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睜開眼睛，白色絲綢幕簾被海風輕拂，鼻間飄來若有若無的熏香。

他緊了緊手里的絲綢薄毯，把自己裹成個繭子，耳邊傳來丹妮莉絲的疑問：“你真的只有七歲？”

男孩掀開被子坐起身，頭發翹得像只炸毛的金色松鼠：“不然呢？難不成你以為我偷喝了巨人奶？”他晃著雙腿跳下床，腳趾踩在熊皮地毯上，望著比自己矮半個頭卻年長幾歲的銀發少女。

丹妮莉絲忍不住笑出聲：“聽說北境人都喝巨人奶長高。”

卡爾翻了個白眼：“假的！我們喝普通羊奶，但我會告訴別人是冰原狼奶混熊骨髓——這樣比較酷。”

“那杰克怎么回事？他足有兩米高！”

卡爾順口胡謅：“他偷喝過守夜人用巨人腳皮泡的酒。”

見丹妮莉絲瞪大雙眼，又咧嘴一笑，“騙你的！不過你再提身高，我就讓廚房給你的粥里加十斤蜂蜜羊奶。”

他晃到書架前，抽出一本《自由貿易城邦通商史》，嘩啦翻開第一頁，拖過木椅坐在書桌前，右手無意識地撥弄起羊皮紙上的羽毛筆。

燭火忽然爆了個燈花，橙紅火星濺在墨水瓶旁，他這才發現丹妮莉絲不知何時站在了青銅燈臺的光暈里。

“你的裙子，”他忽然開口，驚得少女手忙腳亂碰倒墨水瓶，“是用舊船帆改的吧？”

丹妮莉絲慌忙擦拭濺到文書上的墨跡，腰間的龍形吊墜滑出衣襟。

卡爾從三摞書后探出身，勾住了她的木發簪：“別動！”木簪墜地的瞬間，他指尖已捏住吊墜，紅寶石戒指與金屬龍鱗相撞，發出細碎的響。

“坦格利安的紅龍早就在黑水河絕種了，”他的呼吸拂過丹妮莉絲僵硬的脖頸，“你這只是鍍銀的。”

“是…是總督府侍女送的……”丹妮莉絲能感覺到他掌心的劍繭擦過自己鎖骨，明明是個孩子，體溫卻燙得人心慌。

“撒謊。”

卡爾松開手，吊墜“當啷”砸在她胸前，“真正的龍不會甘心藏在破布里。”

他扯下繡金線的披風甩過去，突然被窗外渡鴉的撲棱聲打斷，“明天穿這個，就說”

丹妮莉絲低頭看著腳邊的華貴披風，內襯銀線繡著“贈予艾林之子，愿雄鷹能噬盡仇讎”。

再抬頭時，卡爾已蜷回毯子，只露出一雙在陰影里發亮的藍眼睛：“記得擦干凈泥靴，龍公主，你踩臟了我的地毯。”

晨光從百葉窗縫里漏進來，在地毯上投下細長的金線。

丹妮莉絲再次推門進來時，臉頰還泛著未褪的紅：“血盟衛說您要的鎧甲和武器鍛造好了，還送了把新弓在大廳。”

卡爾起身走到地毯中央，張開雙臂：“幫我穿衣服。”

見丹妮莉絲手忙腳亂地從衣架扯下藍色絲袍，忍不住笑出聲，“先穿褲子！慢點，我又不是要去沖鋒。”

少女緋紅的臉頰讓他想起潘托斯市場上的蜜漬蘋果。

“我自己來。”

