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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辰綱妙策

生辰綱妙策

暮色將七盞孔明燈染成琥珀色,林沖指尖沾著原油的腥氣,把斗笠壓低三分。

商隊旗幡掃過官道旁的槐樹,暗紅車轍里凝結的河泥正與石靈袖中狼瞳倒影重合。“這車轍印比昨日深了三寸。“李逵蹲在茶寮廊柱后嚼著薄荷葉,銅鈴眼盯著三十丈外蜿蜒而來的玄甲騎兵,“蔡老賊把鐵浮屠都調來了?“

宋江背靠風化的拴馬石,掌紋在石面苔蘚上摩挲出暗綠軌跡。

他頸后金紋被西夏狼頭圖騰噬咬得微微發燙,識海中《西夏書事》的輿圖正與眼前地形重疊。“讓林教頭把茶旗往東挪七步。“他話音未落,吳用已搖動腰間五色絳繩,東南角第二盞孔明燈應聲偏轉。

“客官要嘗嘗新到的蒙頂茶?“林沖摘下斗笠的瞬間,三枚淬毒袖箭擦著他耳畔釘入榆樹。

押運官馬鞭甩出破空聲:“黃崗巖茶磚二十車,怎會沾著松脂味?“林沖余光瞥見茶車底部滲出的原油,反手揭開竹簍露出雪芽銀毫:“軍爺說笑,這是用峨眉冷泉澆灌的......“

石靈攀在古槐虬枝上,腕間銀鈴隨呼吸輕顫。

她看著五名重甲騎兵呈錐形包抄茶寮,繡春刀在暮色里劃出七道弧光。

少女咬破舌尖將血珠抹在柳葉刀,刀身映出宋江背在身后的手掌——那拇指正按著《武經總要》里記載的八牛弩機括位置。

“起霧了。“公孫勝突然拂去道袍上的卦象銅片,青銅羅盤懸浮在他掌心三寸。

東南風卷著原油燃燒的焦臭漫過官道,林沖袖中暗藏的硫磺粉隨風灑在茶車轱轆。

當第一粒火星濺在鐵浮屠戰馬的鐵蹄時,宋江突然抓起兩枚鵝卵石敲擊出《破陣樂》的節拍。

“軍爺請看這壓箱底的貨!“林沖暴喝聲里,二十輛茶車轟然炸開偽裝層。

淬火精鋼打造的連發弩機露出獠牙,吳用搖動的孔明燈突然迸射綠磷火,照得鐵浮屠面甲下的瞳孔驟縮。

石靈如鷂子翻身掠下樹梢,柳葉刀割斷第七盞燈籠的牽繩,燃燒的綢布恰好墜向騎兵隊尾的糧草車。

蔡京的心腹參將勒馬急退,卻見漫天飄落的槐葉突然凝滯空中。

公孫勝的桃木劍不知何時插在北斗方位,銅卦碎片在泥地上拼出“地劫“星曜。

參將的令旗剛舉到半空,林沖已踏著燃燒的車轅躍起,紅纓槍挑飛五副玄鐵面甲,露出底下西夏武士特有的黥面刺青。

“好個里通外國的太師。“宋江撫過拴馬石上被狼頭圖騰灼出的焦痕,系統提示音在識海里炸開:【檢測到西夏鐵鷂子重甲,是否調用《夢溪筆談》煉鋼篇?】他屈指彈飛石靈射來的銀鈴,清脆撞擊聲里,最后一輛糧草車的麻繩應聲而斷。

