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賴子被困在小屋里,岡部弘卻暴跳如雷,在屋子里團團打轉,雖然抓住了二賴子,卻拿二賴子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怎能不怒。
巫亢戊骨碌著一對老鼠眼說道:“太君不要生氣,二賴子被困住了,他也出不來,就是餓也能將他餓死,何況還有其他辦法。”
岡部弘巴不得二賴子馬上就死,因而瞪著眼睛罵道:“八嘎呀路,你的,快想辦法,他的,立刻死!”
巫亢戊說:“可在墻壁上鑿開一些洞,將手雷丟進去,還可以派人上屋頂丟手雷,還怕炸不死他。”
岡部弘瞪眼喝道:“快快的,動手!”
巫亢戊立即指揮著挺進隊的小鬼子在墻上鑿洞,又叫了幾個小鬼子搭著梯子上了屋頂。
二賴子在里面聽見了,立刻警惕起來。
墻壁很厚,但因為是煙磚,還是很容易鑿,眼看就要被小鬼子鑿出一個個洞來。
一塊磚上在掉屑末,二賴子照著就是一槍,墻外悶哼一聲,一個小鬼子被打中了。
二賴子像只警覺的豹子,時刻緊盯著墻壁上的各處和屋頂,只要墻上掉屑末,他抬手就是一槍,墻外的小鬼子總是被打中。
但擋不住鑿洞的小鬼子人手多,又是在四處鑿墻,到后來,盡管二賴子手腳快也有點防不勝防。
眼看那墻洞一個個都要被鑿開,如果鑿開了小鬼子真的從各個洞口丟進手雷來,到時二賴子躲無可躲藏無可藏,肯定會被炸成肉醬。
而且二賴子聽得有小鬼子上了屋頂,只要小鬼子揭開瓦丟手雷,二賴子也是逃無可逃。
就在這緊急關頭,一個鄉丁跑來對霍馳峰說:“會長,屋外來了一兩百人,都帶著槍炮,現在正在架炮。”
霍馳峰一聽,急忙往院子里跑,岡部弘、巫亢戊、霍雨田等都跟在后面。
剛跑到院子里,一發炮彈就落在院子里,差點沒將幾人炸死。
霍馳峰哀嚎起來:“完了完了,我家完了!”
但外面只打了一發炮彈就停了,就聽得外面有人喊:“霍馳峰你聽著,你勾結小鬼子陷害我們五嗲和隊長,罪大惡極,如果你乖乖放了我們隊長,我們可以放過你,不找你算賬,如果你執迷不悟,那就莫怪我們把你家連同小鬼子一起收拾。我們現在只打一發炮彈以示警告,限你一分鐘內送出我們隊長,如若不然,我們定將你家夷為平地!”
霍馳峰對岡部弘哀求道:“太君,求您放了那個災星吧。”
岡部弘恨不得將二賴子殺之而后快,哪里肯放,一瞪眼喝道:“八嘎呀路,放了的不行!”
巫亢戊那個陰心爛肚的惡棍眼珠子一轉,就對霍馳峰說:“你放心,投鼠忌器,二賴子在我們手里,他們不敢打炮。”
果然,過了許久屋外打了那一發炮彈后就再也沒有打炮,只是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岡部弘指揮著陣風挺進隊都趴在圍墻后還擊,但圍墻外精準的射擊打得陣風挺進隊不敢露頭,只是躲在圍墻后胡亂放著槍。
原來雷子趕回毛栗屋場,大家一聽這消息,曹子建、周志遠和李順清趕緊集合起隊伍就往霍家灣跑。
到了霍馳峰的大門外,只見五嗲還被釘在墻上,只是一只手耷拉了下來。
而霍馳峰家的大門緊閉著。
周志遠說:“開炮,炸死那些狗娘養的,然后直接攻進去救賴子。”
廖偉東說:“賴子還在里面,搞得不好連賴子也會被炸死。”
姚夢琪也說:“不妥,這樣真的會害死哥哥的,你們先喊話穩住小鬼子,小鬼子要是不聽,你們就一面佯攻,一面派人趕快將爺爺解下來,哥哥我去救。”
說完,也不等別人表態,就跑去霍家大院的側面,跳上圍墻,身子一縱攀上了屋頂。
廖偉東、歐陽昱、趙煉石、錘子、雷子、楚結巴等人也不等周志遠發話,跟在姚夢琪身后也上了屋頂。
姚夢琪此時憂心如焚,一顆心全系在二賴子身上,生怕二賴子有個好歹。
姚夢琪輕功本來是很好的,以前上屋頂就是跑也不會踩爛屋瓦,可今天她顧不得這些,她在屋面上跑著,一間間屋子搜尋,只想快點找到哥哥,將哥哥救出來。
姚夢琪這樣不顧自己安危的舉動非常危險,她很快就被先期爬上屋頂還沒來得及往關二賴子的屋子里丟手雷的小鬼子發現了,“嗖嗖”的子彈密如雨點朝她射來。
好在廖偉東等人跟在她的身后,廖偉東等人立刻朝著小鬼子射擊,他們都是射擊高手,頓時打倒了好幾個小鬼子。
屋頂的小鬼子見羊角衛國隊上了屋頂,其中一個小鬼子將一顆手雷丟在二賴子所處那間房子的屋頂上,頓時就炸開了一個大洞,另一個小鬼子就要將手雷丟進大洞里。
好在此時姚夢琪眼疾手快,見小鬼子要丟手雷,抬手一槍,那顆手雷就在小鬼子手里爆炸了,頓時將幾個上屋頂的小鬼子都炸死了。
姚夢琪跑到那間房子的屋頂的破洞邊,趕緊將索鉤拋了下去喊道:“哥,快上來!”
