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海大學第一食堂。

王燦、陳小北和楊爽三人又聚在了熟悉的位置。

餐桌上依舊擺著那好大大雞排店的套餐。

“老王，我承認這家雞排確實不錯。”

陳小北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雞排，“但你也不能連著兩天帶我們來吃啊。”

今天到食堂后，王燦二話不說又把他們領到了雞排店，不過總算沒像之前那樣夸張地點全家桶。

“就當支持百嵐了?！?

王燦擦了擦手上的油漬，“他周末約會開銷大，咱們得幫幫襯著點?！?

“那我更不該吃了。”陳小北撇撇嘴，語氣里帶著幾分自嘲，“畢竟連約我出去的姑娘都沒有。”

這位陳大少入學后才發現，高中時那套撩妹技巧在大學完全行不通。

在高中，只要掏出最新款的iPhone或iPad，就能吸引不少女生的目光。

但大學里，除了上課時大家聚在一起，其他時間誰會在意你用什么手機？

至于陳小北身上那些奢侈品牌，認識的人更是寥寥無幾，移動互聯網還沒那么發達，學生們的時尚資訊也有限。

一件大幾千的外套，遠不如一部被稱為“腎機”的iPhone4s來得有排面。

“咱班不是有郭綰綰嗎？還有一班的楚舒雅。”王燦隨口提議。

“郭綰綰就算了，那張面癱臉看著就沒勁?！?

陳小北擺擺手，“至于楚舒雅，她班上有周漾那個超級富二代，我哪有什么競爭力?！?

王燦知道陳小北雖然嘴上這么說，其實是放不下富二代的架子去主動要聯系方式。

這就像許多高中尖子生剛進大學一樣，原本在高中因為成績好，備受老師和同學的關注，每天都圍了不少學生。

而等進了大學，這種關注全部都消失無蹤，因為所有人都是跟你差不多的成績進來的。

這種心理落差，需要時間慢慢調整。

“要不讓百嵐把他女朋友和室友約出來？組織一次寢室聯誼怎么樣？咱們順便幫他把把關?！?

身為寢室長的楊爽，覺得有必要考察一下室友的戀愛對象，順便解決其他室友的單身問題。

陳小北立刻來了精神，差點被嘴里的雞排噎住，“這主意不錯，老王，你覺得呢？”

王燦對這事沒什么興趣，剛想拒絕，身為寢室長的楊爽搶先開口道：

“王燦同學，雖然我以你馬首是瞻，但還是希望你能積極參與404寢室的集體活動，維護寢室和諧?！?

“行吧行吧?！蓖鯛N勉強答應。

大學同學關系本就淡薄，室友間的感情確實值得維系。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

楊爽突然想起什么，“導員說學校點名要你參加迎新晚會，下禮拜就會有人找你排練?！?

“嗯？為什么指名我？”王燦問。

“還不是你軍訓唱的那首歌，在人人網上都火炸了，播放量破百萬，聽說音樂學院的教授都想挖你轉系呢。”楊爽有些興奮的回答道。

他這么一提，王燦頓時明白了學校的用意。

申大需要這樣的熱點來提升知名度，等迎新晚會錄制高清視頻發到網上，至少明年藝術系的招生就不用愁了。

不過申大想借著他宣傳，他同樣可以反過來宣傳自己。

直播的第一個推廣有了。

決定了以后，王燦拿出手機想看看歌在人人網上火到什么地步了，卻發現齊夏發來消息：

「王燦學弟，開學就把學姐忘啦？」

「正要給你發消息呢，結果被學姐搶先一步?！雇鯛N快速回復。

齊夏發來一個兔子吐口水的表情包，「呸，鬼才信你?！?

王燦故意逗她：「不信拉倒，我覺得齊冬姐應該會信。」

齊夏：「大膽妖孽！是何居心？我姐姐也是你能覬覦的？」

王燦：「哦？姐姐不行，那妹妹就可以嘍？」

齊夏：「妹妹......當然也不行！」

王燦：「那拜拜，我找行的妹子去了?！?

發完這條，王燦直接關閉對話框，口是心非的妹子該晾就得晾。

正要退出微信時，他注意到喬華陽的消息：

「能哥，怎么都不回我?。俊?

