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郎
書名: 三國:我攜交州扶季漢作者名: 為買鍵盤寫小說本章字數: 2571字更新時間: 2025-04-04 14:31:34
桓方到達北部都尉已是初九晚上,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自無可能前去津市查看,便只得在都尉所住上一晚。
北部都尉是座周二里許的小城,城小墻卻特別高,將近三丈,馬面、垛口、鹿角齊全;護城河寬三丈,深兩丈,引麊泠水為源,直通水營;
水營主要是為停靠船只,方便運送兵士、糧草;若郡中突生變故,都尉所援兵,也能依靠四通八達的水路,通過水營迅速支援。
都尉所開有東、西、南三門,西門可以通過護城河連接水營;東、南兩門俱皆設有副門,甕城;城內糧囤、武庫、營房齊全,有兵一千二百余,若有變故,以交州目前各個勢力的戰力,抵擋萬余人三月,問題不大,是座不折不扣的堅城要塞。
因都尉領兵五百前去支援無功,接待桓方的是名軍司馬,聽著軍司馬介紹北部都尉具體情況,桓方倒是放心不少。
因為北部都尉主要任務就是看顧逃入禁溪的那些造反豪族,西北方半歸附的扶嚴夷,以及修建津市的奴隸,他之前還一直擔心北部都尉調兵外出,從而導致北部都尉防御力不從心。
畢竟光修建津市的奴隸,怕也有三四千,盡管沒有武器,但是一旦造反,也是股可怕的力量……
現在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太守顯然比自己更為了解郡中情況……
暮食過后,軍司馬便領著桓方,朝為他們安排的營房而去,看著明顯空蕩許多的營盤,桓方問起了關于津市那邊的情況:
“津市現在駐扎多少兵士?三百還是四百?是否需要郡府那邊增派遣一些兵士過來?”
在他看來,三四千奴隸,至少也得三百兵士震懾,都尉所這邊如果兵士不足,需要增兵,他也可以跟自家妹夫提一下。
軍司馬聽了哈哈一笑:
“以前倒是有三百人在那邊駐扎,但前段時日太守令都尉支援九真,現在那邊只有一百五十余人了!至于都尉所這邊,也無甚擔憂之處。”
“什么?四五千人,你們都尉就派一百五十人看管?是不是太過自大?”桓方驚了一跳、
如果說這軍司馬說千余人憑借都尉所防守萬余人,桓方是能接受的,那些土豪酋首的夷兵畢竟戰力有限,兵器比之都尉所更是不如,來人再多也是砍瓜切菜;況且還是憑城而守,以高打低,因為交州各勢力的攻城能力,可以說無。
但津市不一樣,
津市是一座周兩里,有碼頭,尚未建完成的新城,四五千奴隸,分布在不同區域施工;相應的,看守軍士也應該分布看守。
四五千奴隸再怎么分布,也會有幾百甚至上千人,而一百五十兵士分布開來,最多也就十幾人,甚至幾人。
試想,如果奴隸暴動造反,就算沒有兵器,他們也有扁擔、夯杵,身邊的棍木、石頭,幾十人怎么對抗上千人?
軍司馬用怪異的眼神看向桓方:“哪來四五千人?津市那邊現在也就一千四百多個奴隸……”
“我記得這批奴隸是五年前謀逆的潰兵和家眷吧,當時合計該有萬余才是,怎么才四年時間,就兩千不到了?”
桓方實在不敢相信,這批奴隸的折損竟是這般嚴重,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都尉所將奴隸發賣了,或者私自放歸了。
“修建堤壩、官道,加固城防,哪里都要靠這些奴隸,否則這兩年刺史所加稅賦,從何而來?府君可未曾在郡中增加賦稅的啊!”
軍司馬如此解釋,桓方便算明白是怎么回事,隨即又有些擔心津市建設問題了:
“那津市修建可會耽誤?”
畢竟蜀商估計還有月余便要入交,若是津市到時還未完成,總是有失誠信,有傷府君美名。
“這個毋需擔心,再有十余日,津市便能修建完成……
明日桓君前去津市一看,便知詳情!”