羊角衛國隊的佯攻將陣風挺進隊的小鬼子都吸引出去了,岡部弘只得撤走圍住二賴子的小鬼子,專心對付院子外的羊角衛國隊。
小鬼子一撤走二賴子就感覺到了,此時二賴子要逃走很容易,以二賴子的身手,這樣的屋子是困不住他的。
但他不敢輕舉妄動,他怕小鬼子有意讓他爬到半中腰的時候朝他開槍,到那時,自己豈不成了小鬼子的活靶子?
因此,盡管院子外槍聲激烈,屋子外沒有了動靜,他也沒有冒險采取行動,他聽槍聲,就知道一定是雷子搬來了衛國隊,他只要等待著,就一定會有人來救他,而且一定是小妹。
可是沒等到姚夢琪來,卻聽得頭頂上“轟”地一聲屋頂被炸開了一個大洞,木片瓦片的碎屑立刻落了他滿頭滿臉。
二賴子心想完了,小鬼子這是要丟手雷。
可隨后又聽得“轟”地一聲,手雷卻還是在屋頂上爆炸,他不知是怎么回事,隨即就聽得姚夢琪在喊他,當索鉤一拋下來,他抓住沒幾下就上了屋頂。
姚夢琪喜極而泣,也不顧廖偉東他們就在身邊,抱住二賴子哭道:“哥——”
二賴子拍著姚夢琪的后背說:“好啦小妹,哥不是沒事嗎?快別這樣,讓那幫臭小子看笑話。”
姚夢琪破涕為笑:“我才不管。”
二賴子在姚夢琪耳邊悄悄說:“現在消滅陣風挺進隊要緊,今晚我一定好好犒勞你。”
姚夢琪嬌嗔一聲:“哥——”
上了屋頂的二賴子猶如困虎脫了樊籠,立刻兇猛起來。
二賴子發了狠,今天一定要將陣風挺進隊殲滅在這里,陣風挺進隊害了五嗲,這仇不共戴天,不殺盡陣風挺進隊誓不罷休。
二賴子對雷子說:“你快去叫老周再派五十個人上屋頂,我們兩下夾攻,今天非得將這些小鬼子滅了不可!”
雷子彎腰屈身立刻去了,不一會又上來了五十個隊員。
陣風挺進隊手長袖子短,他們人力不夠,對付院子前的羊角衛國隊尚且吃力,哪里還有能力防備這些上屋頂的隊員。
這些隊員一上屋頂,二賴子就指揮著他們朝著圍墻后的小鬼子猛烈射擊,他們居高臨下,又都是射擊好手,頓時打得陣風挺進隊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二賴子他們一上屋頂,岡部弘就知道大勢已去,岡部弘只得指揮著陣風挺進隊退進了屋子里。
二賴子一聲吼,率先從屋頂跳下,雙槍齊發,一打一個準,那些東躲西藏的小鬼子立時就被他殺了好幾個。
二賴子一跳下屋,姚夢琪就緊跟其后也跳了下去,接著是其他隊員。有人將院門打開了,院子外的隊員們一擁而入。
圍墻后的小鬼子都退進了屋子里,剩下幾個已經失去了斗志的小鬼子很快就被羊角衛國隊清除干凈了。
但陣風挺進隊實力還在,二賴子帶了五十人重新上了屋頂,他決心今天一定要與陣風挺進隊見個高低。
可是在屋頂一間間房屋探去,竟然不見了陣風挺進隊。
原來岡部弘這個老奸巨猾的老鬼子心知陣風挺進隊已經不是羊角衛國隊的對手,自己也不是二賴子的對手,為了保存實力,早就帶了陣風挺進隊從后門跑了。
見霍家大院的確沒了小鬼子的蹤影,二賴子好一陣懊惱,自己這次要是還冷靜一點,等人到齊了安排人堵住后門,岡部弘和陣風挺進隊就插翅難飛。
跳下屋頂一清點,不但岡部弘和小鬼子不見了蹤影,就是巫亢戊、霍馳峰和霍雨田也不見了蹤影。
二賴子懷著除惡務盡的心理四處尋找著,岡部弘和小鬼子跑了,那么不但巫亢戊要死,就是霍馳峰和霍雨田也不能放過,這些助紂為虐的漢奸都是該死之人,不殺不足以泄憤。
每一間屋子里都搜到了,卻只發現了霍雨田跟他的家人在一起發抖,其余三人仍然不見蹤影。
二賴子一把提過霍雨田,桀桀笑道:“你是主動說出那三個人的去向呢還是要我幫幫你讓你說?”