王燦往上翻了翻，喬華陽最近發了好幾條：「軍訓結束了嗎？」「我室友都好無聊，能去找你玩嗎？」「能哥，申大軍訓視頻里那個真是你你？！高中qq群里都炸鍋了！」

看來這家伙，在財院還是個小透明。

王燦想了想回復：「最近有點忙，你周末可以來找我，不過得請我吃雞排。」

喬華陽秒回：「真的？你們學校雞排很好吃嗎？」

王燦：「超級好吃！記得多帶幾個同學來，不吃絕對后悔！」

喬華陽：「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周末去找你?！?

王燦：「OK?！?

王燦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又為店鋪增加營業額了。

......

......

下午，王燦徑直來到校團委辦公室，敲開了張九江的門。

他將那份簽著江亦雪字跡的創業申請表遞過去時，張九江明顯怔了下，反復確認簽名后，難以置信地抬頭。

“這真是江教授親筆簽的？”

“張書記瞧您說的?！?

王燦繼續說道：“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偽造簽名。”

“你小子有兩下子?！?

張九江嘖嘖稱奇，手指輕叩著桌面，“據我所知，江教授來申大這兩年，多少富家子弟想請她當指導老師，開出的條件一個比一個誘人，結果全都鎩羽而歸。”

他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王燦一眼，“沒想到讓你給拿下了?！?

王燦嘿嘿一笑，“江教授是真心認可我的項目，她說我的商業計劃很有前瞻性，當場就簽了字?！?

“既然如此，那這間創業基地的鑰匙歸你了。”

張九江也沒細問，拉開抽屜取出一串叮當作響的鑰匙，精準地拋給王燦。

對他來說，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關鍵。

只要王燦能做出成績，給他帶來政績，其他都是細枝末節。

王燦穩穩接住鑰匙，卻沒有立即離開。

他搓了搓手，語氣變得熱絡起來：“張書記，還有個事想請您批準?！?

“直說?！睆埦沤^也不抬地整理著文件，“校團委不是承諾全力支持你嗎？”

王燦也不墨跡，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直播咱們學校的迎新晚會。”

“直播迎新晚會？”

張九江聽完后，身體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王燦。

迎新晚會作為申海大學一年一度的盛事，不僅校領導班子全員出席，今年更是為了給藝術系造勢，特意邀請了一位當紅歌星助陣。

這場活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容不得半點閃失。

“說說你的具體想法?！睆埦沤裆蛔儯Z氣平穩地問道。

“張書記，我做過調研?！?

王燦胸有成竹地說，“咱們學校歷年的迎新晚會都有專業攝像，但從未進行過直播?？紤]到晚會現場只對當年入學的新生開放，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們想要觀看，只能通過有限的志愿者名額?！?

“如果開通直播，就能讓更多學生在宿舍里實時觀看。”

他頓了頓，繼續補充道：“而且今年學校請了藝人助陣，如果能通過直播擴大影響力，不僅能最大化藝人的宣傳價值，對提升我們學校的知名度也大有裨益。”

“呵?！睆埦沤p笑一聲，“你小子不僅膽子大，消息還挺靈通。直播確實是好事，但萬一搞砸了，那可就是重大事故，丟人就丟到外面了?！?

“您放心。”王燦立即保證道，“我會聘請最專業的拍攝團隊。服務器方面已經和阿里云達成合作意向，他們剛剛成功直播了歐洲杯，絕對流暢?！?

這時候說什么都是虛的，必須把底牌亮出來。

張九江目光閃爍，權衡著其中的利弊。

到了他這個位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是常態。

沉吟良久，他終于開口：“這樣吧，你抓緊時間把網站運行起來。我也向校領導匯報一下，到時候用你的網站作為展示。”

果然是老狐貍，不見兔子不撒鷹。

王燦暗自感嘆，臉上卻不動聲色：“沒問題?！?

臨走前，他從隨身攜帶的黑袋子里取出一個精致的禮盒：“張書記，我爸前幾天來看我時帶了盒茶葉，但我不太明白茶藝上的事，您看您有空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品茶，我厚著臉跟你學習學習？”

張九江瞥見盒子上“碧螺春”的字樣，品質明顯比他平時喝的高出幾個檔次。

他這個人不抽煙不喝酒，就愛喝點茶，上次邵文潤帶王燦來時，他泡的就是碧螺春。

這個年輕人，連他這點小愛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而先敲定事情再送禮，和先送禮再求人辦事，雖然聽起來差不多，但完全是兩種感覺。

張九江笑著接過茶葉，“行，下回你來時我就泡這個，也免得你自己泡不好糟蹋了。至于直播的事情嘛，也是為了學校做宣傳，領導那邊我肯定會全力爭取的。”

膽大，心細，臉皮厚，還有錢，你不成功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