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時，卡爾已經在小院子里開始了晨練。

他按照記憶中的健身動作，一絲不茍地完成每個姿勢。

汗水很快浸透了粗麻衣衫，肌肉開始發出酸痛的抗議。

“這具身體...太弱了?！?

卡爾喘著粗氣停下，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肋間。

貧乏的飲食讓肌肉生長緩慢，他盤算著得想辦法改善生活條件。

稍作休息后，卡爾用冷水擦了把臉，頓時神清氣爽。

他小跑著朝城堡方向出發，沿途的衛兵們對這個突然勤快起來的小家伙投來好奇的目光。

宴客大廳外，卡爾百無聊賴地等待著。

門口兩名侍衛中，年輕的那個正和他玩著“誰先笑“的幼稚游戲，兩人夸張地擠眉弄眼，卻又因為職責所在不敢出聲。

年長的侍衛忍俊不禁地看著這場無聲的鬧劇。

“艾德大人讓你進去，小卡爾?！?

傳令的侍衛終于回來，嘴角還帶著笑意。

他彎腰悄聲道：“羅德利克爵士也在里面，你可小心點?！?

卡爾整了整衣領，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沉重的橡木門。

陽光透過高大的彩窗灑進來，將廳內照得通明。

艾德·史塔克端坐在主位上，羅德利克站在一旁，兩人的表情都意味深長。

卡爾站在宴客大廳中央，左右擺滿了粗曠風格的木座椅，陽光透過彩窗在他腳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歪著頭打量著端坐在主位的艾德·史塔克，心里盤算著要不要行禮。

“艾德大人，“卡爾突然開口，聲音清脆得在石廳里回蕩，“我要不要給您行禮？“

這直白的問話讓艾德繃緊的嘴角微微抽動。

他輕咳一聲掩飾笑意：“不用了，小卡爾。米拉把你教得很好，像個真正的北境勇士?！?

一旁的羅德利克爵士用力捋著胡子，肩膀可疑地抖動著。

卡爾聳了聳肩：“那您找我來有什么事？“

艾德十指交叉放在橡木桌上：“羅德利克爵士認為你很有天賦，想訓練你。“

他灰藍色的眼睛直視著卡爾，“如果你同意，每天早晨都要來城堡訓練場，和羅柏他們一起訓練?！?

羅德利克迫不及待地補充：“當然，作為交換條件...“

“訓練場我就不去了，“卡爾干脆地打斷，“不過很樂意幫您點小忙?！?

他狡黠地眨眨眼，完全不像個七歲孩童該有的神情。

艾德和羅德利克交換了一個眼神。

老教頭失望地搖了搖頭，花白的胡子都耷拉下來。

“那么這樣吧，“艾德沉吟道，“明天早上，我希望你能擊敗羅柏。“

他從腰間摸出一枚金龍，金屬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作為獎勵?！?

卡爾眼睛一亮，行了個夸張的鞠躬禮：“遵命，大人！“他轉身蹦跳著離開時，聽見身后羅德利克小聲嘀咕：“這小混蛋...“

推開沉重的橡木門，卡爾瞇起眼睛適應著刺眼的陽光。

一枚金龍！足夠買上好的牛肉和新鮮蔬菜了。

艾莉亞從橡樹后突然蹦出，雙手張牙舞爪地“哇“了一聲。

卡爾配合地渾身一抖，假裝嚇得差點摔倒。

艾莉亞頓時笑得前仰后合，像只歡快的小鹿圍著卡爾轉圈，棕發在陽光下飛揚。

“無聊的小丫頭，“卡爾搖搖頭，眼中卻帶著笑意，“我要去釣大魚，你要來嗎？“

“真的？“艾莉亞眼睛一亮，立刻拽住他的衣袖，“帶我去！帶我去！“

神木林中的小湖平靜如鏡。

卡爾熟練地檢查著從家里帶來的釣竿，這根梣木竿最多能承受四十斤的拉力。

他選了個理想的釣點：水深適中，有活水注入卻又遠離激流。

“看好了，“卡爾抓起一把蚯蚓剁碎，混合著面包屑撒入水中，“這叫打窩，能把魚群引來?！?

艾莉亞學著他的樣子拋竿，卻把魚鉤甩到了身后的灌木叢。

卡爾忍著笑幫她解下來，手把手教她正確的姿勢。

忽然，卡爾的木制浮漂猛地一沉。

“來了！“卡爾瞬間繃緊全身肌肉。

釣竿彎成危險的弧度，魚線割破水面發出尖銳的嘶鳴。他雙腳陷入泥灘，感受到水下傳來的驚人拉力。

“艾莉亞！幫忙！“

艾莉亞丟下釣竿沖過來，從背后抱住卡爾的腰。

兩個小家伙像拔河一樣與水中巨物角力。艾莉亞的靴子在濕泥上打滑，卡爾的臉憋得通紅。

“堅持??！它在累了！“卡爾喘著粗氣喊道。

經過近半個小時的拉鋸戰，一條銀光閃閃的大魚終于浮出水面。

它足有艾莉亞半個人長，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彩虹般的光澤。

兩人精疲力竭地癱坐在岸邊，看著撲騰的大魚，不約而同地咧嘴笑了。

艾莉亞沾滿泥巴的小臉上，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

艾莉亞的小臉漲得通紅，汗水在額頭上閃著細碎的光。

兩人搖搖晃晃地扛著那條巨大的鱒魚，魚尾拖過青石板，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痕跡。

“堅持住...就快到了...“卡爾喘著粗氣說，手臂因用力而微微發抖。

魚鱗上滑落的水珠不斷滴在他的靴面上。

就在他們穿過內城拱門時，迎面撞見了艾德·史塔克和一個穿著暗色毛皮斗篷的男人。

那人面色蒼白得像久病未愈，薄唇毫無血色，眼睛卻亮得嚇人，像是雪地里盯著獵物的餓狼。

卡爾的后頸汗毛瞬間豎起。

他認得這雙眼睛，在原主的記憶碎片里，恐怖堡的旗幟上就繡著這樣的眼神，盧斯·波頓，北境最令人膽寒的領主。

“大人?！?

卡爾放下魚尾，行禮時故意讓聲音顯得稚嫩。

他能感覺到波頓的目光像冰錐般刺在自己背上。

艾莉亞卻興沖沖地跑上前：“父親！看我們釣到了什么！“她張開雙臂比劃著，“卡爾說這是十年難遇的大魚！“

艾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嚴肅取代。

他身旁的波頓微微傾身，露出一個讓人不舒服的微笑：“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收獲?！?

他的聲音輕柔得像蛇在草叢中游走，“特別是對這么...小的孩子來說?！?

卡爾低著頭，假裝害羞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他能感覺到波頓探究的目光在自己和那條魚之間來回掃視。

“去廚房吧，“艾德終于開口，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讓廚娘給你們切些魚肉當晚餐。“

兩人繼續扛著魚離開時，卡爾聽到波頓輕聲說：“有意思的小家伙...“那語調讓他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訓練場上的歡呼聲很快驅散了不適。羅柏第一個沖過來，藍眼睛里滿是驚嘆：“七神??！這魚是吃了魔法飼料嗎？“

瓊恩·雪諾蹲下身，小心地觸碰魚鰓：“我在臨冬城都沒見過這么大的?！八幕已劬镩W爍著真誠的贊嘆。

“是卡爾釣的！“艾莉亞驕傲地宣布，仿佛這是她的功勞，“我幫他拉上來的！“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小剝皮，拉姆斯·雪諾不知何時靠在了武器架旁，歪著嘴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運氣罷了。

我打賭他連魚鉤都不會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