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國子監(jiān)
- 大明:萬壽帝君名符其實
- 顥天孤穹
- 2148字
- 2025-04-12 11:51:24
國子監(jiān),大明最大的官學學院,沿著中軸線一眼就能望見前方的彝倫堂巍然矗立,鎮(zhèn)攝心神。而在入院之后,旁邊六堂的題字也映入眼簾。
率性,修道,誠心,正義,崇志,廣業(yè),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書寫之人的殷切期盼,然而廊柱上的朱漆雖尚未斑駁,可是庭院中的古柏卻已是皺裂枯朽。
宏大的國子監(jiān)學院,卻只有稀稀疏疏的誦經(jīng)聲,零零散散的議論聲和偶爾的打鬧聲。
“子升,你說咱們這般讀書何時才是個頭???”
誦經(jīng)的學堂內(nèi),只有幾人能靜心誦讀而余者都沉不下心來,徐子升搖了搖頭,沒有搭理好友,繼續(xù)埋頭苦讀。
好友高公子又念了幾段經(jīng),便支撐不住了,嘴中埋怨道:
“這國子監(jiān)連個像樣的老師都沒有,咱們這么背有什么用?”
“老師固然重要,但是自己的堅持更加重要,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埋頭苦讀的徐子升終于有所回應,然而好友可耐不住。
“可是堅持也要有方向啊,我可不像你,能讀得進去所有書籍,我就盼著有個好老師能指導我,讓我少走些彎路?!?
聽罷徐子升也不由一笑道:
“那你希望誰來教導你?這國子監(jiān)雖然沒落,但是也有不少好老師的?!?
“有是有,可是他們都是偶爾過來,他們的重心都在朝政上,哪能專心管我們的教學???
我就希望有個能專心教書的好老師,早知國子監(jiān)是如今這般模樣,我就該去余姚求學?!?
高公子發(fā)著牢騷,眼神空洞,似乎思緒已經(jīng)飄向了遠方。就在此時,一道溫和堅毅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去余姚干什么?那里現(xiàn)在可沒學堂了?!?
高公子不耐煩地,頭也不回地說道:
“去余姚當然是去向陽明先生求學了,那里雖然沒正規(guī)學堂,可是陽明先生從來都是有教無類的?!?
就在高公子百無聊賴地回應之時,一旁的徐子升忽然用力拉了拉他的衣袖,高公子正想吐槽呢,就看見徐子升瞪大了雙眼,一臉驚愕的表情。
“什么情況?背后說壞話被老師抓到了?”
此時高公子腦中就這一個念頭,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轉(zhuǎn)過頭準備迎接審判,然而!
“我……我……”
激動的高公子話都說不出來,又揉了揉眼睛,隱晦地掐了掐腰子,這才確認真實。
“學生高捷拜見陽明先生!”
“學生徐階拜見陽明先生!”
兩人激動的聲音吸引了學堂其他學生,眾人舉目望去。
只見身形清瘦,但挺拔神奕的王陽明立于學堂大門處,陽光灑落,王陽明嘴角溫和微笑,面容剛毅威嚴,既有陽光普照般的溫暖,也有高山仰止的威嚴!
“學生郭聰拜見陽明先生!”
“學生徐業(yè)拜見陽明先生!”
……
學堂之內(nèi)聲潮如海,外界其他學子也被驚動,此刻國子監(jiān)內(nèi)僅剩的學子也全都過來朝見王陽明。
這位心學大儒在跋涉了近一月后終于來到京都!
“靜心!”
一聲威嚴平喝,沒有慷概激昂,沒有怒火沖天,卻可聲震心靈,即刻便將嘈雜激動的學生安撫。
王陽明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至學堂主位,所有學生都默契地排序進入學堂之中,不敢有絲毫擁擠不敬。
“我很失望!不只是失望于國子監(jiān)的頹喪不作為,我更失望的是你們!”
沉重嚴肅的呵斥,讓學生們緘默不言,偌大的學堂似乎落針可聞。然而學生們雖然不敢言語,可是也有不少人臉上寫滿了不服。
“高捷,你是不是不服?你是不是覺得這一切與你無關(guān)?你只是個學生?!?
“學生不敢。”
高捷誠惶誠恐地回應,只是他惶恐的是王陽明的怒氣,而不是王陽明的說辭!王陽明欣慰地笑道:
“不敢,好一個不敢,至少你還知道自己是不敢,而不是盲目聽從。”
聽聞此言,高捷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有種得到他人認同的驕傲感。而此時,王陽明話鋒一轉(zhuǎn),看向另一個人。
“徐階,他是不敢,那你呢?你是什么?”
徐階思慮良久后回道: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國子監(jiān)的痹病學生管不了,但是他年我若為官,必除此弊事!”
“好一句圣人之言?!?
一聲感嘆,王陽明輕撫胡須言道:
“不過圣人之言固然有理,可是你們真的明白圣人之言的真正含義嗎?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是為了劃定職責界限,讓外行人不要胡亂指手畫腳。它并不是讓你們學會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徐階聽此立刻起身疾言道:
“學生并不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學生只是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真的無能為力嗎?”
一聲反問讓徐階陷入思考,王陽明繼續(xù)說道:
“你很聰明,但又不夠聰明。你知道國子監(jiān)的痹病,你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始終保持本心,一心求學。可是僅僅這樣就夠了嗎?
知乃行之始,行乃知之果。你胸中有扶搖之志,可你連第一步都沒有邁出。
國子監(jiān)的任免教職,體系升遷你們固然無法改變,可是你們嘗試過從其他角度入手嗎?”
高捷與徐階對視一眼,兩人齊聲喊道:
“還請先生賜教。”
學堂之內(nèi)所有學生也齊齊附和,他們剛?cè)雵颖O(jiān)時也是有著滿腔熱忱的,只是國子監(jiān)的衰落讓他們也自暴自棄。王陽明看著這群學生,感懷地點了點頭。
“你們雖然是學生,可是學生依舊有很多能做的事,比如你們想要老師,那就去找老師,無非是沒有個老師的虛名而已。
而且很多學生的學業(yè)未必就比老師差,徐階,你可曾想過幫助高捷學習?要知道教導他人的同時也是提升自己。”
“學生的學問還差得遠?!?
徐階惶恐推脫,王陽明繼續(xù)說道:
“前幾日朝堂之上的大禮議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吧,張璁辯駁毛澄之言就已經(jīng)給了你們答案,三人行必有我?guī)煟ハ嗵接憣W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此外你們這些人能入國子監(jiān),家中想必也不是凡夫,你們做不到的事,不代表長輩做不到。
想想你們心中的不平,心中的志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有想法就要去做,成不成功只有做了才知道?!?
“這便是知行合一嗎?”
身著白色輕衫道袍的年輕人,氣宇軒昂地走來。坐于主位的王陽明不由得露出笑意,眼睛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