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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大仇得報,聲名遠揚

戰天站在血影教總壇的廢墟之上,晨露打濕了他的玄鐵假肢,折射出冰冷的光。腳下的青石板縫隙里還殘留著暗紅的血跡,那是昨夜激戰留下的印記。他緩緩收起混沌戰戟,戟尖滴落的毒液在地面腐蝕出細密的坑洞——那是九頭蛇母蠱的最后一點余孽。

“系統提示:血影教核心成員已清除98%,剩余殘黨正在向西南方向逃竄。是否發布追殺任務?”

戰天望著遠處連綿的山脈,那里曾是戰家堡的舊址。十五年前的血色黃昏突然在腦海中閃回:父親戰嘯北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身影,母親將他藏進地窖時含淚的眼神,還有那些獰笑著搬運尸體的黑衣人袖口,繡著和鬼手屠同款的蛇形紋章。

“不追了。”他低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沙啞,“留著他們給江湖人當功勞吧。”

系統光幕悄然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朝陽穿透云層的金光。戰天低頭看向掌心那枚染血的青銅令牌,九頭蛇紋路已經黯淡下去,露出背面一行模糊的刻字:“天歷372年,戰千絕立。”——原來二叔從那時起就預謀顛覆家族了。

“戰兄!”

蘇婉兒帶著鎮北軍的鐵騎穿過廢墟,銀色鎧甲上沾著未干的血漬。這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軍翻身下馬時,腰間的佩劍“嗆啷”作響,那是戰天昨日親手贈予她的戰利品——鬼手屠的骨刃。

“清點完畢,”蘇婉兒遞過來一本染血的賬冊,“血影教勾結北狄的證據都在這里,還有他們近十年拐賣孩童煉制血蠱的記錄。鎮北軍已經封鎖了所有出口,只等你發落。”

戰天翻開賬冊,泛黃的紙頁上記錄著密密麻麻的名字。當看到“阿翠”兩個字時,他的手指猛地頓住。那行小字標注著:“天歷387年購入,資質上佳,擬作蛇母容器。”——原來小女孩從五年前就落入了魔掌。

“把這些交給刑部吧。”戰天合上賬冊,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深水,“另外,幫我在戰家堡舊址立塊碑,就刻‘戰氏一門,忠魂不滅’。”

蘇婉兒看著他獨腿佇立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激戰中那個金色的身影。當戰天用裂山刀劈開鬼手屠胸膛時,漫天血雨中綻開的不是悲傷,而是一種釋然的決絕。她默默頷首:“碑石我讓人用玄鐵鑄造,保證千年不朽。”

這時,廢墟東側突然傳來騷動。幾個幸存的村民正圍著一個奄奄一息的老者,那人穿著破爛的灰袍,胸口插著半截斷劍——正是血影教最后一個活口,掌管刑罰的長老。

“他說有東西要給你。”一個村民捧著個油布包跑過來,布包里滲著暗紅色的液體。

戰天解開油布,里面是個青銅匣子。打開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檀香撲面而來——那是父親書房里常用的凝神香。匣子里鋪著泛黃的絲綢,放著半枚玉佩和三封家書,玉佩的斷裂處還殘留著齒痕,像是被人臨死前咬過。

“這是……”蘇婉兒湊近細看,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戰家的‘鎮岳佩’!傳聞能鎮壓山岳靈力的至寶!”

戰天的指尖撫過玉佩上的裂痕,那熟悉的紋路讓他想起小時候,父親總把這枚玉佩系在他腰間,笑著說:“等你能舉起裂山刀,就把另一半給你。”如今兩半玉佩終于重逢,卻隔著陰陽兩界。

第一封家書的字跡已經模糊:“千絕弟,北狄異動頻繁,望速歸主持防務。”落款日期是天歷375年,正是戰家堡覆滅的前一年。

第二封是母親寫的,娟秀的字跡里透著焦慮:“天兒昨夜又夢到蛇,你二叔送來的安神湯似乎沒用……”

第三封沒有署名,墨跡潦草得像是在倉促間寫就:“蛇在內部,速離——”后面的字被血漬浸透,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嘯”字。

戰天突然想起那個被鎖在祭壇上的老仆。昨夜破陣時,老人用盡最后力氣喊出的“家主有信”,原來指的就是這個。他握緊玉佩,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玄鐵假肢深深陷入地面。

“啊——”

廢墟深處傳來一聲慘叫。戰天抬頭望去,只見那個血影教長老被村民們亂棍打死,尸體滾落到山澗里。蘇婉兒皺眉剛要阻止,卻被戰天按住手腕。

“讓他們泄泄憤吧。”他輕聲說,“這些人里,有一半是當年戰家堡的幸存者。”

蘇婉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些村民的脖頸或手腕上,都戴著同款的酸棗核手鏈——和阿翠戴的那條一模一樣。她突然明白,為什么昨夜總攻時,這些拿著鋤頭扁擔的普通人會比正規軍更勇猛。