霍雨田嚇得褲子里尿水直流,身子就像篩糠,他打著哭腔說:“別殺我,我告訴你,日本人跟二爺都跑了,就我爹躲在夾墻里。”
二賴子兇神惡煞地說:“還不帶路!”
霍雨田將二賴子等人帶到一堵墻壁前指著說:“就是這里。”
二賴子大喊一聲:“隱蔽!”
等大家都隱蔽好了,又笑著對霍雨田說:“你乖乖地給老子打開夾墻的機關,老子就不殺你。”
霍雨田只得向前打開機關,卻不防從夾墻后射出一顆子彈正中心窩,這個惡霸色鬼被他的惡霸老爹一槍打死做了風流鬼。
霍馳峰一見霍雨田被自己打死了,慘叫一聲沖出來,抱著霍雨田的尸體哭嚎著:“崽呀,我的崽呀!”
雖然打死了好些個小鬼子,也算是給五嗲報了仇,但二賴子仍不滿意,因為跑了岡部弘和巫亢戊。還有不少陣風挺進隊隊員。
二賴子沒理會霍馳峰的哭嚎,卻走到霍馳峰身前一把將他提起說道:“絕代了吧?這就是你作惡和勾結小鬼子的下場,我今天警告你,如果你繼續作惡,繼續勾結小鬼子,我隨時隨地取你的狗頭!”
霍馳峰現在神志混沌,只是睜著無神的眼睛看著二賴子。
二賴子將他往地上一拋,再也不理他,卻割下好幾個陣風挺進隊隊員的頭顱,對眾人喊了一聲:“回家。”
走出院外,見幾個人正守著五嗲,二賴子走過去緊緊抱著五嗲,牙齒咬得“咯咯”響。
五嗲死了,五嗲被小鬼子抓去后,巫亢戊這個陰心爛肚的惡棍對五嗲百般折磨,折磨死后又將五嗲用大鐵釘釘在圍墻大門邊的墻壁上。
周志遠說:“賴子,還是趕快回去吧,好讓五嗲入土為安。”
二賴子就輕輕抱著五嗲,二賴子想起五嗲以前對自己的種種好處,不由得將自己的臉緊緊挨著五嗲的臉。
到了毛栗屋場,全屋場的人都來看五嗲,許多人都忍不住嚎啕痛哭。
二賴子沒哭,二賴子的心早就磨礪得堅硬如鐵。
開追悼會時,二賴子將小鬼子的頭顱放在五嗲的靈柩前祭奠了才下葬,又將五嗲的靈位移進了祠堂。
岡部弘逃到武漢,親自向第6方面軍司令官岡部直三郎大將要求發兵為他報仇。
岡部直三郎是岡部弘的遠房侄子,也是岡部家族的子弟,岡部弘想發兵報仇,要是早兩年,于公于私,岡部直三郎肯定要調動軍隊報復,可現在的小鬼子占領了大半個中國,中國地域廣闊,而各地的抗戰力量風起云涌,逐漸壯大,小鬼子捉襟見肘,窮于應付。
因此,岡部直三郎大將只得趕緊報告給了小鬼子的大本營。
小鬼子已呈強弩之末跡象,小鬼子窮兵黷武侵略中國七年,由于長期的戰爭消耗,日本國力枯竭,生產萎縮,民生困苦,反戰情緒高漲。小鬼子大本營最樂觀的估計,即使竭盡所能,能夠有組織地進行戰爭的時間,大概也只能進行到1945年的六、七月份。
小鬼子已經大大消耗了國力和實力,實在無暇顧及一個家族仇怨,就算他是天潢貴胄也只能如此,何況他還不是天潢貴胄。
因而大本營指示,下一步作戰計劃實施在即,只能維持現狀,不能節外生枝,更不可因此影響大局。
此時,岡部直三郎就是想報仇也萬萬不敢調動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