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賈東旭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李平凡，“你少在這兒陰陽怪氣的！你不就是靠著點死人財過日子嗎？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訴你，我可是光榮的工人階級，是國家的主人！你算個什么東西！”

“東旭！”秦淮茹忍不住開口，“你怎么說話呢！”

“我怎么說話？秦淮茹，我還沒說你呢！當初真是瞎了眼，放著我這么好的條件不要，跟了這么個……”賈東旭口不擇言，污言穢語就要往外噴。

“賈東旭！”李平凡臉色一沉，聲音陡然轉冷，“嘴巴放干凈點！我媳婦兒也是你能侮辱的？”他上前一步，擋在了秦淮茹身前，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我侮辱她怎么了？她本來就是……”賈東旭被李平凡的氣勢嚇得后退了半步，但看著周圍似乎有人在往這邊看，又梗著脖子強撐道，“當初要不是你橫插一杠子……”

“橫插一杠子？”李平凡冷笑一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淮茹看不上你，那是她眼光好！賴得著別人嗎？自己沒本事留住人，就只會像條瘋狗一樣亂咬？”

“你罵誰瘋狗！”賈東旭徹底被激怒了，昨天積攢的怨氣，加上此刻的羞辱，讓他失去了理智。他大吼一聲，揮起拳頭就朝著李平凡的臉上砸去。

周圍隱約傳來幾聲驚呼。秦淮茹嚇得臉色發(fā)白，下意識地喊道：“平凡小心！”

李平凡眼神一凜，早有準備。他看似隨意地往旁邊一側身，輕松躲過了賈東旭那毫無章法的拳頭。

而賈東旭用力過猛，一拳打空，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他腳下踉蹌著往前沖了兩步，恰好踩到了一塊被人丟棄的爛菜葉子，腳底一滑，“噗通”一聲，整個人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

更要命的是，他摔倒時下意識地用右手去撐地，只聽“咔嚓”一聲輕微的脆響，伴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賈東旭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的右手手腕，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

李平凡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抱著手腕痛苦呻吟的賈東旭，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成了。

周圍的人群發(fā)出一陣騷動，有人圍了上來。賈張氏反應過來，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嚎，撲到賈東旭身邊：“我的兒啊！你怎么了？是哪個天殺的把你打成這樣的！李平凡！是不是你！你把我兒子打傷了！”

李平凡攤了攤手，一臉無辜地對圍觀的人說道：“大家可都看見了啊，是他自己沖過來要打我，我躲開了，他自己沒站穩(wěn)摔倒的，可不關我的事。”

他聲音不大，但吐字清晰，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清楚。

秦淮茹也趕緊上前解釋：“是啊，是他先動手的，平凡只是躲開了，是他自己摔的！”

圍觀的人群里，有人點頭附和：“嗯，好像是自己滑倒的。”

“這年輕人，火氣太大了……”

“看著摔得不輕啊，手腕好像……”

賈張氏哪里肯信，抱著賈東旭，一邊哭一邊指著李平凡破口大罵。

李平凡卻不再理會她，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賈東旭那只變形的手腕。鉗工，靠的就是一雙巧手。這手腕傷成這樣，就算治好了，以后還能不能干精細活，可就難說了。

軋鋼廠的工作……賈東旭，你恐怕是保不住了。

而這份工作，似乎正在向他李平凡，招手呢。他微微瞇起眼睛，心里那份“看熱鬧”的心思，此刻變得更加熾熱和期待起來。好戲，才剛剛開始。

清晨的曦光，還未完全驅散北京城殘留的夜涼，就已經被四合院里此起彼伏的鍋碗瓢盆交響曲、鄰里間的問候聲攪得稀碎。

李平凡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從拔步床上坐起身。陽光透過窗欞，在他靛藍色的土布褂子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煤煙味兒和隔壁院飄來的醬菜香。

“醒啦？”秦淮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棒子面粥和兩個白面饅頭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確良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兩截雪白的小臂。烏黑的麻花辮垂在胸前，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晃蕩，臉上帶著新婦特有的柔和光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嗯，”李平凡接過碗，深深吸了一口粥的香氣，“還是你熬的粥好喝。”他拿起一個白面饅頭，掰了一小塊，塞進嘴里，細細咀嚼著。

這年頭，能頓頓吃上白面饅頭的人家，整個南鑼鼓巷片區(qū)都找不出幾戶，也就是他。

秦淮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把一小碟咸菜推到他面前：“就你嘴甜。快吃吧，吃完了不是說要去軋鋼廠看看熱鬧？”

李平凡喝粥的動作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看熱鬧？今天這熱鬧，可不是白看的。

他想起昨天下午。

彼時，他正陪著秦淮茹在院子里侍弄姥爺留下來的那幾盆茉莉。初夏的陽光暖洋洋的，秦淮茹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小心翼翼地給花澆水，陽光灑在她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畫。

李平凡就靠在廊柱上，懶洋洋地看著，心里盤算著系統(tǒng)發(fā)布的那個新任務——掠奪賈東旭的工作。

軋鋼廠的鐵飯碗，鉗工的工作，在這個年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好工作。賈東旭和他那個尖酸刻薄的媽賈張氏，更是把這份工作看得比命根子還重。

要讓他們“合理”地丟掉這份工作，還得讓自己“順理成章”地接手，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正想著，院門“砰”一聲被人粗暴地推開。

賈張氏那張刻薄的老臉先探了進來，三角眼滴溜溜一轉，落在秦淮茹身上，頓時像見了殺父仇人似的，唾沫橫飛地嚷嚷起來：“好你個秦淮茹！攀上高枝了不起啊！當初要不是你嫌貧愛富，現(xiàn)在就是我們賈家的媳婦！東旭哪點配不上你？！”

賈東旭跟在后面，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李平凡，眼神里充滿了嫉妒和怨毒。

自從相親那天，秦淮茹壓根沒看上他，反而被恰巧路過的李平凡吸引，沒過多久就嫁給了這個沒工作的“閑人”，賈東旭的心里就憋著一股邪火。

尤其是看到秦淮茹嫁給李平凡后，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而自己還是那個拿著死工資的工人，他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李平凡是什么人？前世在信息爆炸的網絡時代混跡多年，什么場面沒見過？賈張氏這點戰(zhàn)斗力，在他眼里跟撓癢癢似的。

他甚至懶得搭理，只是伸手攬過秦淮茹的肩膀，柔聲問道：“嚇著沒？跟這種人沒什么好說的，咱們進屋。”

秦淮茹雖然性子堅強，但被賈張氏當眾這么辱罵，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眼圈微微泛紅，點了點頭，就要跟李平凡進屋。

“站住！”賈東旭猛地往前一步，攔住了去路，他指著李平凡的鼻子，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李平凡！你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靠著祖上留下的幾個臭錢！要不是你橫插一杠子，淮茹早就是我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