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手腕一抖，魚線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弧。浮標剛沉入水面沒多久，就猛地一顫，有魚上鉤了！

“哈！第一條！“，卡爾得意地提起釣竿，一尾銀鱗魚在陽光下閃著光。

他故意在艾莉亞眼前晃了晃，“看來有人要叫老大嘍？“

艾莉亞瞪圓了眼睛，小臉瞬間垮了下來：“不、不可能！重來！“她手忙腳亂地檢查自己的魚鉤，“肯定是我的餌沒掛好...“

卡爾蹲到她面前，伸出小拇指：“臨冬城的史塔克小姐要耍賴嗎？說話不算數的人，以后可沒人陪她掏鳥窩、打水漂了哦。“

艾莉亞的耳尖肉眼可見地變紅了。

她氣鼓鼓地瞪著卡爾，灰眼睛里的倔強漸漸變成挫敗：“可...可是...“最終她泄氣般垂下肩膀，“...老、老大。“聲音細如蚊吶。

“聽不見，“卡爾故意拉長音調，壞笑著湊近。

“老大！！“艾莉亞猛地抬頭吼出聲，驚飛了樹梢的渡鴉。

她隨即像只炸毛的小狼崽般跳起來，“滿意了吧！哼！“

看著小姑娘羞憤交加的模樣，卡爾終于憋不住笑出聲。

他揉了揉艾莉亞亂蓬蓬的棕發：“行啦，早上先到這里。明天玻璃花園見？“

“......哦。“艾莉亞不情不愿地應著，低頭用靴尖碾著地上的松果。

直到卡爾走出十幾步遠，她才突然抬頭喊道：“我要帶娜梅莉亞來！“

卡爾背對著她揮揮手，沒看見身后艾莉亞困惑地皺起鼻子：“怪事...卡爾今天怎么像換了個人似的...“

卡爾邊走邊瞪著眼前半透明的系統界面——空蕩蕩的屏幕上只有孤零零兩行字：

【技能：釣魚（初級）（升級中）】

“......“

他額頭青筋直跳，猛地將魚竿摔在地上：“我去你大爺的！“

魚竿在泥地上彈了兩下，那條可憐的銀鱗魚也撲騰著濺起水花。

卡爾捂著隱隱作痛的后腦勺（這具身體的傷還沒好透），喘了幾口粗氣，又悻悻地把東西撿起來：“算了，破系統總比沒有強...“

回家的路上，他忍不住對著空氣比中指，反正中世紀沒人懂這個手勢。

推開院門時，木門發出熟悉的吱呀聲。

廚房飄來燉菜的香氣，還夾雜著米拉哼唱的北方小調。

卡爾把魚竿靠墻放好，拎著還在滴水的魚喊道：“米拉！看我抓了什么！“

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系著粗布圍裙的女人從里屋快步走出，栗色頭發間已夾雜了幾絲銀白。

她眼睛一亮：“諸神啊！“冰涼的手掌已經捧住卡爾的臉，“我的小勇士居然帶了獵物回來！“

帶著洋蔥和皂角氣味的臉頰貼上來“啾“地親了一口。

卡爾僵在原地，三十歲現代人的靈魂正在瘋狂尖叫，但這具七歲的身體卻像被設定好程序似的，自動回抱了母親，甚至習慣性地蹭了蹭她的圍裙。

“早上和艾莉亞玩得開心嗎？“米拉接過魚，手指拂過卡爾后腦時突然頓住，“等等...這腫塊是怎么回事？“

卡爾心里“咯噔“一聲。

要命，忘了這茬。

沒事的米拉，“卡爾下意識摸了摸后腦勺，“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米拉瞇起眼睛，這表情讓卡爾想起地球上看過的母狼護崽紀錄片。

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嘿，小子，我們北境男孩打架算什么大事？“粗糙的拇指擦過卡爾額頭的淤青，“不過你老娘我當年可是打遍狼林無敵手，知道怎么避開要害。“

她突然壓低聲音，“下次用膝蓋頂對方肚子，比掄拳頭管用。“

卡爾愣住了。

穿越以來第一次，這具身體自發地涌起一股暖流。

在地球加班到胃出血都沒人送杯熱水，現在卻有人為個腫塊心疼得指尖發抖。

“知道了。“

他輕聲說，不自覺地站直了身子，像接受將軍訓話的小兵。

“我下午...呃，就是想去玻璃花園找艾莉亞。“

話一出口卡爾就后悔了，七歲小孩哪會正經報備行程？

米拉手里的菜刀“當啷“掉在案板上。“

舊神在上！“她夸張地捂住胸口，“我們家小混蛋居然會提前說去哪兒？“突然伸手捏住卡爾的臉往兩邊扯，“快說！你是不是把真正的卡爾丟河里了？“

卡爾耳朵燒得通紅：“米拉！別...“

“哎呀呀，還會害羞了！“米拉大笑著往他懷里塞了塊蜂蜜白面包，“去吧去吧，記得太陽落山前回來。

卡爾叼著蜂蜜面包走在碎石路上，甜膩的麥香在舌尖化開。他朝鐵匠鋪的老湯姆揮揮手，對方驚得差點把鐵錘砸在腳上，往常橫沖直撞的小混蛋居然會規規矩矩走大路？

【叮！】

腦內突然炸開的機械音讓卡爾嗆得直咳嗽。

【釣魚技能升級完成】

【當前等級：中級】升級中………

剎那間，三十年垂釣記憶如暴風雪般灌入腦海，黎明時分蹲在結冰的湖面鑿洞，雨季揣摩鰻魚的洄游路線，甚至還有用發霉奶酪釣鮭魚的偏門技巧...

“咳咳咳！“卡爾拍著胸口，蜜糖黏了滿手。這系統居然把《動物世界》都沒講過的細節都塞進來了？

他忽然福至心靈：“等等...難道需要先有知識儲備才能激活技能？“試著回憶上輩子刷過的健身視頻，那些被同事嘲笑“收藏等于練過“的教程。

【檢測到相關記憶】

【可學習技能：奔跑（入門）】

“學！“

腿肌突然泛起奇異的酸脹感，仿佛剛跑完馬拉松。緊接著：

【健身（入門）】——肌肉記憶里突然多出深蹲時的灼燒感

【自由格斗術（入門）】——后頸條件反射般繃緊，像被無形對手鎖喉

【武器操控（入門）】——右手不自覺地虛握，似乎在掂量不存在劍柄的重量

“嘶...“卡爾甩著發麻的胳膊，活像被群毆過。路邊洗衣婦驚恐地看著他對著空氣打組合拳，木盆“咣當“砸進溪水里。

最離譜的是視網膜上刷屏的文字：

【警告！肌肉纖維微損傷23%】

【建議攝入蛋白質：雞蛋x2或鱈魚200g】

“你當我是游戲角色嗎？！“卡爾對著虛空咆哮，嚇得樹上的松鴉撲棱棱飛走。

轉角突然傳來熟悉的清脆嗓音：“卡爾？你對著烏鴉吵什么呢？“

艾莉亞抱著比她人還高的練習木劍，歪頭露出看傻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