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盤口
- 吃掉丹丸后,我成了人間至補
- 珠沉月死
- 2128字
- 2025-03-30 21:08:52
不待崔玉起身,耳畔立時被凄厲的哭喊聲占滿。
哭喊尖銳而沒有源頭,仿佛無處不在似的,貫入崔玉腦海,直讓他感到一陣眩暈,那被勉強壓制住的饑餓感也開始作祟,瘋狂地侵蝕他的理智。
常三面色平淡,只冷眼瞅著崔玉漸漸猙獰的神情,沒有任何作為。
“吵死了......”崔玉瞳孔橫起,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門口處,那漢子正做出一副哭喪臉,手上還拎著一根粗糙木棍,不停敲打門框。
他臉色一變,手上動作驟然停滯,反抬起木棍橫擋于身前。
下一刻,一只骨手便切實地握在木棍之上,將之一把扯開后,一記鞭腿便沉甸甸的砸在這漢子胸口。
后者臉色一白,一口血徑直從口中噴濺而出。
崔玉站在門檻上歪頭看他,臉上盡是不耐:“有完沒完?”
“要是這點氣度都沒有,你們老太爺合該有死,還想求藥問壽?”
漢子霎時憤然,就要張口罵娘,卻覺顱頂悄然覆上一只骨手,崔玉已是俯身冷睨著他,眼中掠過幾許喋血欲望:“你兄弟的命找元爺要去,莫找我,清楚沒?”
漢子繃著臉,眼底對崔玉的恨意完全不似作假。
目光掠過他,崔玉直望向街面圍觀的游人。
“元爺,探也探了,你的狗招子不夠亮,問不出我的道。”
“要不......你親自上來試試?”
毋庸置疑,元爺肯定在,至于在哪他不清楚。
這種試探就是為了把他的底撂出來,因此他必須表現的強勢。
不然往后這種探底的事會源源不絕,直至他撂出個底,然后被設法拿捏住。
再者,若是現在不強勢,反顯得自己理虧。
對他而言從沒有什么性情不性情的,一年的囚禁早讓他把這種東西丟開,有的只是目的和需要而已。
圍觀人群向兩側散開,讓出一條道來,里頭,元爺沉著臉緩緩走來。
“四爺好臺子,這么看,先前倒還諒手了。”
崔玉心底冷笑,諒手?他可沒有。
要怪就怪眼下這人運不好,偏偏玩兒的虛招,把他壓下去的靈羊又勾了出來,否則不亮尖掛子還真處理不來。
對面,元爺昂頭喊道:“盤子亮了,給個話吧。”
崔玉松開壓在漢子頭上的骨手,探底的招子算是過了,現在到他開價了。
按常三的話說,這些門子里的人唯一個好,便是講利益,就算要弄死你,也不會在價碼上玩虛頭。
他朗聲回應:“簡單,口子自備,但我得奉三留一。”
口子自備便是讓他們準備吃住以及煉藥的耗材,奉三留一,則顧名思義,進三份留一份,無論耗材還是成品。
當然,這些話都是常三教的,對于門子里的道行他還不是特別清楚。
聞言,元爺臉色微變。
這個價可不算低。
先不說吃住,歷來門子請客吃住待遇決計不能差,其次是耗材。
煉藥的本事雖然沒幾個會的,但聽過的卻不少,對于童男女的選擇向來嚴苛,男要九五,女要六十。
說白了,男要純陽男,女要純陰女,再搭配一些稀有草木,一并煉制。
如此煉出的才算藥,沒有副作用,否則......
崔玉神色淡淡,這個價碼他也計算過,決計不低。
但花子門沒有選擇的機會,他們老太爺壽數不多,但金門太爺的壽可就難說。
五仙鎮五大門子雖然明面和氣,可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并不少,臥榻之側的道理誰都清楚,更不說五仙鎮本身的價值問題。
此地歷來為江湖要鎮,來往的江湖人士多如牛毛,這樣一來便自然催生出專門針對門子的交易市場,尤其在衙門南去后,這景況愈發鼎盛。
良久,元爺悶哼一聲,出言道:“行,我花子門應了。”
“尊爺,請吧!”他高喝著,一擺手,人群再度散開,從中間走出兩排衣著破爛的花子,肩上各扛一根大木,木上則是一座錦繡密麗的座椅。
頓時,人群中嘩然一片,連帶著那些從酒樓里擠出來看戲的散客也嘖嘖稱奇。
“請尊禮......這花子門是下重功夫了。”
“可不是,十來年沒見過的規格了。”
崔玉步下門階,穿過人群,與元爺擦肩而過,在請駕前頭站定。
“落駕......請尊爺!”元爺又是一道高喝,從腰間抽出鞭子,猛地抽在地上,炸出霹靂似的響動。
兩排花子單膝跪倒,將座駕垂下,紛紛垂著頭,目光避開崔玉。
崔玉一步跨上,鎮定落座,視線緊鎖在元爺身上。
他可半分沒有覺得榮耀,別看現在花子門舍得下本錢,但這就是千金買馬骨,無論真假,怎么都不虧。
且一旦被花子門知道他是假的,這份榮耀便會成為刮骨刀,將他切片到死。
后者再次甩鞭,梗著脖子喝氣:“起駕咧......”
扛木的兩列花子應聲呼喝,而后站起,跟在元爺身后向外走。
“慢著!”一聲憤喊自元爺身前響起。
崔玉順勢望去,只見先前被他拿住的那漢子不知何時竟擋在了道路中央,一對恨眼直勾勾地看向崔玉。
“馬武!你要反天了?!”元爺怒斥一聲,手中鞭子當即抽出,重重落在馬武身上,拉出一條粗長血槽來。
馬武緊咬牙關,站定不動,面色猙獰無比:“元爺,這是個腥臺子!請不得!”
“俺馬武就是藥孩出身!錯不了!”
話音落下,又是一鞭子抽出。
元爺應聲怒喝:“給老子滾開!”
“你兄弟是老子殺的,有種的便找老子要命!礙著門里的好事,你該當何罪!”
崔玉撐著頭,靠坐在座駕上,饒有趣味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心底沒有絲毫緊張。
而看起來這元爺似乎和馬武的關系不錯,話趕話的回護他。
“元爺!我兩兄弟的死是他們自己學藝不精,給門子丟了臉,俺馬武不恨!”
“俺三兄弟的命是元爺給的,俺馬武更不恨!”
“俺馬武恨的,是這個腥臺子!”他用力抬手,筆直指向座駕上的崔玉。
元爺陰沉著臉,瞥了眼身后面色淡然的崔玉,又與馬武互相一對眼,猛地甩鞭。
“說,你到底想干嘛!”
話音落下,馬武撲通跪地,仰頭瞪眼,毫不避讓的對上元爺那若有惆悵的目光:“請元爺做個‘陰陽司’,俺馬武開遭血盤口,跟他賭命!”
他又扭過頭,望向崔玉:“你!有沒有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