說罷,兩人已走到為桓方安排的營房前。
“桓君今夜便先將就一晚,若有其他需求,朝巡夜軍士招呼一聲便是……
某還有些瑣事需要安排,便先行離開!”
桓方朝軍司馬拱手,謝道:“有勞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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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周市便被看守郡兵的喝罵聲吵醒,扭了扭因帶枷鎖睡覺而酸痛的脖子,跟著窩棚里其他奴隸排隊朝外走去。
窩棚外,披甲持刀的郡兵將一個個奴隸手上、腳上的木枷去掉,再以粗麻繩栓在奴隸雙腳腳踝之處,防止他們逃跑。
奴隸自不敢將腳踝上麻繩弄斷,因為若是麻繩斷了,運氣好落下的是鞭子;運氣不好,落下的就是刀子。
喝了兩碗摻雜著稻殼、野菜,略帶鹽味的朝食,便要開始一天的勞作。
這座新城快要完工,不知接下來又要被押送往何處,做著無休無止的勞役。
他恨極已經死去的父親,若非他執意抗稅造反,堂堂龍編周氏何至于族滅?
明明與父親說過,太守絕非易與之人,不該違逆,偏偏不聽;
況且這賦稅本就該交,太守又不曾多算,何必對抗朝廷。
奈何全族上下,皆被那點眼前小利,迷了心智,甚至在其余幾家攛掇下,殺官造反。
哎……
看著自己粗大的手掌,干瘦的身型,哪還有昔日周家四郎的瀟灑模樣!
也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
沒有過多時間給他自怨自艾,周市便被分派去夯筑城墻。
這片城墻已有半丈,由于腳踝栓有麻繩,爬上城墻頗為吃力,他動作才稍慢一點,便有監工軍士一鞭抽來。
周市心底咒罵了那軍士一番,趕緊爬上城墻,拿起夯杵開始夯筑城墻。
也不知麻木的干了多久,周市抬頭扭了扭酸痛的脖子,隱約之間,東邊似有十來騎,朝著這邊而來。
闕樓瞭望、警戒的兵士顯然也看見了,快速揮動著手里的旗子。
來人便在百步之外停下腳步,從中走出一騎,朝闕樓大喊:
“郡城來人前來了解城建進度……”
那闕樓軍士又朝津市內揮了幾下旗子,片刻之后,便有一身著札甲的曲長,領著兩個身穿皮甲的兵士出來。
一見來人是都尉所舊識,頓時放下幾分警戒之心,朝來人道:
“郡城來人何在?報上名來……”
桓方下馬上前,拱手道:
“在下桓方,現任郡倉曹,奉太守之命,前來了解津市修建情況。”
一聽來人姓桓,曲長立刻笑臉相迎:
“桓倉曹見諒,某叫姜丹,忝為駐扎津市這曲軍士曲長,職責所在,若有開罪,望請海涵……”
他雖官職高于桓方,但人家卻是桓家之人,還在郡府任職,自然不是他小小曲長能得罪,便放下身段,將漂亮話先說了出來。
桓方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在意,笑答道:
“姜曲長盡職盡責,何來得罪……
某前來也是封太守之命前來,不知現在津市建設進度如何?”
姜丹朝著周市所在城墻一指:
“城建大體已經完工,那段城墻已經是最后一段,明日便可完工;
城內道路、坊市、櫞舍也正在平正、修建,十日之內,應該能完成……”
“桓倉曹隨某一道入城,某細細為你講解。”
桓方一行人便在姜丹帶領下,笑談著朝著城內走去。
只是他們沒注意到,方才姜丹所指那段城墻上,周市用著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桓方背影。
手中夯杵捶打得一下比之一下用力,仿佛要把那背影之人徹底錘碎:
“桓四郎,桓四郎……
昔日彼此龍編手足相稱,今朝你我津城上下相望,
不奢你念夕日情義,助我得脫苦海,只求你朝我點頭相認,也算全了昔年相交之情。
你卻將我無視……
該死!
你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