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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夏

臨冬城

嘶——頭要裂開了...“

艱難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里是低矮的茅草屋頂。

幾縷晨光從屋頂的縫隙滲進來，在斑駁的泥墻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身下的床鋪散發著干草和霉味混合的氣味，粗麻布床單摩擦著皮膚，帶來細微的刺痛。

“這是哪...“

聲音稚嫩得可怕。

起手，一雙孩童的手掌映入眼簾，指節纖細，掌心還粘著干涸的血跡和泥土。

一陣劇痛突然襲來，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臨冬城。玻璃花園。

一群扭打在一起的孩子。

后腦勺重重撞在石頭上的鈍痛。

搖搖晃晃走回家的路上，視線越來越模糊...

穿越了。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卡爾，昨天在打架時被人推倒，雖然當時勉強撐著回了家，但入夜后還是因傷勢過重死在了這張床上。

而我，一個倒霉的現代人，就這樣接管了他七歲的身體。

記憶繼續翻涌：卡爾·石東，因為父親是臨冬城的侍衛，得以在城堡外圍的侍衛聚居區長大。

雖然個子比同齡人都矮小，還不到一米二，卻是個出了名的刺頭。

偷廚房的蘋果、往馬廄里扔辣椒、揪獵犬的尾巴...因為總是一身狼狽，大人們都叫他“小混蛋卡爾“。

最清晰的記憶停留在上個星期：父親帶他去玻璃花園時，他遇見了正在躲避女紅課的艾莉亞·史塔克。

兩個同樣坐不住的孩子立刻臭味相投，很快就策劃了昨天那場要命的“戰爭“，和其他侍衛的孩子約在神木林決斗。

摸了摸后腦，指尖立刻觸到一個雞蛋大小的腫塊。難怪會死...這傷勢放在中世紀確實夠嗆。

頭痛稍微減輕了些，但后腦的腫塊仍然隱隱作痛。

坐在床邊，努力回想昨晚模糊的記憶，卡爾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時，似乎聽到艾莉亞在身后喊：“明天早上！河邊！別忘了！“

對了，他們約好今天要去釣魚。

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爐灰里偶爾傳來木炭碎裂的輕響。

卡爾的母親米拉一早就出門了，父親布萊克也去城堡執勤，現在家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笨拙地套上衣服，粗糙的羊毛襯衣、厚實的皮背心，還有一條略顯寬大的亞麻褲子。

臨冬城正值長夏，但清晨的空氣依然冷冽，呵出的白霧在眼前短暫停留又消散。

奇怪的是，這具身體似乎早已習慣這種寒冷，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走出房門，狹窄的走廊連接著另外兩個房間，父母的臥室和廚房。

廚房里，一個石砌的篝火爐子占據了角落，爐膛里的余溫尚未散盡。

旁邊的木桌上擺著一根硬得像棍子的黑面包，還有一口小鐵鍋，里面盛著昨晚剩下的燉菜，豆子、蕪菁和一點點咸肉，凝結的油脂浮在表面。

這就是卡爾今天的飯了。

掰下一塊面包，蘸了蘸冷掉的燉菜湯汁。

味道比想象中好，至少比看上去強。一邊嚼著，一邊思索接下來的計劃，艾莉亞還在河邊等著，但以我現在這具七歲孩童的身體，加上腦袋上的傷，真的能應付得來嗎？

卡爾從家里翻出那根用梣木和麻繩自制的釣魚竿，又在院子里的濕土下挖了幾條肥碩的蚯蚓。

這些紅褐色的蟲子在他手心扭動著，沾著泥土的氣息。

他把它們裝進一個小木罐，塞進腰間皮袋，朝神木林方向走去。

晨霧還未散盡，臨冬城的石墻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穿過幾棵古老的橡樹，溪流的潺潺聲漸漸清晰。

遠遠就看見艾莉亞蹲在岸邊，手里不知在擺弄什么。

她聽到腳步聲猛地抬頭，灰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

“你可算來了！“艾莉亞跳起來，得意地舉起一個皮質水囊，“看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卡爾走近一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那水囊口隱約飄出的酒氣，讓他瞬間回想起在地球宿醉的痛苦。“

七層地獄啊，艾莉亞，你從哪弄來的酒？“

“廚房偷的唄。“

艾莉亞晃了晃水囊，里面的液體發出誘人的聲響，“老古板的修夫說這能讓人變勇敢，我們試試？“

卡爾按住隱隱作痛的后腦勺，那場要命的斗毆記憶猶新。“

不，謝謝。我可不想再像昨天那樣被人抬回家。“

他故意板起臉，“你要是敢喝，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凱特琳夫人。“

艾莉亞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你敢！“但隨即又撇嘴道，“不喝就不喝嘛...反正釣魚更好玩。“

她悻悻地把水囊塞回腰間，轉身去拿自己的魚竿。

卡爾悄悄松了口氣。

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不過好在還算聽勸。他蹲下身整理釣具，心想：在這個世界，可得看好這個莽撞的小狼女才行。

卡爾松了口氣，還好艾莉亞沒堅持要喝酒。他眼珠一轉，突然咧嘴笑道：“艾莉亞，敢不敢比比誰先釣到魚？輸的人要叫贏的人'老大'，以后都得聽話，怎么樣？“

艾莉亞立刻來了精神，灰眼睛閃著不服輸的光：“比就比！你可別后悔，卡爾！“

卡爾暗自得意，他前世可是個資深釣魚佬，對付這小丫頭還不是手到擒來？他嫻熟地將蚯蚓穿在魚鉤上，甩竿入水，浮標在溪面上輕輕晃動。

就在這時：

【叮！】

一道機械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自動學習系統已加載。檢測到當前技能：釣魚（入門級）。是否立即學習？】

卡爾差點把魚竿扔出去。系統？！金手指？！他強壓住狂喜，低聲說道：“系、系統爸爸，學習！還有什么功能？“

【叮！已學習[釣魚]技能，當前等級：初級。正在升級至中級，請稍候……】

“喂？系統？“卡爾在心里呼喚，可那機械音卻再沒回應。

“......靠，破系統。“

卡爾無語。這玩意兒怎么跟個劣質APP似的，加載一半就卡住了？

“卡爾，你嘀咕什么呢？“艾莉亞狐疑地看過來，“該不會是想耍賴吧？“

“誰耍賴了！“卡爾趕緊收斂心神，握緊魚竿，“等著叫老大吧，史塔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