卡爾接過絲袍，熟練地系好腰帶，留意到丹妮莉絲偷偷松了口氣。

他走到武器架前，皮靴踩在地毯上發出悶響，抓起新鍛造的寶劍，劍柄上的熊頭浮雕還帶著鐵匠鋪的溫度。

議事廳的海風帶著咸腥味灌進來，吹得門口兩名血盟衛的披風獵獵作響。

卡爾瞇起眼適應明媚的陽光，一眼望見廳內架子上的板甲、青龍偃月刀，還有那把泛著珍珠母貝光澤的短弓。

他伸手撫摸骨弓的弓弦，觸感應該是鞣制過的龍筋，卡爾憑借著自己巔峰的技藝判斷。

血盟衛奧戈湊過來，眼神亮晶晶的：“卡奧，卡麗熙找人鑒定過，說是龍骨弓。”

卡爾左手攥緊弓身，右手撫摸弓弦，前所未見的材質，很完美的生物材料，卡爾驚嘆其材料之優越，哪怕沒有所謂的魔法加持這把弓的射程應該超越了長弓，而且骨頭重量輕便方便攜帶，等一會出去試試它的能耐。

卡爾摸著腰間的長爪劍鞘，熊頭浮雕被磨得發亮，這把瓦雷利亞鋼劍確實沒有魔法，卻比普通鋼鐵鋒利數倍，跟著他砍翻過數百個人。“

傳說里龍做的武器能噴火，”他扭頭對丹妮莉絲咧嘴一笑，“可惜這把只會砍斷齒輪。”

銀發少女正對著龍蛋地窖方向出神。”

卡爾大笑，轉身握住新鍛造的青龍偃月刀。

刀身足有他胸口高，刃長六十公分，配重球讓刀柄沉甸甸的，足有八斤重。

他單手提刀，刀刃在晨光中劃出銀弧，弧度剛好貼合手腕發力：“看見沒？能破甲。”

血盟衛奧戈撓著后腦勺：卡奧，舉這么沉的刀能撐多久？”

“半小時，”卡爾將刀揮出半圈，刀刃帶起的風掀飛桌上羊皮紙，“每隔十分鐘換左手，用刀柄配重球砸人鼻梁”他突然收刀，刀柄底部的熊頭配重正好抵住奧戈的胸前，“就像這樣。”

丹妮莉絲忍不住輕笑。

卡爾瞥向武器架上泛著珍珠母貝光澤的短弓。

此刻陽光穿過刀身，在卡爾臉上投下鋒利的陰影。

卡爾將青龍刀重重磕在武器架上，刀身與鐵架碰撞出嗡鳴。

他指著新鍛造的哥特鎧甲，胸甲上的冰原狼浮雕還泛著鍛爐的熱氣：“幫我穿上，從靴子開始。”

丹妮莉絲拖過及膝的鐵靴，靴底的防滑釘刮過石板地，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卡爾踩進去時，靴帶扣硌得腳踝生疼。“

腿甲要斜著扣！”他提醒銀發少女，金屬腿甲的鉸接處卡進護膝，發出“咔嗒”輕響。

胸甲足有二十斤重，奧戈雙手托著才勉強套上。

卡爾忽然前傾，讓胸甲的狼首浮雕貼合胸骨，背后的系帶被他自己扯得死緊：“達蕾拉說騎兵沖鋒時，胸甲能擋下弩箭。”

臂甲的齒輪關節轉動時，蹭得他手腕發紅，他卻咧嘴笑了：“看，能揮劍！”全套鎧甲穿戴完畢，卡爾站起來時，五十斤的重量讓他晃了晃。

金屬碰撞聲像一串生銹的風鈴，頭盔的面甲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藍眼睛。

他試著揮了揮拳頭，臂甲關節處的鋸齒狀邊緣劃破空氣：“比想象中靈活！”血盟衛奧戈忍不住開口：“卡奧，您確定要穿這個沖鋒？跑半里地就得累趴下。”

卡爾轉身，靴釘在地面踩出火星：“誰要穿著它跑？”他指向窗外的戰馬，馬背上的鐵浮屠鞍具正泛著冷光，“騎兵鎧甲是給戰馬馱的，我只需要坐在馬上砍人。

丹妮莉絲看著他笨拙地活動肩關節，鎧甲縫隙里露出的亞麻襯衫已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