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鋪內，爐火熊熊，熱浪扭曲著空氣。

卡爾赤裸著上身，肌肉上覆著一層汗水，在火光中泛著銅色的光澤。

他站在鐵砧前，手握一柄鍛錘，布拉佛斯的老鐵匠托雷斯正站在一旁指導。

手腕要穩，落錘要準，不是砸，是‘推’！”托雷斯用帶著濃重口音的通用語喊道，想象你在馴服一匹野馬！”

卡爾深吸一口氣，鉗起一塊燒紅的鐵錠放在鐵砧上。

第一錘：鐵錠濺起火星，微微變形。

第二錘：他調整角度，錘面“推”著金屬延伸。

第三錘：鐵錠開始順從地變成扁平的條狀……

淬火時，托雷斯遞來一桶鹽水（而非普通的清水）：用這個，刀刃會更硬。”

通紅的鐵條浸入鹽水的瞬間，嗤”一聲爆響，白霧騰起。

卡爾撈起冷卻的鋼條，用銼刀一刮，紋路細密均勻。

腦海中“叮”的一聲響起：

【技能解鎖】

鐵匠（初級）

卡爾閉眼觀看起冶金知識，不同淬火介質的冷卻速率、碳含量對硬度的影響。

清晨：練習鍛造箭簇和小刀；

午后：研究大馬士革鋼的折疊技法；

深夜：對著爐火記錄實驗數據……

再睜眼時，目光已帶上匠人的專注。

卡爾剛走出鐵匠鋪，迎面撞見老喬正指揮文書們搬著賬冊和墨水往新建的賬房走去。

老人佝僂著背，但眼神依舊銳利，步伐沉穩得像頭老熊。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老喬。”

卡爾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說道。

老喬停下腳步，搖了搖頭：大人，我為莫爾蒙家族效忠了一輩子，這點事情算什么。”

卡爾一愣，哦？你以前在莫爾蒙家是做什么的？”

老喬的眼中閃過一絲追憶的光芒，腰背不自覺地挺直了幾分：大人，我以前也是莫爾蒙家的騎士。”

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早已不存在的劍柄，我效忠過兩代莫爾蒙家主……直到老了，才讓我兒子接替了我的位置。”

卡爾這才注意到，老喬的右耳缺了一角，那是劍傷留下的痕跡。他的掌心布滿老繭，虎口處還有長期握劍磨出的厚皮。

熊島的老兵啊……”卡爾輕笑，難怪你管起事來比那些年輕騎士還利索。

老喬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缺牙：大人，騎士不一定要揮劍才算盡責。”

卡爾聽到老喬的回答，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那你的兒子呢卡爾問道。

老喬道：大人就是和您一起去贈地的那個大胡子

霍里？那個滿臉橫肉、胡子像灌木叢一樣的家伙是你兒子？！”

他腦海中浮現出霍里的模樣：兩米高的壯漢，拳頭有碗口大，嗓門震得屋頂掉灰，再對比眼前干瘦佝僂的老喬……

這遺傳是跳過了你直接奔著曾祖父去了吧？”卡爾忍不住吐槽。

老喬卻一臉驕傲：大人，我老婆雷尼斯當年可是熊島第一美人！

霍里長得隨她——英俊得很，多少姑娘追著他跑呢！”

卡爾嘴角抽了抽，嘖”一聲，實在無法把“英俊”和霍里那張能嚇哭小孩的臉聯系起來。

老喬察言觀色，立刻借口還有賬目要核對，溜得比兔子還快。

卡爾嘀咕：北境人對“美”的標準怕是和野人一個水平……

卡爾看到派克東張西望似乎在找老喬，突然一拍大腿，對啊，可以這么干！”

他一把拽住派克，壓低聲音道：派克，回程時幫我個忙。”

接著湊到他耳邊嘀咕了起來。

派克聽完，眼睛瞪得溜圓，這是真的？！”

