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藥
- 吃掉丹丸后,我成了人間至補
- 珠沉月死
- 2002字
- 2025-03-31 22:49:39
嘈雜的喊叫聲伴隨尖銳的耳鳴在崔玉耳畔回蕩,他睜開眼,眼前一切都模糊不清,像被霧蒙住似的。
稍過一會兒,那層白霧漸漸消散,伴隨耳內持續(xù)不斷地嗡鳴聲也漸漸停息。
那呼喊聲終于清晰起來,是元爺和馬武的嗓音。
崔玉回過頭,身后殿門已經打開,刺目白光從外邊照射進來,將一旁站立的兩個人影拉長。
馬武皺著眉,臉上帶著一抹嫌惡。
“常尊爺,這就是你的煉藥法子?”元爺沉悶的質問聲從一側傳來。
崔玉順勢掃視四周,原本安置在神像背后的藥孩竟出現(xiàn)在大堂之中,死狀凄慘,開膛破肚,心臟被盡數(shù)取出,放在神像前的供桌上。
地面被凝固的暗紅血跡鋪滿,空氣中揮發(fā)著一股濃郁腥臭。
“是,元爺有何見解?”崔玉冷淡道。
這一切確實是他做的,那份殺戮的記憶清晰無比。
不得不說,常三真是好手段,讓他硬生在幻覺里殺了整整兩天。
那些藥孩死了又復活,源源不絕。
不等元爺開口,馬武適時插話:“見解不敢當,只是兩天時間,房內既無燒煮痕跡,這些藥孩還一個不少。”
“俺馬武沒什么見識,就想問問常尊爺,這藥......到底是怎么個煉法?!”
見馬武替他將問題說出,元爺不再開口,目光落在崔玉臉上,心中不免生出幾分狐疑來。
雖然煉藥的法子千奇百怪,但他倒真沒聽說過有不要耗材的。
而聯(lián)想到崔玉是常三推薦來的,這份懷疑不由的又多出幾分。
崔玉神色在在,全然沒有慌亂痕跡:“怎么......你馬武是改行了?不做花子想學煉藥?”
馬武面色一沉:“尊爺這話什么意思?”
他還欲開口,但被元爺一手擋開,后者神色鄭重,望向崔玉:“尊爺,我唯有一個問題。”
“你確定,藥......煉好了?”
“當然。”崔玉眼神直對上元爺那略帶審視的目光。
“好。”
“那就請尊爺交來與我。”元爺一攤手,銳利目光直落在崔玉臉上,似想從中察出什么來。
一旁馬武拳頭悄然握緊,他敢用性命擔保,這常四絕對是個腥物,但若是他真的拿出藥來呢?
這種幾率不是沒有,至少現(xiàn)在,常四臉上還沒有半分波瀾。
他喪命事小,若常四之后記恨這一遭,有意報復元爺呢?
崔玉漠然搖頭:“元爺是否有些心急了?”
此話一出,莫說馬武,就連元爺也神色稍滯,不由多出幾分冷意。
“什么意思?尊爺莫非栽了,不敢對盤?”馬武冷笑一聲。
崔玉不搭茬,抬手指向四處躺倒的藥孩尸體:“元爺莫非真當我不識道?”
“下血盤口的事兒,是趕巧么?”
“尊爺,盤口已經立了,現(xiàn)在談的......是藥。”元爺收回手,望向他的眼神越發(fā)冷冽。
崔玉猝然一笑:“我談的......也是藥。”
“直說了吧元爺,這藥我能交,但我要見太爺......在太爺前頭,辯真假。”
“你們,我不信。”
馬武此時再也忍不住,憤然開口:“常尊爺,你別欺人太甚!”
“既你早便懷疑,為何又要答應!”
崔玉目光沒有絲毫偏移,仍落在元爺身上。
馬武不重要,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他只是一顆被擺上臺面的棋子罷了。
重要的是讓他下盤口的元爺,是讓元爺下盤口的太爺!
無論是請尊禮,還是在請尊禮上開血盤口,都不是元爺能夠決定的事。
贏下馬武并不能代表藥就是真的,元爺承認也并不能定死藥是真的,唯有讓太爺開口,這藥才能真。
花子門這條線,才算真正搭上。
太爺缺壽,他信。但要說太爺缺到任人唯親,抓住稻草便往懷里拉的地步,那就是騙小孩。
他可沒那么多時間,面對接下來一重又一重的試探,今天就是金門太爺?shù)膲壅Q,那人牙子定然已經入了五仙鎮(zhèn)。
同樣,他也相信,常三不可能再拿出第二顆藥來。
唯有見到太爺,那條件才能提。
“常尊爺,你步子邁大了,要收著點。”元爺冷聲開口,話里隱約還帶著點警醒。
“你既叫我一聲尊爺,那難道我這個尊爺......連你這條狗都不如么?”崔玉骨手輕握,語氣毫無起伏。
“你他媽找死!”聽得元爺被辱,馬武搶先怒喝,連‘尊爺’這兩字都已省去。
崔玉瞥眼他,而后收回目光,依舊看著元爺:“這就是你花子門的禮數(shù)?”
話音落下,元爺霎時出手,一拳猛地砸在馬武背上,將之砸趴下去。
簇簇鮮血從馬武口中噴出,后背的劇痛讓他難以遏制的痛叫出聲。
“這個交代尊爺是否滿意?”
肉眼可見的,元爺眼里正壓抑著一股怒氣,根根血絲蛛網似的攀附上來。
若不是太爺交代過......若不是不知其真假......
“勉強。”
“但元爺是不是也該表個態(tài)?”崔玉笑著攤開骨手。
元爺霎時沉默,偏殿內的氣氛也驟然凝固起來,除了地上馬武不時傳出的細微喘息聲外,再無任何聲音。
良久,元爺驀地出聲,語氣沉悶,聽不出好壞:“尊爺,請吧。”
話音初定,他轉身出門,崔玉自然跟上。
一路上元爺再未說話,只是不時瞥眼,用余光審視崔玉臉上神情。
在大道走上些許功夫,又拐過重重小路,直至頭頂日照被層層綠蔭遮擋,一座獨立于林中的小殿才展露在崔玉眼前。
那小殿朱門緊掩,只從里頭傳出連綿不絕的清脆木魚聲,更有一道細微的誦經聲隨著木魚敲動節(jié)奏的快慢起伏不定。
聽到這誦經聲,元爺?shù)纳裆l(fā)恭敬起來,就連脊背也不由彎曲下去,一副溫順的屈從模樣。
待走上小殿外的臺階,元爺把住那銅獅門環(huán),輕輕叩動兩下,低聲呼道:“太爺,新請的尊客來了。”
在太爺面前,沒人能夠稱爺,至少在花子門內,太爺是最大的,沒有之一。
木魚聲稍滯,從殿內傳出一聲蒼老嘆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