正午時分,鎮北軍開始拆除血影教的祭壇。當士兵們撬開中央那塊刻滿符文的石板時,露出了下面黑黢黢的洞口,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戰天點燃火把探頭望去,只見洞底堆積著層層白骨,最上面那具穿著孩童服飾的遺骸,脖頸上還掛著半截酸棗核手鏈。

“挖出來,好好安葬。”戰天的聲音有些發顫,“立塊無名碑,就說……是戰家的孩子。”

蘇婉兒揮了揮手,士兵們立刻開始清理洞穴。她看著戰天撫摸那塊玄鐵假肢的動作,突然想起昨夜他用這只假腿踢飛鬼手屠時,關節處迸出的火星。那時候她才發現,假肢內側刻著一行小字:“天歷385年冬,小雨造。”

“戰兄,”蘇婉兒輕聲問,“接下來打算去哪?刑部那邊肯定會為你請功,圣上說不定會親封你為鎮北侯。”

戰天笑了笑,從懷里掏出個藥瓶。這是小雨臨行前塞給他的“清心丹”,瓷瓶上畫著胖乎乎的丹爐,和當年在城鎮酒館初見時,她擺在攤位上的那個一模一樣。

“我答應過小雨,要去南境找她和老陳。”他將藥瓶收好,“聽說那里發現了上古丹爐的遺跡,老陳的陣法正好用得上。”

說話間,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一個騎著快馬的鎮北軍士兵揮舞著信紙,在廢墟上掀起一陣煙塵:“戰將軍!江湖同盟發來急件!說要為您舉辦慶功宴,地點定在洛陽城的聚賢樓!”

士兵翻身下馬時,信紙被風吹落在地。戰天彎腰去撿,發現上面蓋著十幾個鮮紅的印章,有少林的卍字印,武當的太極印,甚至還有南疆五毒教的蛇形印——這些曾經對他“獨腿廢人”身份嗤之以鼻的門派,如今都在落款處寫著“恭迎戰盟主”。

“不去。”戰天把信紙遞給蘇婉兒,“你替我收下吧,就說……戰某忙著趕路。”

蘇婉兒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突然發現朝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獨腿的缺憾在金光里變得不再刺眼。她想起昨夜激戰中,戰天用《幻影迷蹤步》避開戰千絕的毒掌時,那條獨腿在地面劃出的殘影,竟比健全人跑得還要快。

“對了,”戰天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拋過來一個布包,“這個給你。”

蘇婉兒接住布包,入手沉甸甸的。打開一看,竟是那枚九頭蛇令牌,背面刻著戰千絕名字的地方,被戰天用戰戟劃了個大大的“斬”字。

“血影教還有余孽在北狄,”戰天的聲音隨著風飄過來,“拿著這個去,他們會認主的。”

當戰天的身影消失在山道盡頭時,蘇婉兒突然發現令牌內側刻著新的字跡:“戰天,字嘯北——取自父名,以承遺志。”她猛地抬頭望去,只見那個獨腿的背影正迎著朝陽前行,玄鐵假肢敲擊地面的“篤篤”聲,像極了戰鼓的節拍。

三日后,洛陽城的聚賢樓外張燈結彩。江湖各派的高手們都在談論那個獨腿戰神的傳說:有人說他用一根手指就捏碎了九頭蛇母蠱,有人說他的混沌戰戟能劈開山脈,還有的說他其實是戰嘯北大俠轉世,不然怎么會裂山刀和《星辰霸體訣》都練得那么出神入化。

而此時的戰天正坐在南下的馬車里,看著窗外掠過的田野。他從懷里掏出那半塊鎮岳佩,與系統儲物格里的另一半拼在一起,嚴絲合縫。當兩半玉佩接觸的瞬間,突然迸發出柔和的白光,在車廂里投射出一幅地圖,標注著南境某處山谷的位置——那里正是小雨來信中提到的丹爐遺跡。

“系統提示:檢測到上古傳承線索,是否開啟導航模式?”

戰天笑著撫摸玉佩上溫潤的紋路,想起父親筆記里的最后一句話:“真正的強者不是永不跌倒,而是摔斷了腿,還能笑著爬起來繼續走。”

他輕輕敲了敲玄鐵假肢,發出清脆的響聲。車窗外的陽光正好,遠處傳來牧童的笛聲,像極了當年戰家堡未曾被血影教玷污時,每個清晨都會響起的調子。

“走,去南境。”戰天對車夫喊道,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告訴小雨和老陳,我帶了好酒。”

馬車轱轆碾過青石板路,留下一串清脆的聲響。玄鐵假肢在車廂角落輕輕晃動,陽光透過車窗照在上面,將那行“小雨造”的刻字,映得格外清晰。江湖上關于“獨腿戰神”的傳說才剛剛開始,而屬于戰天的旅程,早已翻開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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