石靈借著濃煙逼近主帥馬側,卻發現那參將脖頸泛起與宋江后頸相似的金紋。

少女袖中狼瞳突然淌出血淚,她旋身甩出十二枚透骨釘,釘尖蘸著的河泥正是三日前蔡京馬車輪轂上刮下的樣本。

參將揮刀格擋的剎那,吳用羽扇里激射的銀針已穿透他護心鏡裂縫。

“收網!“宋江踩碎腳下苔蘚覆蓋的陶罐,三十里外突然傳來地鳴。

公孫勝的青銅羅盤倒轉三周,燃燒的孔明燈殘骸竟在夜空拼出西夏文字。

當第一滴雨砸在鐵浮屠滾燙的鎧甲上時,石靈看見林沖槍尖挑飛的腰牌背面,赫然印著遼國南院大王的狼頭徽記。

濃霧深處傳來公孫勝搖動法鈴的聲響,破碎的銅卦在泥沼中重新排列成新陣。

宋江按住后頸躁動的狼頭圖騰,識海里《西夏書事》的殘卷正與遼國秘聞產生奇異共鳴。

石靈突然嗅到雨水中混著薩滿祭祀特有的骨檀香,她轉頭望向道袍翻飛的公孫勝,發現他拂塵末梢的銅卦不知何時泛起了青光。

公孫勝手中青銅羅盤突然發出裂帛之音,北斗七星方位上的銅卦碎片竟在雨中融化。

老道瞳孔驟縮,道袍下擺無風自動:“天樞移位,貪狼犯煞——“

話音未落,三十步外押運車頂的青銅狻猊像突然睜開猩紅雙眼。

石靈袖中狼瞳吊墜應聲炸裂,飛濺的碎玉在雨中劃出七道血線。

黑袍道士從糧草車底破箱而出,手中白骨法鈴搖出的聲浪竟將公孫勝震退三步。

“天師道的五雷符?“公孫勝桃木劍橫在胸前,劍身浮現的紫氣卻被對方腰間青銅葫蘆噴出的黑霧腐蝕。

那道士臉上黥著西夏文字,袖中飛出十二道陰煞符,符紙上的朱砂竟是用童女經血寫成。

林沖紅纓槍挑起燃燒的車轅砸向符陣,火焰卻在觸及黑霧的瞬間變成幽藍鬼火。

李逵掄起板斧要劈,卻被符紙幻化的骷髏咬住斧刃,精鐵打造的斧頭竟冒出絲絲白煙。

“停手!“宋江突然抓住石靈手腕,少女指尖的透骨釘距離法鈴只剩半寸。

他后頸金紋突然蔓延至耳后,識海中《夢溪筆談》的電磁篇與眼前符陣產生詭異共鳴,“吳先生,還記得滄州驛站的黑虎寨么?“

吳用羽扇頓在半空,眼中精光乍現。

三日前他們在驛站歇腳時,確實遇到過冒充商隊的黑虎寨土匪,那些人身著犀皮甲,善用西域彎刀——念及此處,智多星突然扯斷腰間五色絳繩,朝著李逵方向奮力揮舞。

“鐵牛!“宋江抓起兩枚硫磺彈砸在官道中央,爆開的黃煙中傳出他刻意改變的沙啞嗓音,“黑虎寨的兄弟,該亮招牌了!“

李逵銅鈴眼瞪得滾圓,突然咧開大嘴狂笑。

他反手撕開粗布外衫,露出內里暗藏的犀牛皮甲,板斧在車轅上重重一磕,二十名喬裝成腳夫的好漢齊刷刷亮出彎刀。

這莽漢竟還記得滄州土話,吼聲震得槐葉簌簌:“龜兒子些,給爺爺把生辰綱留下!“

官兵陣型頓時大亂。

那黑袍道士手中法鈴出現片刻凝滯,符紙幻化的骷髏頭在空中無序亂竄。

蔡京參將剛舉起令旗要調鐵浮屠回防,卻見西南方又殺出一隊“山賊“,領頭的竟戴著黑虎寨二當家的狼牙額飾——正是吳用帶著八名弩手在施煙霧彈。

石靈趁機騰身躍上糧車,柳葉刀割斷繩索的瞬間,二十壇火油順著斜坡滾向官兵馬隊。

她突然瞥見林沖在濃煙中對她比劃軍中暗號,當即旋身甩出三枚銀鈴,鈴鐺撞擊聲恰好掩蓋了弩機上弦的機括響動。

“中計了!“參將揮刀劈開滾來的火油壇,黏稠的液體卻濺在鐵浮屠戰馬眼中。

公孫勝趁機咬破指尖在桃木劍上畫出血符,劍尖所指處,燃燒的孔明燈殘骸突然聚成火鳳,朝著黑袍道士俯沖而下。

就在火鳳即將吞噬符陣的剎那,糧草堆中突然炸開一道青光。

使雙戟的蒙面人踏著燃燒的車輪躍至半空,月牙戟刃精準刺入火鳳七寸。

那兵器通體幽藍,揮動時帶起的罡風竟將雨幕切成螺旋狀的水霧。

林沖紅纓槍如蛟龍出海,卻在觸及雙戟時被詭異力道帶偏。

槍尖在鐵浮屠鎧甲上擦出火星,那蒙面人已然閃到李逵身后,戟柄重重磕在板斧側面。

李逵踉蹌后退,踩碎了藏著火雷彈的陶罐。

“兌位巽風,改震為離!“吳用突然朝弩陣方向拋出羽扇,十二支淬毒弩箭應聲封住蒙面人退路。

卻見那人雙戟交疊成十字,幽藍刃光竟在雨中形成氣旋,弩箭尚未近身就被絞成碎片。

石靈想要支援,柳葉刀卻被戟風壓得難以出鞘。

她突然發現蒙面人脖頸處隱約浮現暗金紋路,與宋江后頸的狼頭圖騰有七分相似。

少女正要提醒,卻見宋江踩著燃燒的車架躍至陣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鑲嵌西夏文字的短刃。

雨越下越急,公孫勝的桃木劍終于刺穿符陣,黑袍道士噴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骷髏形狀。

宋江的短刃與雙戟相撞,迸發的火星照亮了他眼底流轉的金色篆文——識海里,《武經總要》的兵器譜正在瘋狂翻頁,最終停在“幽泉雙戟“的條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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