卡爾神秘地笑了笑：誰知道呢？也許吧！”

派克頓時露出吃到大瓜的興奮表情，搓著手道：我也很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卡爾朝遠處揚了揚下巴：老喬剛往倉庫那邊去了。”

明白！”派克麻溜地追了過去，背影都透著八卦的雀躍。

望著他的背影，卡爾忽然覺得派克這人挺順眼，能幫他解決這種“人才難題”的，全北境恐怕找不出第二個。

卡爾走到訓練場，看到布萊克正帶著一群新兵練習長矛突刺。

他上前問道：布萊克，你們訓練弓箭手了嗎？”

布萊克擦了擦汗，搖頭道：不會，我們是騎士出身，只擅長騎兵沖鋒，弓箭？那玩意兒不是步兵練的嗎？”

卡爾無奈，只好轉身去找黛西。

黛西正在靶場監督士兵射箭，聽到卡爾的疑問，她一臉古怪：我們訓練的士兵當然要會射箭，你不會以為北境人只會掄斧頭吧？”

那你們用什么弓？”卡爾追問。

黛西指了指士兵手中的長弓：北境長弓，拉力130斤，射程300步。”

她翻了個白眼，半個月前我就讓老喬去采購了，你不會完全沒注意吧？”

卡爾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是我疏忽了……還好帶你來了。”

卡爾找到正在訓練場的布萊克，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現在有多少兵？”

布萊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回答道：2000人，都是按照騎兵標準訓練的。”

卡爾點頭：好，從今天起，你們的隊伍和黛西的士兵合并。

黛西負責教授戰士的步戰技巧，你們負責訓練騎士的沖鋒與戰術配合。”

布萊克毫不猶豫地應下：可以。”

隨后，卡爾找到了正在整理物資的老喬，問道：老喬，晚上安排文書去教戰士們識字和算術了嗎？熊島的那批人學得怎么樣了？”

老喬露出為難的神色：大人，大部分人都說太難了，覺得學了也沒用……不過，倒是有幾個小伙子愿意堅持。”

卡爾并不意外，平靜地說道：把那幾個愿意學的叫來。”

卡爾站在高臺上，目光如刀鋒般掃過臺下4000多名士兵。

他沉默的壓迫感讓整個訓練場鴉雀無聲，連老兵們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我在想……”他突然開口，聲音不重卻讓所有人脊背一僵，要不要遣散你們。”

場下瞬間騷動，但很快被騎士們的怒吼壓住：安靜！都他媽安靜！”

卡爾繼續道：我的命令，有人竟敢不當回事，這讓我很不滿意。”

他單手按在劍柄上，士兵的天職是服從，不問為什么。現在，覺得自己做不到的，立刻出列！”

無人動彈。

很好。”

卡爾突然提高音量，那從今晚起，所有人學習文字、算術、戰場包扎！我會派人教你們騎士輪流監督！”

全場哀嚎一片，連熊島老兵都齜牙咧嘴，唯有真正的騎士們面無表情。

（這幫貴族子弟從小就被逼著學這些，早就麻木了。）

等喧鬧平息，卡爾一揮手，老喬帶著幾名士兵走上高臺。

湯姆·蘿卜。”

卡爾將一袋金龍扔進他懷里，從今天起，你是騎士侍從。”

瘦高的湯姆手抖得像篩糠：謝、謝謝大人！”

卡爾依次點名：

陶罐”波特（說話甕聲甕氣）

頂針”瓊恩（滿手針孔，顯然是裁縫出身）

哭包”威爾（一喝酒就哭的壯漢）

每念一個名字，臺下就爆發一陣驚呼。

當最后一人被宣布晉升時，全場徹底沸騰，這可是平民一步登天的機會！

騎士們不得不再次鎮壓噪音：安靜！再吵全部加訓！”

卡爾最后環視全場：記住——服從者得賞，違逆者滾蛋。”

他指向那幾名新晉侍從，他們能上位，只因做了你們不愿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