽氏子弟,負責勸說止氏的,就是他。
之所以要先問止氏情況,是因為止氏不但是谷中諸豪強中部眾最多,擁兵最重,資源最豐者,還因止氏掌握著禁溪隘口。
而且越人豪強之間,相互劫掠乃是常事,止氏更是其中霸主,止氏不動,其他部族哪敢輕動。
還有就是,張超自一名止氏長老那里探得,交趾郡兵之中,止氏竟還摻有內應。
這才是張超看重止氏最重要的原因。
見衛牽搖頭,雖心里失望,卻也沒有細問,免得他心里難受;至于其他同伴,觀其神情也知結果如何:
前去勸說諸家漢越豪強君首起兵者,無一人成功……
張超不由哀嘆,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想到卻成了如今這進退不得的狀況。
“哼……只能說交南豪右太過無用,我等都言明七郡一齊舉事,他們竟還唯唯諾諾,不敢應聲,各種推脫……”
見屋中沉默,其中一人終是忍耐不住,憤憤而言,毫無顧忌,憋悶之情溢于言表。
交州分七郡,以雍雞、隘口群山為界,分南北,
雍雞關以北的南海、蒼梧、合浦、郁林四郡,稱交北;隘口以南的交趾、九真、日南三郡,稱交南。
“住嘴……”
另一人打斷了那人還要繼續的言語:
“何為交南之人太過無用?我交北四郡諸家較之交南又能好到哪去?
刺史虐民辱士何止一日,我等還不是唯唯應于其淫威之下?
若非此次刺史政令確實太過荒謬,引得越人躁動,我交北四郡又豈能如此團結一心?
今即是有求于交南,何必出言辱之?”
這人應是與交南某豪強有姻親,否則也不會冒開罪于其他同伴之嫌,反駁方才言論。
但也能看出,這朱符為政三年不到,確實已經到了人憎狗厭的地步。
“哎……也怪士氏威勢太過駭人。”
“若非其助紂為虐,我等又何必用禍亂州郡這等有傷天和之舉來牽制士家,推翻刺史……”
他們來交趾的真正目的,也并非勸說這些反叛越人去推翻士燮,因為他們知道做不到。
之所以費勁口舌,還是為了挑動交趾動亂,讓士燮陷身,不致令脫身北上;那么交北各家便可以放手施為,將刺史驅逐。
“朱符那廝若非有士家支持,又怎能在刺史位上坐得如此穩當?”
聽這人言語,對士氏似乎也帶了些許怨懟之意。
說白了就是州府官吏,對于本地士家背叛所產生的怨氣。
朝廷官吏欲要統治州郡,自當離不開本地世家豪右支持;
同樣,作為回報,朝廷官吏亦會給予支持之人與方便;
是為官民同心,天下太平。
交州亦不例外:
朱符初任刺史,軍士不明,官吏不清,是在士氏諸般勸說之下,各豪強方才支持其坐穩刺史之位;
然則,這朱符卻是個貪虐寡恩之人,
在刺史之位穩固后,他非但不曾給與諸豪強回報,還以朝廷之名,各種盤剝敲詐,全然忘記當初諸豪右支持之情。
便如那人所言,若在他地,朱符之屬,早被當地豪強驅逐,甚至殺死;
尤其是在這漢末這般朝廷威權不再之時。
然則諸豪強雖不忿多時,卻毫無辦法。
倒不是懼怕刺史手中兵士……
刺史貪虐,其手下也不遑多讓,貪墨軍資,苛待士卒,兵卒不滿久矣。
且郡兵亦皆交人,起事之時,郡兵助誰尚且兩說,何況諸豪強家中誰無族兵部曲呼?
諸豪強不敢起事,皆因士氏之故:
蒼梧士氏,書香傳世,聯姻諸豪強,乃交州第一大族,
家主士燮又是享譽中原的名士,其對朝廷忠心耿耿,
手中還有族兵千余,皆是精銳,曾以八百之數,敗數千之軍,震駭諸郡。
若諸豪強起事,為保朝廷權威,士氏必助太守,交州諸豪強,或多或少與士氏都是姻親、故舊。
兼之士氏族兵精銳,便更加不愿做那兩敗俱傷之事,故此才忍耐下來。
然人欲取死,他人難阻,
今歲朱符發布禁止漁獵政令,將越人上下徹底激怒。
越人雖有稻作,卻技術欠缺,故此收成不高,年食不足既要漁獵補充,今刺史禁漁獵,這是要將越人生路斷絕之舉。
各處越人,已是群議洶洶,俱言驅逐官吏,烹殺刺史,
諸雒君首亦在各郡串聯,起兵之日,便在旬日,此乃與各豪強不謀而合:
我雖不便為之事,諸雒代為之,即不損與士氏姻親之情,又不費自家部曲之力,豈不美哉?
然烏合之眾怎能成事?
越人戰力如何,諸豪強生長于斯,心知肚明,
當年二征叛亂,聚兵十萬,裹挾民眾數十萬,延宕四郡,馬援只率朝廷大軍八千,攜萬二荊州郡兵,兩年便將其攆滅,
要靠越人成事,癡人說夢。
故此,此次誅滅刺史,首要之重,不在諸雒,還是要靠他們這些漢人豪強。
而士氏,卻是其中最大的變故。
以士氏族兵之強,即使不能平滅叛亂,亦可護刺史周全,這是諸豪強不愿見到之事。
是故諸豪強便籌謀如何將士氏族兵調走?
唯一之法,便是交趾亂起……
對此,他們做了兩套方案:先聯系郡縣之中,不滿士燮的漢人豪強,不求他們直接起兵作反,只望他們在交趾動亂之時,拖下后腿;
然后再聯系那些之前被士燮驅逐、絞殺的越人豪強,為他們提供刀矛,攻殺州郡,引動士燮平叛……
因此才有了此次交南之行。
只是萬萬沒想到,僅是數年,士燮已將交趾治理得水潑不進,漢人豪強對士燮統治,頗為服帖;那些曾被士燮絞殺的越人,更是嚇破了肝膽……
交南之行,難道就這樣草草結束?
終是不甘啊!!
張超閉目沉思,心底不斷思考破局之法,其余之人也停止言語。
半晌,張超長嘆一聲:
“諸位辛苦,且先休息,等待九真郡那邊的消息吧!”
是的,前來交南串聯之人,還有前去九真郡的。
就在諸人打算散去之時,門外傳來嘟嘟敲門聲。
“何事?”張超皺眉問向門外。
“郎君……”聽聲音,是張超安排在門外警戒的奴仆:
“止氏來人,言說有緊急之事求見衛子健!”
張超聞言,眉頭皺得更深,環視屋內諸人:
“定是止氏之內有了新的變故,我等須得了解清楚,以備后續。
待來人進屋,萬望諸位慎言。”
見大家都點頭同意,張超眉頭舒展,俊逸臉龐已換上了親和的笑容,朝門外吩咐道:
“請貴客入內吧……”
話音落下,屋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個斷發紋身的矮壯漢子。
想必是未曾沒料到屋內會有如此多人,明顯愣了一下。
不過當他看到向他行禮,準備問好的衛牽時,不待對方開口,這漢子搶先興奮道:
“剛剛收到消息,太守領兵離郡,北部都尉也被抽調了人手,現在只有七百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