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正和陳小北吃雞排的王燦，接到了張九江的通知，說是已經幫他招到了十幾個有意向的同學，可以現在組織下面試，盡快推進。

王燦顧不上吃剩下的雞排，立刻看著資料一個個撥通電話號碼，讓他們到創業中心706面試。

夏可微昨天特意安排人打掃了那里，還添置了新辦公家具，現在就等著團隊入駐了。

可問題是中午這個時間點，有很多人都在午休，不少被電話驚醒的人都直接拒絕了。

......

......

東區計算機系502女生寢室里，午后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落在地板上。

四張床鋪上，女孩們都在午睡中。

突然，寢室里的四個人的手機接連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靠門床位的姜茜猛地坐起身，煩躁地將手機扔到一旁：

“這人是不是有病？大中午的打電話叫面試，誰不睡午覺啊！”

對面床位的胡芷萱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嘆氣：“這個豆芽科技，一個校園創業項目，還真把自己當互聯網大廠了。沒有大廠的命，倒先染上大廠的毛病。”

“就是！”姜茜又補了一句，“閑著的時候我有心情去面試也就算了，偏偏挑中午。”

話音未落，她注意到靠窗的兩個室友郝萱和林心悅已經掛斷電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萱萱、心悅，你們該不會真要去吧？”姜茜皺著眉頭問道。

作為大三學生，她們的課程表已經變得相當寬松。

有人忙著考研，有人準備找工作，有人開始構思畢業論文，還有人開始擺爛。

而502寢室的四個女生，前兩天都報名了豆芽科技的校園招聘，想提前體驗職場生活，再決定是考研還是上班。

戴著黑框眼鏡的郝萱整理著背包，頭也不抬地說：“閑著也是也是閑著，我想去看看情況。”

林心悅梳著頭發笑著說：“我也是。難得見到校園創業項目還給底薪的。最近看中一個新款包包，正好賺點零花錢。”

姜茜撇撇嘴：“就1000塊底薪，值得嗎？看這老板中午打電話的做派，肯定控制欲很強，閑不到的。”

她家里條件還不錯，每個月生活能有3000多，只是月末會緊點而已。

所以對這1000本來就不是很上心，前兩天報名也只是想著湊個熱鬧。

胡芷萱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樣：“別聽他忽悠。咱們系多少人去了那個'卓越工程師'社團？說好的高提提成，結果兩年過去，連個鋼镚都沒見著。”

說著，她重新躺回床上，“我還是等大四再找工作吧。我男朋友說現在外面計算機行業特別火，起步工資至少8000。”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姜茜附和道，“我打算考研，還沒上夠學呢。”

郝萱和林心悅對視一眼，默默離開了寢室。

......

當她們來到科技園創業中心706辦公室時，發現現場只有不到十個人。

面試官是個看起來比她們還年輕的男生，而他身邊站著一位身著職業套裝的絕美女人，正專注地翻閱手中的文件。

“那個女人看起來像是那個年輕人的秘書？”

郝萱壓低聲音，湊到林心悅耳邊說道。

“估計是。”

林心悅的目光在那女人身上流連，“她戴的是江詩丹頓的腕表，胸前的項鏈是梵克雅寶的經典款，這兩樣加起來少說也得二十萬！”

雖然出身普通家庭，但林心悅對奢侈品牌如數家珍，一眼就認出了夏可微身上的行頭。

饒是對這方面不感興趣的郝萱聽到這個數字，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就是有錢人的消費水平嗎？

這老板得多有錢啊。

當時針指向十二點半，夏可微開始點名。

最終統計，到場的一共十一個人。

就在他們以為要開始一對一面試時，那個年輕男生突然站起身來。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清亮地說道：“大家好，我叫王燦，是豆芽科技的創始人。”

他環視一周，繼續說道：“我剛才看了下資料，在座各位都是我的學長學姐，那我就不繞彎子了。”

“今天到場的人，都可以留下。不過有三個月的實習期，實習期間每月無責任底薪一千元。如果團隊業績出色，還會有額外獎金。”

“實習期結束后，在校期間轉正底薪提到三千元，并且開始享受業績提成，而之后工資還會逐步提高。”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如果有人接受不了這個條件，現在就可以離開。”

在校大學生都沒什么工作經驗，也沒什么可挑的，而現在也是緊缺人手的時候，所以王燦也就不篩選了，等真工作上再見真章。

會議室里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用面試？

轉正后底薪直接翻三倍？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今天中午能到場的都是抱著積累經驗的想法來的，其實對那一千塊的工資不算太在意。

但聽說三個月后就能拿到三千的底薪，每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大部分學生的每月生活費可都沒達到這個數。

郝萱和林心悅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從對方眼中讀到了驚喜。

最終，十一個人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

王燦看著眼前這群朝氣蓬勃的大學生，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還是2012年的大學生好忽悠。

這年頭三千塊請不到一個農民工，卻能招到一群大學生。

還是大學生活好啊。

......

......

當郝萱和林心悅推開寢室門時，姜茜和胡芷萱正窩在書桌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

電視劇里衣著光鮮的都市精英，正在落地窗環繞的咖啡廳里談笑風生，那才是她們憧憬的工作場景。

“面試怎么樣？”

聽見動靜的姜茜，頭也不回地問道。

郝萱默不作聲地走到自己桌前，翻開一本厚厚的運維教材。

倒是林心悅興致勃勃地接話：“不用面試，不過有三個月的實習期。”

“不用面試？”

姜茜終于轉過頭來，嘴角掛著揶揄的笑，“怕是招不到人吧，哈哈。”

“三個月實習期？”

胡芷萱夸張地瞪大眼睛，“真當自己是世界500強了？這不就是找免費勞動力嘛，太坑了。”

“不是的。”

林心悅耐心解釋，“實習期有1000塊底薪，在校期間轉正后3000。而且做得好還有獎金，轉正后還能拿業績提成。”

空氣突然安靜了幾秒。

姜茜和胡芷萱面面相覷，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片刻的沉默后，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這公司怕不是只能撐三個月...”

“老板肯定另有所圖，你們可得當心點。”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字里行間隱約透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林心悅無奈地聳聳肩，放棄了繼續解釋的的念頭。

她太了解這兩個室友了，就算告訴她們夏可微戴著價值20萬的首飾，她們也只會說是假貨。

有些人一旦認定了某種看法，除非親眼所見，否則永遠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